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变相积德(1/1)
租铺子的事儿吕妈妈就能做了。 乘着马车转头就去了生药铺子,冯川柏把铺子里的东西置办齐全了,有着将军府的名头,这铺子的手续也办的很容易。 铺子牌匾是请了京城有名的匠人定制的,如今上面挂了红绸,半遮半掩着底下四个字,博济药坊! 请了刷漆的工匠把门板屋里都重新上了漆,生药铺子没有请郎中,只卖药。 一个大大的药柜靠墙立着,冯川柏满眼亮晶晶的看着药柜,自豪的介绍着,“少夫人,这大药柜存储常用药就能存上一百五十种。” 季韶九也很满意,盛世药贵,乱世药更贵! “你那师兄可联系上了?” 冯川柏赶紧点头,“小的已经联系上我师兄了,他过几日会带着药材让您检验比价。” 他原以为被发卖之后,再也没机会摸药材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只要能摸到药,他们这一族的医术就不会断了这门技艺。 小师兄知道他们医馆遭了难,已经让人给他父亲那边使了银子打点,来信知道他们一家虽然被卖身,可全家还在一起,还接了药铺掌柜的活计,连连感叹万幸。 他不出五日就带着药材来,他也不图从季韶九这里挣银子,只要能好好待冯家老少,他宁愿平进平出。 季韶九也没拒绝,主子还是要有主子的威严,她自会请一个郎中把下关。 岳灵也活泼了多,虽然没有卖身契,她在铺子里也跟着冯家的人抢着做事。 就是她兄长的事儿,还是毫无音讯。 季韶九既然说了今年不参与龙舟赛,在早晨请安时就和钟老夫人提了。 她想了一个理由,“祖母,夫君在外征战九死一生,今年端午孙媳想把这赛龙舟的银钱都做成粽子,在端午那日施给平民百姓,也算变相的给夫君积德了。” 虽然现在太平盛世,可依然还有好多的人家买不起糯米,这粽子自然也是吃不上了。 钟老夫人本来不太满意,觉得孙媳刚一掌家没和商量就取消了府里几十年的传统,未免独断专行了些,季韶九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钟璟奕是将军府的主心骨,她当然盼着孙子能多立功勋,才能永葆将军府的昌盛。 “璟奕媳妇有心了,既然如此,祖母就给你添上五十两好好的与民同乐一番!” 季韶九弯着眉眼起身给钟老夫人行礼,“多谢祖母!” 钟大夫人昨日就听说了季韶九的决定,她本来是想叫木妈妈请季韶九过去问询一下,后来转念一想,自从季韶九嫁进来,说话行事都没出过差错,做这个决定想必也是有理由的。 如今听了季韶九的理由,眸子里都是安心的笑意,放下手里的茶盏,“既然如此,我出三十两凑个热闹!” 钟二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她不管家了就断了油水,现在还让她往外掏银子给她们大房做面子? 钟三夫人瞧着二夫人暗暗发青的脸色,笑着开口,“母亲,我也添上二十两。” 原来钟二夫人掌家时,底下的奴才们总有看人下菜牒的时候,月银不敢贪,可其他的份例就好坏皆有了。 她们三房本来就是庶出,芝麻大的小事就来找钟老夫人告状不太现实。 只能暗暗吃亏,自从季韶九掌家以来,底下的人生怕偷奸耍滑会让三房去告状,这阵子就不敢有小动作了。 钟三夫人高兴的是真心实意。 钟四夫人也随着说道,“我就和三嫂一样出二十两。” 妯娌四个就差钟二夫人了,她再不敢迟疑,急忙笑道,“我做婶娘的不好超过你婆母,我就给你添上二十两。” 最后的尾音落在钟二夫人的嘴边,再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只能掏银子了。 季韶九大大方方的又给几位夫人施礼,“那就多谢几位婶娘的支持了。” 钟二夫人气的腮帮子都疼,真是好计谋,不但达成了不赛龙舟的事儿,还赚了好名声。 钟二夫人回了房,把林妈妈叫进来,“你昨日可去了那几人家里走动了?” 林妈妈束手在侧,“奴婢按照您带吩咐给他们分析了下利弊,只看今日大少夫人来这么一手,他们也会有想法的。” “不要松懈了,还是要紧盯着府里的动静,我就不信璟奕媳妇会一个岔子也不出!” “若是被咱们抓住了机会,一定要狠狠地咬下来她一块肉来!” 