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老太太……都是奴婢对不住您……”(1/1)

“二弟妹这样说,难道你把当掉那些摆设的银钱全都用来筹办中秋家宴了吗?” 苏昭节一阵见血地指出章氏话语中的漏洞。 章氏神色闪烁不定:“我……我当然了!” 苏昭节也不多言,伸手指向桌案上的瓜果,一一点出来:“这几样月饼和如意糕都是从香月斋拿来的,我记得这几样款式独特。香月斋是我们王府名下的铺子,你打着我的名义去要,汤业成不可能收钱。这一项大头,你就省检了。” “余下的戏班子也不是京城中出名的,二百两足够了。而你卖了那些摆设,起码三千两,从中谋利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要是不说,吴氏和章氏婆媳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糊弄的傻子呢! 闻言,章氏脸上掩饰不住的心虚,勉强辩驳道:“谁说的!月饼我都是在外边西大街买的,可不是香月斋……” 苏昭节好整以暇道:“不如我让人请汤业成来,当面对峙,如何?” 说着,她就要吩咐人去请,章氏却急了:“大嫂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就算是我从中拿了一些银两,难道不行?” 听听,分明是她们二房的婆媳自己心术不正,却要反咬一口,觉得自己不给她们好处。 吴氏连忙阻拦她:“你别胡说!” 章氏却知道今日被苏昭节说出来,此事不能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就是我拿摆设换了银子,大嫂,你难道还要拉我去见官不成?” “有何不可?”苏昭节反唇相讥道,“我还是氏正逼着四房的吐出来呢!” 苏昭节抿了一口茶水,揉揉隐约作痛的额角:“就是要她们狗咬狗,也不枉费我白费了一个好好的中秋,跟她们闹一场。” 如今章氏是彻底慌了神,她知道偷盗贵重物件被告上官府是会被抓起来受刑的,自然会四处想法子凑钱,跟同谋的四房撕破脸,把之前的银钱讨回来。 趁着她们互相咬了一嘴毛,自己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将祁夫人突然晕倒的事查清。 三日后,栀儿查到一事,就回来告诉了苏昭节:“听说银华的家中兄长赌钱,还不上银子被赌坊毒打了一顿,还要家中人拿出八百两银子来赎他。银华家中只有兄妹相依为命,她原本是没银子赎的,谁知后来却有了,把她哥哥赎了出来……奴婢问了邻居,都说她也没问谁借到银子。” 但这八百两,却是凭空就有了。 的确很是可疑。苏昭节沉吟道:“你不是说婆母好些了么?我去慈安堂看看她。” “是。” 苏昭节来到慈安堂的内室中,就见祁太太虽然仍在昏迷中,气色却好了许多,想必在宫内太医的调理之下,身子已经在逐渐恢复了。 如今近身侍奉祁太太的人,都是祁云照亲自安排的。原先伺候的下人只能在外边做些杂事,不能进内室。 苏昭节问了病情,就在东侧间里坐下,唤人将银华叫进来。 银华进来时,神色间不由得略显忐忑。 “王妃娘娘……您叫我何事?” “也没什么事,”苏昭节淡声问道,“只是想问问你,你哥哥被赌坊押住,赎身的八百两银子是哪里来的?” 闻言,银华面色苍白一片:“王妃……那些银子是奴婢问、问亲戚借来的。” 苏昭节蹙起眉尖,点出她话语间不合理之处:“我派人查过,你是老家遭灾,跟哥哥两个人逃荒到京郊定居的,亲戚多半有人不在了,余下的也不知去向。” 银华见她将自己查得一清二楚,也泄了气,本身就心虚,只得苦笑道:“王妃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奴婢呢?” 这就是承认了,那笔银子是二房和四房用来收买她的。 “你也太蠢了。”苏昭节忍不住感叹,“你作为王府老夫人的掌事大婢女,就算需要银钱,也可以向老夫人要,何必做这没必要的事,反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银华双眼含泪道:“奴婢也没法子,我虽然向老夫人说了,老夫人说我哥哥是个无法无天的赌徒,日后必定会连累到我。给了我四百两,叫我送给赌坊,算是求他们留他一条性命,余下的事情索性放手别管他……可是奴婢又怎么狠心做得到呢?” 祁太太给银华的建议,也是真心实意地替她考虑,有这样一个哥哥,她日后少不得被连累。 只是银华自己狠不下心来,舍不得罢了。 苏昭节皱紧眉尖看着她:“那二房和四房塞银子给你,让你给老夫人下毒,你就狠得下心了?” 好歹银华跟着祁太太,也是整座王府独一无二的体面了。 祁太太待她也很好,倾心教导,谁知却是个白眼狼! 银华提起此事也心虚,咬着唇瓣:“二太太和四太太说……这种药只是会让人昏睡而已,奴婢也是被蒙骗了!” 她的话音落下,苏昭节就听见隔壁的内室里传出一道碗盏破碎的声响。 “啪嗒——” 她急忙带着银华过来,走进内室,就见两名侍奉喂药的婢子慌张地站在一旁,地下是被打碎的碗盏,榻上的祁太太已经醒转过来了,失望透顶地望着银华。 银华跪下,捂着脸呜呜地哭:“老太太……都是奴婢对不住您……” 苏昭节见时机已经成熟,悄悄吩咐了楹儿和栀儿去请祁云照和二房的、四房的都过来。 吴氏过来时,因为之前苏昭节不给她面子逼问章氏,也是一肚子怨气,就忍不住抱怨道:“什么要紧事,这样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