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祁王妃竟敢这样算计您……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呀”(1/1)

等徐琳琅被拖出去了,嘤嘤哭泣着的莺月方才坐回天子怀中,低声道:“真不知臣妾哪里得罪了徐淑妃……被她如此折辱。” 天子也只得安慰道:“爱妃不必往心里去,她素来脾气不好,有些张狂轻浮。” “是……”天子都这样说了,莺月自然也只得答应着,依偎在他怀中,倒是眼眸一转,哀切道,“依奴家看,陛下还是少去见淑妃好些……” 莺月把分寸拿捏得极好,这话若是平常她来说,天子一时昏头纳了徐琳琅,不必旁人说也有心病,必定是要发怒的。 但莺月此时受了委屈,她这话在天子听来,就像是小女儿家吃醋一般,耐心多听一听也无妨:“哦?你不喜欢她?” 莺月伏在天子心口处,嗓音柔婉地劝道:“徐淑妃跟陛下的关系特殊……想必她在宫中,也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如此独特的身份,说不定她心里,奢望着再往上爬一爬呢……” 这倒是天子未曾设想过的角度,一想也是。徐琳琅曾经是自己的侄女,后来却做了妃子,历朝历代以来,只有昏君才会做这样的事。 但天子认为自己还算是英明图治,自然不愿意给自己冠上“昏君”的头衔。 或许他不自在,徐琳琅还以为他是待自己格外特殊,痴心妄想做贵妃、皇贵妃,甚至是皇后…… 天子从前未曾细想过这些事情,但看徐琳琅今日张狂的表现,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不成? 向来后宫劝诫这种事,都是由皇后来做的。她一个自己一时兴起给的妃位,怎么有胆子做这样的事?! 天子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她心比天高、胆大包天,对徐琳琅的不喜也加深了一层。 “好,那朕往后就少见她些吧!”天子向怀中爱妃保证道。 莺月给天子上的眼药恰到好处,足以他对徐淑妃起隔阂,她不会多说,依偎在天子怀中,安心地阖上双眸,嗓音娇软地撒娇。 “陛下最疼莺月了……” “贱人!” 徐淑妃回去之后就把装汤的食盒摔了个稀碎,袖摆一甩,桌案上的茶具瓷瓶尽数砸碎,一地狼藉。 宫人们都屏息凝神,不敢出声,生怕招了她的眼被拿来出气。 饶是把宫殿内的物件都砸碎了一遍,徐琳琅却仍旧觉得不解气,大声咒骂着:“如此低贱的女人,也敢狐媚惑主,勾得陛下不肯见我了!还为了一个她,打了我一巴掌!该死的贱人!” 她自从当上淑妃以来,皇后都要捏着鼻子给她几分薄面,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蕊珠谨慎小心地递上一盏茶水:“娘娘消消气,想必陛下被那女子迷惑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来哄娘娘了……” 徐琳琅眉眼间戾气横生,伸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发觉是温热半凉的,她喝不惯,伸手丢到了蕊珠身上,茶叶泼了她一头。 “你这没眼色的奴才!”徐琳琅朝她身上呸了一口,擦着唇瓣骂道,“本宫这几日小月子来了,你还敢拿冷茶给我喝?是想讥讽我人走茶凉?我告诉你们,别那么眼皮子浅!” 蕊珠被泼了一身,不由得委屈道:“这茶……是按照娘娘素日喜欢的温度来的。” “你还敢犟嘴?!”徐琳琅伸手就要掐她的手臂,“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说你,你就只有听着受训的份,天生下贱的玩意儿!你竟然还敢反驳我的话,当自己是人上人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蕊珠被她掐了好几下,低声呜咽着,等她掐痛快了方才忍着疼退出门外。 她卷起袖子一瞧,就发觉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一块好皮肉。 “蕊珠姐姐。” 她抬起眼眸,只见是荣华殿中的小宫女,走上前来,见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忍不住惊呼:“姐姐怎么被娘娘掐成这样……” “别说了,”蕊珠虽然心中苦涩,却也害怕引火上身,“被娘娘听见,我又要受她的责骂……” 那小宫女叹息一声:“姐姐从徐淑妃晋封妃嫔就一直跟着她,她却不知对你好一些,逢年过节,什么封赏我们没有也就算了,姐姐竟然也没有,可见她足够刻薄吝啬!” 蕊珠咬住唇瓣,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不必再说了,我们做奴婢的,不都如此?” 说着,她转身离去,未曾留意到,身后的小宫女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精光划过。 短短半个月,莺月就又火速晋位做了正三品昭仪,从宫女的低贱出身来看,如此升位的速度已算是很快的了。 皇后也有意抬举她,跟徐琳琅打擂台,莺月不负众望,越过徐琳琅,已经是专宠之身了。 冬月初七,下过一场小雪,正是天子的寿宴。这还是天子处置完康王谋逆之后的第三年,他扫清了余党,今年决定大办一场,向臣民昭示自己还年富力强,治国有方。 祁云照跟苏昭节一同坐马车进宫赴宴,只是男女宴席分开,男子在前朝,苏昭节则是在皇后宫中。 她缓步进入凤仪宫中时,只见美人如云,一片热闹非凡。 苏昭节走过众人,只见正在席间跟皇后低声闲聊的莺月转过眼眸望见她,盈盈一笑。 “祁王妃来了。” 苏昭节走上前去,向皇后见礼,昭仪的品阶在她之下,不必行礼,只是疏离地寒暄了两句。 “昭仪娘娘,听说如今圣眷正浓呢。” 当着人前苏昭节自然不好跟莺月过多交谈,来到席间,方才发觉原先的宠妃徐琳琅已经被安排在后面一些的位置坐下了。 世人大都见风使舵,见她失宠,周围的世家贵妇也都默契地不理睬她了。 苏昭节倒还是按照规矩上前行了一礼,淡淡问好:“徐淑妃安。” 话音落下,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站住!” 身后的徐琳琅不忿地叫住了她,在女子疑惑地望过来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失宠了,你一定很得意吧?” 苏昭节也懒得跟她装,想了想,点点头承认道:“我是挺高兴的,徐琳琅,你自以为攀上天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却也想不到会有被厌弃的这一日吧?” “你!”徐琳琅咬紧一口银牙,嗤之以鼻,“咱们走着瞧!看是我笑得更久,还是你。” 苏昭节朝她弯唇而笑:“拭目以待。” 二人的交锋只在只言片语之间,苏昭节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徐淑妃也继续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着酒水,心烦意乱。 角落里的一名宫女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细枝末节,眼眸微动,走上前去,替淑妃斟了一杯酒。 “娘娘……”这宫女正是苏兰节伪装的,她凑近徐琳琅,低声提醒道,“祁王妃竟敢这样算计您……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呀。” 徐琳琅不知喝了多少酒,头痛欲裂,闻言吸了一口气,迷惘问道:“算计我?” “是啊……娘娘还不知道?这陛下宠爱至极的莺月昭仪,就是她派人送进来,专门给您使绊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