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和离后成了万人迷(47)(1/1)

“呜呜,学院最严厉的夫子都没姐夫可怕。” 言百川两眼泪汪汪,一脸控诉的瞅着她。 言清轻咳了声:“那他现在如何了?” “娘发现他状态不对,一棒给他敲晕了。”言小弟揉揉疲累酸涩的眼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阿娘让你赶紧随我回去呢。” 到了将军府,看着床上虚弱憔悴的男人,她心下叹息。 张婉清将她拉到一边,面色古怪:“你做了什么,怎的把那孩子委屈成这副模样?” 她刚开始还为好女婿能辅导小儿子课业而高兴呢,谁知这小子竟认真到几日不眠不休。 言清无奈:“其实没什的。” “你有自己的思量,娘便不追问了。”张婉清摸了摸她的头,眸中闪过一抹思念。 韩盛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补眠后精神明显充足不少。 望向桌旁伏身浅眠的言清,他愧疚的垂了垂眸,起身将她抱起。 正要放到床榻上,却见她已睁眼。 “抱歉,夫人。”他抿唇。 言清偎依在他肩头:“我知谨安懂我。” 韩盛长睫轻颤,苦涩在心头蔓延:“好。” 向张婉清郑重道歉后,他与言清一同回府。 在书房重写了和离书,然站到她门前时,两只脚灌了铅般无法前进一步。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突然而至。 屋内,言清怀里抱着汤婆子,正盘腿坐在榻上翻阅医书。 良辰和三娘研究着给她缝制的披风上该绣何花样。 连翘指着医书上的图画,教凑过来的美景认一些常见药材。 不多时演变成了讨论哪些药草熬汤更鲜美。 门外得了韩盛命令不让她们通报的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下脸上多了几分慌张。 阿梅踯躅几步,想起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言清,便钻进了内间。 “禀告夫人,相爷已在外伫立许久。” 良辰和三娘停下了手里的绣活,美景和连翘蹭蹭跑到窗边,开窗时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两个小脑袋往外探去,就见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风雪中,如同一棵宁折不弯的青松。 言清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撑一把伞站在屋檐与他相望。 雪越下越大,悄无声息给大地覆了层薄毯。 韩盛愣愣站立,融化的雪湿了他束在玉冠里的鸦发,黑色披风洁白几片,像羽毛点缀。 言清走过去,微微仰头与他对视,为他撑起伞:“怎么不进去?” “舍不得夫人。”他声线低沉,嗓子如侵了风沙般暗哑。 解开身上被打湿的披风,将眼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 言清手里的油纸伞掉落,红唇被他噙住,彼此温热的呼吸在这场风雪的见证中交缠。 皎白的雪落在两人乌发鸦睫,落了他们满肩。 梅兰竹菊四个丫鬟红着脸低头。 美景和连翘互相蒙着彼此的眼,良辰面红耳赤不敢抬首,三娘捂着嘴兴致勃勃的偷窥。 韩盛恨不得此刻能永远停留,但他最终松开了怀里的人,捡起地上的油纸伞撑起。 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重写的和离书。 “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他释然般的轻笑,“韩盛已无悔。” 夫人鸿鹄志远。 他所能做的,便是不让自己成为她的阻碍。 “能否再唤一声夫君?”他紧紧握住了袖口。 言清眉眼弯如钩月:“夫君。” “一起转身吧。”他说。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言清没有回头,径直回了屋。 韩盛终是忍不住转身,飞舞的风雪挡不住眼中快要满溢的柔情。 他永远会站在夫人回眸就能看到的地方。 言清没有第一时间搬出去,而是等到了宫中设宴论功行赏那天。 连翘怯怯牵着她的袖子,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乌黑瞳仁滴溜溜的转。 “除了人多点大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三娘大胆许多,小声跟她嘀咕。 皇帝她都在平南见过,和普通人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除了确实帅点,好像也没啥稀奇。 言清掩唇浅笑:“是没什么不同。” 入席后,三人跟在韩盛身后落座于另一桌。 韩盛视线频频看来,她泰然回望,两相颔首温情脉脉,旁人不知二人已经分开,还道左相与夫人恩爱依旧。 山珍佳肴上桌,连翘指着盘子:“这个美景姐姐最是喜欢。” 住在相府里,这丫头跟美景那是吃货相逢,亲昵得跟亲姐妹似的。 走哪都黏糊着。 到论功环节,韩盛带言清跪在堂下,三娘和连翘跟在两人身后。 陈晏殊半阖着眼,心情愉悦:“爱卿平南赈灾厥功甚伟,朕要如何赏赐爱卿才好?” 其他朝臣都在夸韩盛年少有为,只属于谢家直系的礼部尚书眼神恶毒。 韩盛叠手一拜:“微臣不敢居功,平南之行多亏吾妻智取青龙寨,方才保得数十万两赈灾银无恙。 “若无她制新药救疫情,只恐瘟疫横行,连微臣都性命不保。” “臣亦是得吾妻点拨,寻山中暗泉引渠而下,得以救旱地灾民。” 言清偏头看他,寻暗泉之事分明与她无关,男人却将所有功劳皆冠于她。 韩盛直起腰背刚正不阿,言语间听不出半分偏颇:“若论功绩,微臣比不过吾妻万分之一。” 他只想为她再做最后一件事。 愿我为扶摇,送尔上青云。 陈晏殊身体前倾,单手散漫托着下颚:“那便封夫人三品诰命,赐淑人翟冠,并赏夫人与身后二位姑娘黄金各千两。” 他凤眸盯着言清,等她出声反驳。 言清拱手:“能为陛下分忧乃民女之福,当不得如此厚赏,民女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陈晏殊面上带笑,一副对她了若指掌的模样。 在言清入宫之前,他便收到了她已和离的消息。 并让阿梅传话,若不想她父兄重蹈覆辙,便以救灾之功换取入宫机会。 言清观他面上得意,心中冷笑。 真要受他威胁,她所有的筹划都将付诸东流,一切美名也只会被看作是攀附皇帝的心机。 呵,这男人还当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