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宅院里的女人(十八)(1/1)
林景元在得到云妮愿意嫁他作妾的答复后一路迈着轻快的步伐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 那时云心正在园子里给花浇水,园子的花一大半都是她栽种的,种了玫瑰,牡丹,芍药,菊花,她很喜欢看着花盛开的满园春色的样子,令人心旷神怡。 他急切地找到了她,云心对此感到有些意外,问道,“二爷,你这时候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答道,“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准备操办我纳妾的事,我打算三天后迎她进门。” 她惊呼,“三天?这么快吗?” “快吗?之前纳你妹妹进来,你不是一天就把事办了吗?” 她走近挽着他胳膊偏着头说,“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快就又要纳一个妾啊?” 他有点疑惑的看着她,“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了吗?纳我喜欢的女掌柜进来当三姨太,你还说让她住梅花苑,你这是失忆了吗?” “哎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不说了,既然你吩咐了,我照办就是了。” 他笑道,“那就一切拜托你了,她住的林氏茶馆你不知道的话,可以让陈武带你去看一眼。” “那她是个什么情况呢?你总得大致跟我说一下吧。” 他看向远边神往着,“她很好,人真的好美好温柔,还有一种母性,总之就很好。” 看着丈夫夸赞别的女人,云心不大高兴了,“我是让你说她的基本信息呢。” 他反应过来,“哦,她是个寡妇,很年轻的寡妇,应该还没有二十五岁,对了,她有一个六岁的女儿,所以你记得给她女儿也安排好一个房间,那个梅花苑我好久没去过了,但我记得是有两间房的吧。” 云心听完露出很惊讶的神情,“寡妇?带一六岁女儿?你喜欢的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他不置可否,“寡妇怎么了?也是个正经人死了丈夫而已,这算污点吗?” “这不算污点,也不光彩啊,纳个寡妇当妾说出去好听吗?” “这有什么不好听的,比那些纳妓女窑姐当妾的好多了吧,她是个正经人,只是不幸死了丈夫而已。” “好,寡妇就算了,还带着一六岁小孩,二爷,你是打算给别人养大孩子吗?你不怕别人笑话吗?”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那是她成亲后跟丈夫生的,又不是跟人乱搞出来什么私生子野种。”说完后他又安抚着妻子,“云心你不要那么激动,我之前也不知道她有女儿,但现在知道了我也不在意,就多养一个丫头而已,而且这也算一种好事,她生过一个健康的孩子,说明她有良好的生育能力,再生孩子也不会有问题的,你忘了你怀两次结果都没有得到一个健康活下来的孩子。” 最后这句话刺激到了云心,这是她的心头痛,脸色一下就变愤恨了,“二爷,你不要拿这个来刺伤我,你知道孩子没了我心有多痛,身体坏了生不了小孩我心又有多痛,我每每想起来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也正因为生不了了,才只能给你纳妾的,这又是一种痛,你以为我就愿意看到你跟妾室欢爱吗?” 林景元见她情绪激动,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句话,就搂着她肩膀温和地说,“我有些失言了,我只是举个例子,并没有要中伤你的意思,总之我觉得她很好,而且有种说法是孩子是一带带来的,有了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都会接憧而至的,在乡下有些成亲很久的夫妻没有小孩的,就会去抱养亲戚的孩子,养着养着就怀上亲生的孩子了。” “你也说是抱养亲戚的小孩,那至少还有层血缘关系呢,她的女儿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她女儿几个月大的时候,她丈夫就死了,父亲这个词对于她女儿来说就是一张陌生的白纸,她们住进来以后,多接触自然就会跟我有感情了,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她真的很好,光面相看着就善良有爱。” 云心无语凝噎,咂咂嘴,再冷笑道,“哼,不就是长得好看把你迷住了嘛,你还找借口说什么善良有爱。” 他认真地说,“她是好看啊,我也见过不少好看的女人,但她的好看就特别特别让我有感觉,我都不想再等三天了,想即刻就把她迎进门。” 她略显忧凄地说,“二爷,你真的喜欢她?那以后是不是就会忘记我是你的妻子了?” 他拉握住她的手,“怎么会呢,放心好了,我不会的。” “那肯定也是只宠爱她一个人了,毕竟喜欢的连她有孩子都不介意,说不定以后只去梅花苑了吧。” “嗐,刚开始新鲜肯定会经常去,时间久了就不会去那么频繁了,” “反正你怎样也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不能宠爱太过了。” 他把云心紧紧抱在怀里哄着,“我不是那种偏爱妾室把正妻抛之脑后的人,这点你放心,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善待她,至少不苛待她。” “只要她规规矩矩的做好妾的本分,我自然不会对她怎样。” “好,那就行了,那你安排吧,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把她移开自己的怀抱,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云心带着一肚子气拿起剪刀,胡乱剪着玫瑰。 她讨厌丈夫要纳一个所喜欢的妾,但也无法改变,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片刻后就让刘妈去叫来了雪梅。 雪梅的工作依然是打扫维护梅花苑,还是乐得其中,把那当自己的院子。 好一会儿雪梅才来到她面前,问道,“太太,你找我有何事?” 云心吩咐道,“三天后三姨太就要进门了,你去把梅花苑的每间屋子都布置好,缺什么就问刘妈要。” 雪梅抬头震惊,拉高声音,“三姨太?三姨太是谁啊?” 云心怒道,“你大呼小叫地作什么?要纳谁进门当三姨太需要跟你这个丫鬟讲吗?吩咐你做什么你就点头应答去做!” 