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平静日子（1/1）

在夕阳的街上，缓慢的走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苍老身影，行人见了他，都会笑容满面的悄悄退让两边，给其并不宽阔的身影，让出一条足够车辆行驶的道路出来。 此人正是城市的主人，也是一手创立了这个繁华城市的人，但是市民却并不知道他的名讳是什么，书籍上也从未记载过他的名号。 市民只知道他是城主，也都只会呼喊他为城主，有时候，还会有人在“城主”二字后面加一个称谓，例如“城主爷爷”。 作为城市最年长的人，任何人呼喊他一声“爷爷”，都是合适的。 距离铁雪五人驾着飞舟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年，石铁每日傍晚都会从南广场的海岸线，走到北广场的海岸线。 他并非是在巡视什么，也从来不做其他吩咐或者下达什么指令，但是他也并非是热爱散步，才会每日都来。 之所以每日都要步行这么一路，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市民看见他，知道他在城里。 城里的市民只要看见他，不论过得好还是过的差，内心都会冒出浓烈的安全感。 安全感是所有生活的基本条件，也是和平的基本要素，他的散步，甚至让治安营报表上的犯罪数字，直线下降了几百倍。 偌大一个监狱里，现在已经没有关押任何市民，全都是战争俘虏。 事实上，城市里的大小事件，石铁已经不会亲自参与，虽然他依然会主持例会。 即便孟十、余霞、铁雪三人的离开，让城市暂时失去了三个大部门的顶级管理者，但这三个大部门上下，所表现出来的秩序和功能，其实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当然，这与他们离开前的安排密不可分，有充裕且熟练可信的官员，来替代分担他们的职责。 这五年来，城主石铁根本没有关心过任何一个部门，也没有关心过任何一个人或一件事。 所有的官员都在履行着他们的职责，从实际上来看，似乎完全不需要他这个城主存在。 但是，石铁也非常清楚，城里的官员们之所以会保持职责，市民们之所以会安居乐业，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 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吉祥物一样，又像是某种信仰的偶像一样，根本不需要提供除了情绪以外的任何功能。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一身修为根本施展不出来，不能开疆拓土，也不能掠夺财富。 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他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冒险者性格的人。 每日结束完散步后，石铁会回到私心堂，又开始躺在长桌上对着天空扔飞刀。 只是这些年来，他再也没有让灵力消耗过度，一直保持在短暂休息就能完全恢复的程度内。 灵力携带有限的飞刀，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迅猛到无法控制，速度只有不到两倍音速而已，不过将其能操控着在空中转圈写字，他依然练了一年时间才做到。 特别是最近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让飞刀，从超音速瞬间停下来，好像在他常识中的“惯性”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了。 这个新能力刺激着石铁，让飞刀在浮岛上空不断地急行急停，直到那个飞刀被彻底玩坏。 随着他对飞刀操控精度的不断提高，这个半是消遣的练功，也变得更轻松了，最终让他觉得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这几天开始，他又玩起了体型庞大的大剑，使它们如飞刀一般在空中飞舞。 这个改变是很成功的，他几乎立即就感到了困难，也被迫集中了大部分注意力。 作为消遣用的练功，他最喜欢这种感觉，不会觉得无聊，又不会太过于疲惫，无法持续。 大剑不同于飞刀，它不仅重，而且设计本身也完全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受到的空气阻力非常大。 单纯的直线行动只是阻力大些，倒无所谓，但每次尝试将其高速变轨，就肯定会失去平衡，被突然撕裂的空气乱流包裹着乱飞。 要控制大剑在两倍音速的情况下，还保持稳定，消耗甚至比飞刀大出上万倍。 于是，石铁不得不大幅度降低速度，让大剑保持在音速以内。 控制雷行术缩减到这么慢的速度，其实也不容易，这里面需要的专注力，并不低于同时操控上千把飞刀，只是它对灵力的消耗不多而已。 自从改变操控大剑以后，石铁依然保持每天傍晚，出现在城市岸边的习惯，并且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城里出现了很多到处乱飞的剑。 不一定都是大剑形制，也有常规样式的单手剑，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剑。 他立即就反应过来，市民们看见他在浮岛上练剑，也跟着练了起来。 由于大剑个体实在不小，浮岛距离城市又实在太近，即便只是纳灵期的市民，都能轻易看见全过程。 对于城市的这个变化，石铁有些后悔。 他对剑并无过多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因为，手里正好有一把，然后就拿着玩而已。 市民们把剑法当成唯一的练功，完全互视了其他的武器和功法，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不好的引导。 全城到处都是《圣剑光拳》的金黄剑光。 这一天，石铁首次改变了散步轨迹，去了余霞金造厂，向现在的负责人下达了一个命令。 这也是他这五年来，首次下达命令：“把已知的所有兵器，都用人级的材料，做一份样品送到私心堂。” 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个命令都是合理的。 所以，金造厂里一群闲的要命的工匠，连夜翻阅起了各种武器的资料，并在次日就打造了一批常规武器，送到私心堂。 比较冷门一些的武器，则在三日后再统一送了过来。 看到他们这么高的工作效率，石铁忍不住产生了些好奇，他们平日里到底在金造厂里做什么，不会无聊吗？ 不过这个好奇来得快去得更快，当他开始把玩一根棍子后，便忘了。 飞剑之后，飞棍在浮岛上空，上下飞舞的景象，又持续了一个月，紧接着又是飞枪。 或许是因为棍和枪的形制相似，习惯了操控飞棍之后，石铁操控飞枪的感觉非常熟悉，并没有任何陌生感。 他本以为会在不同武器中，消耗十数年的时间来熟悉操作，结果却根本没用到几个月时间。 武器全都悬浮在私心堂长桌周围，石铁不喜欢把它们堆在一起，想要找什么还得花时间去搜寻的感觉，索性就用法术让它们一直这么浮着，一眼望过去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它们距离长桌还有些距离，并不会影响来这里开例会的金丹官员，但他们的惊讶表情还是持续了几个月。 谁也搞不清楚城主到底想干什么，所有人对于城主的行为，都保持着好奇和模仿，却从没有人会来问一句。 即便是这些经常进出私心堂的官员，也会偷偷模仿城主的行为，他们甚至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种消遣方式。 虽然石铁已经及时调整了武器，但城市里依然还是有一半以上的市民，沉迷在剑法之中，似乎对他后面操控的武器视若无睹。 不过转换思路一想，他却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市民中天赋异禀的人并不常见，大部分人只不过是正常，花了大量时间才将一门武器练熟悉，显然不会立即更换武器。 随着练武的人陆续增多，南北两个巨型广场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市民占据作为了练武所用。 他们中有很多人住的位置，距离两个广场都很远，却依然会每天都来这里苦练一番。 比起几个学校对外开放的操场，这里显然更大，也更空旷，人也更多。 不仅是筑基期的市民会来，就是纳灵，结丹，乃至金丹也会来这里。 有时候，这些修行的先行者们，还会在广场上分享经验，碰到有人礼貌询问，也会热心指导。 本来就是从学校里公开学来的知识和功法，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要保密，只会犹豫对方是否听得懂，是否会消耗太多时间。 这种随意分享知识的氛围，是石铁最喜欢见到的，也是他最怀念的生活。 他很高兴自己并没有让城市走偏，即便身处于强人社会，修为境界天然的把人划分出等级，但市民们依然保持着平等的相处模式，让他有种沉浸在温泉中的感觉。 他知道，市民们之所以会遵守《法典》，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一旦他不在了，城市里的走向会变成什么样，他就有些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