钟曦恰好从门外进来,询问道,“娘,什么肉?” 长女明年都要出嫁了,这后宅的里的算计也不能一窍不通。 索性就让她坐到八仙桌畔,仔细说道,“你也是时候学些内宅之道了,内宅里就是谁掌着中馈谁就得人尊重,你以后也是作为长媳的,可要记住了,这掌家的权利谁要都不能给!” “娘就是吃亏在是次媳身份,否则哪里还会受你祖母这份气?” 钟曦捏着帕子琢磨她娘的话,下意识道,“那要是伯母那一方没有了男丁,娘就能接着掌家了?” 说完才小脸一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用帕子掩了嘴。 钟二夫人一把抓住钟曦的手,神色激动,“我儿不必害怕,你说的就是事实,若你伯母这一房无人可继承了,别说这中馈,就是这偌大的府邸都是你弟弟的。” “你才能是将军府正经的小姐!” 钟曦咬咬下唇,她虽然平日看不惯钟雁以将军亲妹受人欢迎,可从来没想过钟璟奕这个堂兄出事。 如今见她娘说的轻描淡写,心底还是颤了颤,强笑道,“娘,我,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这将军府若是没了将军,那就名不副实了,咱们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钟二夫人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愚钝?你弟弟就不能当当将军,这京城有多少是没上过战场的将军?你堂兄在战场拼死拼活的,他们还不是吃香喝辣的?” “我可没希望你弟弟去那要命的地方拼搏,只要能博得个将军的名头,自然就有享不尽的福禄了!” 说完往椅背上一靠,“这女人可不能短视,你弟弟好,你以后在婆家的腰杆才会硬气!” 钟曦被钟二夫人的话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手里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 钟二夫人摆摆手,“你也回去好好的想想,是如今你的日子好过,还是真正的成为将军府的小姐芙荣耀!” 钟曦强扯出嘴角才一丝笑容来,“女儿谨遵娘的吩咐!” 到门口时被她娘叫住了,“曦姐儿,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可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钟曦连忙摇头,“女儿怎么会那么糊涂?” 说着话又挺直了腰板,恢复到进门前的镇定出了院子。 林妈妈疑惑,“夫人,大小姐毕竟才十五岁,这样直白的告诉她,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钟二夫人气定神闲,“曦姐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她会想明白要怎么做才对她有利。” “咱们得做两手准备,若是钟璟奕胜仗归朝,那就只能从他们子嗣身上做手脚了,就不信若是他们大房迟迟没有子嗣,还会牢牢把着掌家不放!” “曦姐儿还有一年出嫁,她是府里的小姐,她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大房那里做点手脚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林妈妈赞同的点头。 至于为什么不用庶女,钟二夫人哪里会信任她们? 取消赛龙舟的事儿已成定局,陈管事心里连连叹息,他正揣着手和管厨下的管事说话。 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不满来,“吴兄弟这几日要忙起来了,将近二百两的银子用来做粽子,你们厨下还不要忙得日夜颠倒?” 吴管事笑的不太自然,“陈管事多虑了,这包粽子的事儿可没落到我头上,大少夫人另外找了人了。” “哦?”陈管事惊奇的问道,“这不让府里做,难道是让外面的人来做?” 