雪梅立刻低下头,“是,我知道了,太太,我马上就去。” “做不了姨太太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当丫鬟,要是当丫鬟心有不甘,那你就抬头挺胸走出这宅子便是,没人拦着你。” 雪梅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太太,我去做事了。”说完正准备转身就被叫住。 “站住!”云心继续愤怒地说道,“我让你走了吗?” “太太,你还要我做什么。” 她低沉地说,“雪梅,以后三姨太进来你就留在梅花苑伺候着那位姨太太,但你不是做贴身丫鬟,而是做粗活使唤丫鬟,扫地拖地,劈柴,烧水,洗衣服,洗碗等等所有的杂务活你都要干,以及还有三姨太其他吩咐你也要照做,明白了吗?” 雪梅已经哭出来了,“可,可我一直以前都是做贴身丫鬟的啊。” “以前是做贴身丫鬟就能一直做吗?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你不服,可以不做,可以走,反正想进林家做丫鬟的多的是,我一天就能买二十个丫鬟进来,我还是看你以往伺候我许久的份上让你留在这,不然就冲你上次敢在我和二爷面前说那种话,还不听从我说的话,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别不知好歹。” 雪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 雪梅点头,“我明白了,太太。” “明白就好,下去吧。” “是,太太。” 雪梅走后,刘妈笑道,“太太,又犯老毛病,跟丫鬟置气上了。” 云心改了跟雪梅说话时那般盛气凌人的口气,“自从把她送给二爷失败那晚后我瞧着她就来气。” “二爷不想要她太太为何那么来气啊?” “那天晚上二爷没瞧上她后,她还当我面厚颜无耻的说会好好把二爷伺候舒服的话,一点也不知羞,我看她要是真当上三姨太,怕是要整天都要使些下流手段在床上缠着二爷呢。” “那既然这样太太把她打发走就是,何必还留着她呢。” 这下云心把握十足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留她当然是有用处的,而且用处还很大呢。” 刘妈摇头。“我不懂太太的意思。” 云心徐徐道来,“二爷要纳喜欢的寡妇当三姨太,我讨厌二爷喜欢的妾,但我没法阻止,只能纳进来,但是我就是讨厌,若是那个寡妇真的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错,那我就不能施以惩治,这个雪梅一看就因为没有当上三姨太怨气十足,从要做姨太太变成了一个粗使丫鬟,留一个这样的人在院子里,指不定怎么添堵,要是嫉妒心再强些,说不定还会出手害她呢,若是这样既能解决她,又不用我出手当坏人。” 刘妈明白的笑了,“哦~原来如此啊,太太,你这样安排真是巧妙。” “哼,等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长什么样子,把二爷迷的五迷三道的。” “反正是比雪梅好看吧。” “可能吧。” 云心跟刘妈说完话后,没有那么气了,又拿起水壶浇花了。 雪梅被训后一路哭着跑回了梅花苑,这个在她心里已经属于她的院子,尽管她没有住过一天,但她每天都认真用心的维护着这里的一切,连那棵桂花树她都好喜欢,每天都要抱着好一会。 可太太的话让她伤心的彻底,三天后就有一个女人住进来,成为这个院子里的女主人,而自己只能在院子里当个粗使丫鬟,每天干着脏活累活,看着那个女人坐享其成的享受她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梅花苑。 雪梅不服,她就是不服,凭什么她当不了姨太太,明明她长的那么好看,二爷却不要,这都是因为太太先送了丑陋的二姨太,让二爷心里不舒服,就不再喜欢太太送的女人了,太太若是一开始就送自己,那么二爷一定不会不要的,太太真是办错了事。 她在心里咒骂着,“那个陌生的女人,又是凭什么就可以当三姨太,凭什么,明明这院子是该属于我的,属于我的,而被那个女人活生生的抢走了,抢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她会有报应的,会遭天谴,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一定不得好死!” 咒骂过后她坐在桂花树旁,靠着树身痛哭起来,然后又想到有个自己的院子真的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哭,若是在佣人房里哭,只被被人说骂吵死了,晦气,想到此又哭得更厉害了,哭得肝肠寸断,可能连自己死了,自己都不会这么哭泣。 云秀也知道了丈夫要再纳妾的事,除了有一点点失落以外,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知道这是肯定的事,姐姐不能生,她容貌丑陋被讨厌,那就一定会再纳一个进来。 她在猜测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性情是难猜的,但一定是个貌美加贫穷的女人,只有符合这两点,才会嫁进来当妾。 云秀又开始祈祷,祈祷这个女人不会被丈夫喜欢太久,这样她还能有机会可以让丈夫来她房里瞧瞧她,自她嫁进来为止,除了新婚那一夜,丈夫就没再来过了。 她多想丈夫可以来看看她,多想能在他身边伺候他,多想给他生孩子,她觉得女人是天性就会爱自己丈夫的,明明她以前也见过那时作为二姐夫的丈夫,可那时候她却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可当自己嫁给他,他成为自己的丈夫后,就开始喜欢上了,着迷上了,甚至连那次他回来冲着她发大火都让她想念,因为至少和他有接触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丈夫拿她就如同空气一般。 三姨太还没进门,但云秀却在想若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会找野男人的女人就好了,这样丈夫就会厌弃,说不定那样一对比,丈夫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多安分的女人,是对他无比忠诚的女人,那样他会注意到自己了。 林家的女人对这个即将进门的三姨太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但她们都是不高兴的,不欢迎的,甚至是仇恨的。 只有林景元为此感到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