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18（1/2）

樊凡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这具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尤其是主要发力的右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一样。</p>

视力似乎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方才动用的能力让他的视觉神经受损，牵强的扒拉开脚上无头丧尸。</p>

抖动耳际，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扭头回看，恍惚间，他差点没忘却，长臂丧尸还在追着他们！</p>

而今那怪物却已是站在祁欣雨的跟前。</p>

脑袋上大廓尔喀刀被生长的肉推出来身体，掉落在窗框上弹起，滑到了一处满是裂纹的玻璃之上。</p>

一个大创口在蠕动着肉芽，它弯腰抓起祁欣雨的衣领把她拎起，扯断绑住她身上的绳索就往大楼深处走。</p>

“卟噜卟噜...放...放开她！”</p>

樊凡晃动脑袋，酥麻的舌头甩荡了下，强制自己变得清醒，左脚生起力气蹬地朝它扑去，长臂丧尸似乎早有料到，回身抬起左手利爪就劈下。</p>

只见樊凡金色瞳色再次绽放，时间停滞！</p>

当一切反应过来时，长臂丧尸的手腕被截断，仍在颤抖的手掉在地上，祁欣雨和樊凡却不见了踪影。</p>

它抬头看去，樊凡手持大廓尔喀刀背着祁欣雨已经跑到了前头，借着堆起的杂物爬上了楼梯间。</p>

原本进来的大楼侧面完全被丧尸群堵住，从那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樊凡死命往中段赶，他要登上中层，从那边的楼梯借道三楼，三楼在矮楼的另一侧，那边想必没那么多丧尸。</p>

先前的攻击奏效，来到中段，先前他们登上中层留下的绳索仍在，把绳索系在祁欣雨身上，樊凡拼了命的向上爬。</p>

随着疼痛过劲，他喘着粗气，身体素质够硬让他成功爬回了中层。</p>

转身他快速牵动绳索，要把昏迷的祁欣雨拉上来。</p>

就在将祁欣雨牵至半途，长臂丧尸的身影出现在了正下方。</p>

“该死！”</p>

樊凡使了吃奶的力，手掌也被绳索磨出了血，但他不会因此而松手。</p>

终于，他将祁欣雨提到能够着的高度，在一旁的钢筋上系紧绳索这端，迅速上前将她拖了上来，解开绳后一背就往楼道去，看都不敢往下看。</p>

来到楼道，他想也不想就往里钻，只因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p>

攀爬在那一阶阶崎岖的台阶上，疲惫，疼痛，樊凡喘息就不曾有机会平息，内心的恐惧与求生的欲望逼迫他向前。</p>

昏暗的环境让樊凡有些昏厥，他记不得自己过了几个转，是否已经到了三楼，仍在不停的向前爬。</p>

身后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探上樊凡的右脚，一把抓在了他的脚踝上。</p>

“不！不不！”</p>

樊凡浑身彻凉，惊恐到了极点，尖叫着猛地蹬脚，最后把鞋给蹬掉才挣脱。</p>

慌张中他看着楼梯扶手栏另一侧楼层断面，楼外的夜色已是可见，不加思考，带着祁欣雨就翻了过去。</p>

两道身影就这样重重的摔下去。</p>

为了护住祁欣雨，樊凡当了回高空垫子，砸在地上差点没喘过气去，右手手肘直接摔得错位脱臼，一根钢筋扎穿了大腿，剧痛下他甚至叫不出来，他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在楼道中爬过了头，这一翻直是从大楼中摔了出来，三楼距地面高度也有两层楼的高度，如此之高，最后一下背部着力，一大口气闷在肺中。</p>

当肺中那口闷气得以喘出，腿部的剧痛袭来，他红眼用擦破皮的双手将腿从钢筋上抬起，鲜血直流，顾不得包扎，拉起滚到一旁的祁欣雨向前边的废墟爬去。</p>

过了一会，尘土轰鸣，长臂丧尸重重的落了下来，地上的瓷板砖都被踏裂。</p>

此刻的它身体基本修复完全，低头看看自身衣服已变得破破烂烂，竟摆出一副难过的表情。</p>

两只猎物竟都不见踪影，而地上鲜血拖了一路的痕迹却指引着方向，它人性的耸了耸肩，先是忌惮的往警局大楼原地基方向望了望，而后缓步跟着痕迹走去。</p>

即便没有了大楼的遮掩，天空也是昏暗一片，星月均看不到踪影，少了令城市生辉的灯光，到处都一片漆黑，长臂丧尸扫视周围，矮楼的这一侧竟真的空旷，只有远处依稀的人影受到响动吸引，正踱步向这边走来。</p>

长臂丧尸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侧过脑袋，那是矮楼巷对面街道上的一家快餐店。</p>

跨过马路，它走进了快餐店中，转着脑袋扫视着周围。</p>

这侧马路的建筑并没有受到大楼倒塌的影响，但经过灾变，任何生意店面的生气也不再有，桌椅凌乱，一侧满是灰尘的橱窗，里边摆放了腐败之物，成群的苍蝇嗡嗡乱飞，一只丧尸卡在橱窗中，似乎是为了追逐刚刚进来的猎物时被人为的控制住，一直对着内厨张牙舞爪。</p>

随手按在了那只嘈嚷丧尸，微微用力掐爆开来，脑浆迸射在来橱窗的玻璃上，在那渐渐停止挣扎的同伴身影下，它继续向内厨走去。</p>

身体撞开门栏，扫视冰冷的厨房，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肉，散乱一地的厨具，地上还躺着一具脑袋上插着尖刀的尸体，它并没有看到那两只猎物。</p>

鼻子抽一抽，似乎有些怪味，但其中夹杂的食物气味它却仍能辨别出来...猩红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灶台底下的柜子。</p>

只是一怔，晃过身影瞬间临近，抬起锋利的手爪猛然挥下。</p>

整个金属灶台被锋利的割开，露出其内。</p>

没等它做出什么反应，一声轰鸣，后厨炸裂，厨房后门被巨大的冲击力炸飞，连门槛边缘的墙体都被冲碎部分。</p>

原本靠在外侧门边墙上樊凡被气浪震飞在地，感受着地面的颤动，一阵咧嘴。</p>

长臂丧尸估计没想到，樊凡根本没有躲在后厨，在拧开煤气罐后，竟从后面离开。</p>

满是煤气的硫醇气味的干扰了长臂丧尸的嗅觉，樊凡也明白丧尸对血液的气味的敏感，特意在煤气罐边上才用衣物止住腿上的血孔。</p>

看着里边的滚滚浓烟，其中还混杂着明火，樊凡啐了口满是灰的痰。</p>

“怪物。”</p>

樊凡脸唇苍白，他失血太多，捂在腿上血眼的衣物已经被浸透了。</p>

“必须...回去...”</p>

如果再找不到林雨惠他们，恐怕他坚持不了多久，脱下衬衣，将大腿的血洞堵实扎紧，再次驼起祁欣雨，顺着隔壁的巷口向大楼扶墙走去。</p>

当他走过马路，再次走进警局大楼底部的废墟，身后的火场却再次传出响动。</p>

他愕然回头，只见快餐店内熊熊大火中隐隐现出一具被烧得满是油黑的干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