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宁如颂重生(26)(1/1)
小叶子进西阁间跪下行礼,语气恭敬不出错,“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太子妃前些日子叫奴才查的事已经查出来了。” 贺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把绣棚搁在膝上,语气惊喜,连忙追问,“查出来就好,小霜可是冤枉的?” 小叶子被贺玥唤起身,小暖和小虹则大松了一口气,不再整理绣线,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 “说冤也不冤。”小叶子把查出来的东西掰开了讲,“白府管家说了假话,白夫人的首饰不是小霜偷的,却是小霜昧下的。” “白大人一家刚刚搬到云城不久,东西正是最杂乱的时候,丢了什么物件也是一笔烂账。白府管家起了歹念,连同着一个叫小梳儿的婢女藏了一些白夫人不常用的首饰。” “小梳儿和白府管家交接的过程被小霜看在眼里,于是白府管家为了贿赂小霜也分了她一笔赃。小霜在白府外头还有一个病重的亲生弟弟,为了药钱也就越来越贪婪,白府管家再也忍受不了,所以使计把脏水都泼在了小霜身上。” “后来白府管家暗中威胁小霜,如果她敢鱼死网破,他便雇人杀了她的弟弟,小霜最后自然认罪了。” 小叶子条理清晰,贺玥轻叹一声气,手指抚摸着绣棚上的竹子,“小霜跟了素灵那么久,该知道她的性子,最是心柔良善,她只要开口素灵怎么可能不帮?” 小叶子忙接上话,垂下的眉眼恭敬谨慎,“小霜亲弟弟得的是最要命的富贵病,需要的药材很昂贵,白夫人再心善也只可能允许小霜到府中借账,哪有无本买卖来的快?” “倒是我冤枉了李小书,她是个清白的。”贺玥开口,心里起了些愧疚。 “太子妃慧眼错不了,那李小书是个心机颇深的婢女。”小叶子腰身弯的更下了,“您没冤着她,她在里头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功夫。没她暗里的怂恿,小霜不会一门心思的想着从白府管家手里要钱,白府管家也不会破釜沉舟的使计给小霜泼脏水。” “只是她很谨慎,在小霜和白府管家面前说出的话都好像无意的,当事的两个人都觉得她是个无辜之人,白大人和白夫人自然就查不出来了。” 李小书有一种埋在骨子里的狠意,手段虽青涩却也初见苗头,几句话挑着两个人相互厮杀,好处通通被她一个局外人得了。 小叶子啧啧称奇,是个好苗子呀,可惜就是太贪了,没掩实过去。 宁如颂将一封折子看好,抬眸瞥了眼小叶子,心里很淡冷,李小书,是个熟人。 人与人之间或许真的有缘场,上辈子凑在一起相互折磨的人,今生转了个圈儿又绕到了一起。 宁如颂对李小书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者说他对大部分人都没有特殊的情绪,让他汲汲营营的只有一个贺玥。 上辈子李小书从他这得到了她想要的,可惜斗不过白回显,落了个皆输的局面。这一世她以夏素灵为想往上爬,还是奔着白回显去了。 贺玥用手支着下颌,袖子往下落,香灰珠红绳很是显眼,是宁如颂在一个月之前给她带上的,说这才是真正的聘礼,能庇佑福泽,阻挡阴煞。 那时他十足的郑重,“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在庙里供奉了好些年。” 贺玥原本是个唯物主义的,经过穿越后,不迷信也迷信了起来,这香灰珠红绳戴上后就没取下来过。 “明白了,李小书背地里用嘴使了坏,但没有实际的证据,奈何不了她。”贺玥语速不快,瞧着有些气闷了,后又起了些苦恼,“还是得同素灵说说,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早晚得出事,起码不能贴身伺候。” 更不能提拔为妾室,一但放在对立面上,素灵哪里斗得过呢,贺玥脑海里思忖着明日要出宫一趟,得和素灵说讲清楚。 实际上有什么可苦恼的呢?贺玥还没有意识到她手里握着多大的权利,一个婢女,她只要露出点要惩治意思,多的是数不尽的人把李小书碾成灰,再多的心计在绝对的权柄面前都是笑话。 贺玥没想到这一茬,她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自洽,罚人要讲究实际的证据,轻飘飘的几句话定不了罪。 可在这个时代,主子和奴才是不一样的,奴才惹主子看不顺眼本身就是一种罪,他们是主子的财产和物件,扯不上什么人权公正,大富人家背地里搞死个奴才婢子,只要身契捏在手里,就算告到官衙里也顶多罚些银钱。 贺玥还没受过上辈子三年的苦,也没见识到这个时代真正的恐怖之处,宁如颂是蒙在她眼前的虚假,所以她现在生嫩的有些天真。 “持珏,你同白大人也说说吧。”贺玥侧头对批折子的宁如颂开口,“白大人看着是果决的性子,我怕素灵心软。” 满殿的宫人心里头都凛了凛,太子殿下亲自开口同白大人提起一个婢女,那李小书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子殿下也就在太子妃面前话多,在旁人面前都是字字金贵的,朝臣们恨不得把太子殿下说出口的每个字都研查一遍,生怕漏了什么暗地里的令旨。 宁如颂踱步至榻前,垂下眼,看着贺玥膝上的绣棚,真有灵雅之气,玥玥绣的真好,他什么时候能用上这个腰封? “明日我同他说,玥玥不用担心。”宁如颂神情和煦,柔雅的语气驱散她的心焦,“你同我要的擅长妇科的太医一并叫白回显带回白府。” 夏素灵的心结就在于不能有孕,而宫中的太医大多都擅长此道。 靖穆帝的后宫纷争不休,妃嫔们都想怀个龙嗣,太医们手里握着不知道多少个生子秘方,这个妃嫔卖一份,那个妃嫔卖一份。宫中月银哪养得起家中老小,全靠娘娘们散财。 贺玥面上终于上了笑,明媚可人,“相公真靠谱。” 她是个嘴甜的,声线微微拉长,酥软到宁如颂的心坎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