第47章 你这话是何意？（1/1）

婉宁坐在马车上，和小李一起前往市集外的茶楼二楼。 他们点了一些精美的点心，然后坐在窗边欣赏窗外的风景。 这时正是市集最热闹的时候，下面的街巷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婉宁不经意间往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一位老妇人弯着腰，手里提着一只破旧的篮子，步履蹒跚地朝着市集走去。 她先到一个卖菜的摊位仔细挑选青菜，但因为价格过高而不满意。 于是慢慢地走到另一个摊位。 然而，这个摊位的老板明显缺乏耐心，看着楚眉挑挑拣拣却不购买，便不耐烦地把她赶走了。 \"没钱就别来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摊主粗鲁地说道，并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小李不禁笑出声来，轻声说：\"这还真是有模有样啊！\" 闻言，婉宁不禁弯起眉心笑了笑。 她的楚眉，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是这么认真的。 只见楚眉辗转了几个摊位后，终于买了几棵青菜和一个土豆，而后再次慢慢地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一手抢过楚眉还未收好的钱袋子，直往一旁的巷子跑去。 一副老妇人装扮的楚眉在原地愣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她的钱袋被人抢了。 “来人啊，抢钱啦！” 可是，四周人头涌动，经过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均没有上前帮忙的。 “唉哟哎哟，抢钱啦抢钱啦……” 见无人帮她，她只得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往那巷子追去。 一边追一边喘着大气，弱弱地喊：“站住，站住，将我的钱还给我……” 可是那青年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就在这时，一旁的房子走出来一个老妇人，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篮子。 楚眉一个没注意，撞倒在老妇人身上。 “哎哟哟！” 楚眉见追人无望，依旧坐在地上哭喊着。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就只剩那些钱了。” 那名老妇人见状，慢慢地将楚眉扶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楚眉快速地从腰带间拿出一张纸条，塞到对方的手心，而后握了握。 老妇人眉心一动，却没有声张，对楚眉道：“人是追不上的了，当心一点吧！” 楚眉听着，又是一阵大哭。 “哎哟，命苦啊！” 而后，她坐在一旁的砖堆上，似想要在那里等刚才抢她钱的青年。 老妇人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随即提着篮子往市集方向走去。 茶楼二楼的婉宁看着，扯起唇角笑了一下。 楚眉将信息交给了齐老夫人，就看齐公收到信息后会如何处理了。 小李看楚眉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便问：“郎君，我们先回去吗？” “不，再看看。” 婉宁轻轻说着，然后优雅地执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茶楼一楼的门口走进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玄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封。 他的面容清冷如霜，眉眼之间，仿佛是一幅泼墨画中的淡雅一笔。 “你先下去吧！” 婉宁轻声吩咐了小李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刚刚到来的李沉身上。 李沉抬起头，与婉宁对视一眼后，便朝着她直直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 婉宁微微一笑，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尚未使用过的杯子，将它放在李沉面前，再执起茶壶，将里面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 “李将军，好久不见。” 虽说好久没见，但实际上才仅仅过去了几天而已。 李沉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他默默拿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哦？” 听到这句话，婉宁不禁挑起眉头，抬头看向他，嘴角轻扬：“可是，我已经来了。” “这里非常危险，所涉及到的事情也相当重大，并不适合你来。”李沉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平静。 婉宁没有言语，继续往李沉的茶杯添茶。 而后，她抬起头，细细地看着李沉的眼睛。 他的眼珠乌黑，水润润的，宛如一片波澜不惊的湖。 这样的人，确实不该困于她的计划之中的。 许久，她缓缓开口：“李将军，你是如何看待我大燕与代国的战事？” 想不到婉宁会问这个问题，李沉沉思了片刻，回答她：“不乐观。” 不乐观？ 婉宁扯唇一笑。 他可当真看得清楚啊！ 可是现在朝廷上，却有不少人对这战事很是乐观，还让增援过去的呢！ 她又问：“那如果我大燕这次败给代国，李将军又会认为，我们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李沉一愣，再次沉思了起来。 割地、赔偿，这是一向战败之国常用的招数。 可李沉没有直接回答婉宁的问题，他道：“这不是你该去想的问题，你现在，应该回到京城，继续当你那养尊处优的长公主。” “然后呢？” 婉宁抬起头看他，讥笑了一声。 “等大燕战败的时候，送我到代国为质吗？” 闻言，李沉愣了愣。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但又思绪万千，终究未曾发出一句话。 这个问题他也曾想到过。 代王是一个野心十足而且性格乖张之人，他必不会只满足于战败国的割地赔偿的。 他可记得，前几年西凉曾败给代国，而代王不仅要求西凉赔偿了大量的珠宝和两座城池，更是要求西凉将其中一个皇子送到代国这质。 而那被送到代国的西凉质子，却被折磨得不轻。 听说接回去的时候，人已经疯了。 想到这里，他紧紧地盯着婉宁的眼睛，试图从那里看出一丝端倪。 “郎君问这话，是何意？” 她是认为大燕一定会输？ 并知道自己一定会去代国为质吗？ 闻言，婉宁再次扬眉一笑。 许久，她执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细细地看着李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燕输了，而我，就是那个质子。” 说着，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楚眉依旧坐在那里低低地哭着，似乎还在等那个抢她钱袋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