吴管事吧嗒吧嗒嘴,牙疼的很,嘶了一声,“大少夫人说,要雇佣庄子上的妇人来包粽子,要让她们挣些过节钱!” 要是让他来办这件事儿,用一些陈米夹杂在里面,可能省下不少银钱呢。 二百四十两的银子,只捞一成也有二十几两了,他怎么能不上火? 陈管事哑然,这赛龙舟的钱谁也没机会挣到了啊!他瞬间联想到钟二夫人说的话,大少夫人会不会真的是在温水煮青蛙,要把他们一窝端了啊? 季韶九吩咐着石武,“你去庄子上和史庄头说明白,若是有来做工的妇人,一律按府里的仆妇结算工钱,即使工钱不多,过节给家里买上条肉的钱还是够的!” 石武领命而去。 这要用到的物什就让经常给府里供米的铺子送来,去账房一道结算,谁也别想从中沾手。 紫苏帮着季韶九磨墨,“主子,刚刚二夫人差人把银子送来了,那日我可是瞧见了二夫人说出二十两时心疼极了,脸都变色了!” 青黛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试试吕妈妈那里的规矩,非议主子的话也敢说出来,隔墙有耳,这不是替主子招祸吗?” 紫苏停下磨墨的动作,轻轻照着脸打了一下,“奴婢知错了!” 季韶九知道紫苏的性子直爽了些,只说这些话被人听到是要留下话柄的,也没替她说话,“青黛说的也没错,咱们在这府里还没站稳脚跟,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我自然不会弃你不管,可你也是要吃一番苦头的了。” 紫苏想起雪见来,吃了那一个月的素,脸都吃成菜色了,能开荤的那日,足足吃了三个大鸡腿,她可不想吃素。 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下来,“奴婢再不敢了!” 庄子上的妇人们哪里会有不应的道理,嘴里都感谢着少夫人的恩德,和史庄头约好了,端午的前两日就进城来。 苏秋妹这些日子在季韶九的院子里待着,她她不是丫鬟,也不用做活计,平日就和青黛吕妈妈们学学规矩。 这段时日将养下来,皮肤都白皙了些,举止行动都有了章法。 季韶九特意点了她的名,“你和庄子上的妇人们熟悉,这包粽子的事儿就由你来监工。” 苏秋妹也是个胆大的姑娘,也不扭捏,一口应下来,“成,少夫人尽管放心,我一定让她们好好做,不能让她们误了少夫人的事儿!” 她也是听说了,这粽子是施给平民百姓的,他们庄子上前一阵子还都苦兮兮的呢,是借着少夫人的光才小有富裕。 苏铁城走之前特意给她留下二十两的银票,她来府里,季韶九也让吕妈妈给她按着三等丫鬟的例发月银。 季韶九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仅次于她父兄的,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说一句少夫人的不好,她必要她后悔! 木通来回消息时,季韶九正查看府里月银账目,她核对一遍无误,用上对牌印章,账房就能拨银子发放月例了。 让木通在廊下阴凉处稍等了等,府里大小主子有三四十位,每月月银都要发出去五百两,还有一百多个下人,这府里要是没有大的出息,两厢加一起就要八百两之多。 季韶九看的咋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养的人太多了些。 即使掌家,也不过是管着内宅的开销,府外其他的铺子营生都是由掌柜的管着。 钟三爷虽然也打理庶务,不过是碰不到钱财的,那些掌柜的最终还是要和钟老夫人汇报的。 外账房上到底有多少银子,也只有钟老夫人知道。 青黛亲自把画了押的条子送去账房,只等明日账房送来银子就能发放月例了。 收拾了桌面,季韶九捧着茶盏靠坐在高头的太师椅上,木通在门口站定低头行礼问安。 沉默了半晌,安稳了下心绪季韶九才放下茶碗,“打听出来什么消息了?” 木通垂着头,“小的打听到那安妈妈是季夫人的心腹,她有了两个儿子,其中长子不学无术,仗着是她娘是主子面前的人,在外面没少说大话。” “小的就借机和他打上了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