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万剑归宗405（2/2）
“陛下，臣以为杨大人有大功于社稷！陛下如此便罢免杨大人的官职，有所……不妥！”</p>
刘既白刚开始还是义正词严，理直气壮，但是越说越没底气。</p>
草率了！！</p>
李寻欢、王华这些扛把子都没有出头，自己一个马仔逞什么英雄！</p>
虽然时机不对，语言不妥，但是李寻欢的眼中还是露出了赞许之意。</p>
刘既白不能算是一三系的人，是靠着抱着杨清源的大腿，在粮仓案中立下功劳，才成为了一三系的边缘人物。</p>
李寻欢、姚节等人固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学霸和学渣总是有隔阂的。</p>
今日一三系的众人是觉得，刘既白这小兄弟，是真的能相交。</p>
有事他是真上！直接打断天子的话为杨清源鸣不平！这种胆略和气魄，以往还真是小看他了！</p>
周帝当日知道刘既白是什么样的人物，京城著名纨绔子弟，不学无术！</p>
以周帝的境界自然也不会和刘既白一般见识，这是手微微一抬，示意无妨，继续说道。</p>
“授杨卿中议大夫之衔，享受朝廷供奉，他去往荆州养病，那便再加荆州都察使衔！其文华殿、翰林院一应职位，尽皆保留，大理寺日常事务由大理寺丞狄知远、宋惠父代掌，暂时划归刑部管辖！”</p>
王华听到周帝的安排，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多说话。</p>
李寻欢、陈讷言原本想要争辩，却看见王华在微微摇头，也暂时按下了争辩的心思。</p>
刑部尚书卫东来年事已高，经此一案，更是不想管事，只求告老。</p>
现在的刑部曹守正正是如日中天！</p>
将大理寺划归刑部，似有扶持太子之意。</p>
但王华转念一想，大理寺由杨清源一手重建，其中的狄知远、宋惠父、叶剑寒、姬瑶花都非等闲之辈，一个曹守正可压不住他们，那么陛下此举便让人看不懂了！</p>
杨清源不在，王华便是一三系的魁首，眼见王华不动，一三系也就没有争辩此事！</p>
原本以为关于杨清源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p>
但是太子显然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一三系，在之后的几日之后，弹劾一三系骨干的人，一个接着一个。</p>
要知道，这大周弹劾的理由可是千奇百怪的。</p>
比如弹劾李寻欢最多的，便是身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不重礼仪，肆意饮酒，放浪形骸。</p>
人无完人，姚节、陈讷言或多或少都被人找到一些细小的问题加以放大。</p>
甚至连王华这般老成持重的人都难以幸免！</p>
王华虽然让人难以找到破绽，但是他在越州的族人难免有违法乱纪，作奸犯科之辈。</p>
这是时代做官，可不是自己不犯事就行，你同族近亲犯的事情也是可以算在你的头上的。</p>
一个治家不严，纵容亲眷为祸一方的罪名就扣在了王华的头上。</p>
一三系的姚节、杨讷言等人先后被贬出京，神都中几乎只剩下李寻欢一个独苗。</p>
姚节被派往交州，任长史；</p>
杨讷言前往并州，养马去了！</p>
……</p>
甚至连王华都没能幸免，左迁扬州刺史！</p>
原本王华以为，这是天子做出了决定，让太子继位，但与此同时，天子却又发了一道让人看不懂的诏书。</p>
左龙武军将军吕毅之升任检校左御林军大将军，御林军副统领。</p>
要知道御林军乃是护卫神都的兵马，向来由北境边军以及龙武、天策两军的精锐调防。</p>
每三年一轮换，每次调防轮换，都会打乱原有编制后重组，以提高天子对于御林军的掌控力。</p>
御林军正、副统领的位置更是重中之重。</p>
这样的位置却交到了吕毅之的手中，这是让众臣都没想到的。</p>
吕毅之没什么过人的军略，治军也是一般，在大周的众多将军之中，勉强排进中层，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p>
当然吕毅之还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楚王的亲舅舅。</p>
一边打压和太子不对付的一三党，一边扶植亲近楚王的大将，这一波操作，迷得很！</p>
但陈讷言却因为天子的贬谪有些意兴阑珊！</p>
在李寻欢、王华送别之时，陈讷言甚至起了辞官归隐之意。</p>
官道的长亭边上，李寻欢、王华为陈讷言摆下了一桌送别的酒宴。</p>
“王兄，李兄，当年我们在状元楼中盟誓，要施展平生抱负，解民倒悬，继往开来。但如今，杨清源重伤，我们也都遭到贬谪，如此情形，当年誓言不过是一句空话了！”</p>
王华看着又闷下一杯酒的陈讷言，也是举杯对饮。</p>
“默之兄这是起了隐退之意了！？”</p>
连干三杯的李寻欢问道。</p>
陈讷言，字默之。</p>
陈讷言面对李寻欢的询问，苦笑道，“想学陶潜，寄情山水了！”</p>
李寻欢自嘲一笑，“不瞒陈兄，我五年前便有这般想法！但是杨兄一番话，令我幡然醒悟！”</p>
“哦？！杨兄有何高见？！”</p>
“屈原愤懑忧国投汨罗以自尽，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悠然南山下！这固然是一种个人选择，但却非我辈所应效仿！屈平、陶潜虽是文人风骨，但于天下何益？！与黎庶何用？！不过是成就了他们个人文名而已！”</p>
李寻欢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p>
屈原、陶潜向来是文人风骨代表，但是被杨清源说来，却是不值一提！</p>
“杨兄无意诋毁二位先贤，但他觉得如此行事，甚至不如那些谋求己身而奋进之人！”</p>
陈讷言：“……”</p>
“陈兄，莫非忘了当日高楼之上的问道四句！”</p>
李寻欢说到此处之上，原本略显颓废的陈讷言，突然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精光。</p>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p>
这四句话无论何时读来，都是令人热血沸腾！</p>
当年的永安十三年榜上的一众奇才，也正是因此誓而团结在一起！</p>
一旁稳重的王华没有开口，但是心中热血亦是沸腾。</p>
“陈兄此去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片刻之后，王华才稳定心神对着杨讷言说道，“马政乃我大周的要务，而并州的马场更是六军骑兵的战马供应。”</p>
虽然名义上被贬谪出京，但是仔细想来，陈讷言并没有被闲置，反而是去往基层，调研并州的马政。</p>
“德辉兄的意思是？！”</p>
“我没有什么意思？！陈兄自出翰林院以来，就少有主政一方的经验，此去并州，未必不是一次历练的好机会！”</p>
王华昨夜分析了京中一系列的变动，最终得出结论，太子还不是周帝心中的继承人！</p>
否则自己等人不仅仅是被贬出京，更会被闲置！</p>
现在看来，姚节被派往交州任长史，但是王华身为通政司右通政对于交州刺史的情况很清楚。</p>
上一任交州刺史李宏光调任之后，继任的是原本的交州长史龙成。</p>
此人年近古稀，对于政务处理极为吃力，刚上任便向朝廷请辞。</p>
姚节此去，名为长史，实际上是要干刺史的活！</p>
而陈讷言也是如此，陈讷言太仆寺出身，对于大周马政了如指掌！去了并州管理马场，实际上是在学习积累基层马政经验。</p>
而王华自己，虽然调任扬州刺史，但扬州乃是上州，富庶甲天下，在朝廷眼中其地位不逊冀州。</p>
其余人也是如此！</p>
一三系虽然被贬人数众多，但是少有弃用者。</p>
如此看来，所谓的贬谪更是周帝历练。</p>
但这也只是王华自己的猜想，难以求证！</p>
“这是可惜，诸位要喝不到小儿满月酒了！”王华之妻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了。</p>
说到此处，李寻欢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瓶，“这是杨清源让崔姑娘为嫂夫人练的安胎丹药，原本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p>
“无妨！”</p>
原本还略显颓废的陈讷言突然振奋起来，“我等必有重见之日，还盼到时初心不改，再一同把酒言欢！”</p>
“呯！”</p>
虽然三人的碰杯，也象征着原本朝中的一三系，被周帝彻底打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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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只有周帝一人静坐，在他的书案之上，还平铺着一张纸，其上书写了数十个人的名字。</p>
“可惜了！朕的时间不多了！”</p>
周帝看向一旁的烛火，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像是风中残烛，明灭不定。</p>
若不是宫中有万密斋、李濒湖两大国手，恐怕此时已经去见先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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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上。</p>
从杨清源突破至洞玄之境距今已有十日。</p>
杨清源也慢慢地收放自如，不复之前那般，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引动旁人之剑。</p>
&amp;nbsr真的很离谱！</p>
待到基本能控制自己的剑意之后，杨清源便前来向张三丰辞行！</p>
“师兄！我欲前往游历名山大川。”</p>
“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师弟在大周翰林院中书看得不少，但走的地方确实不算多！”</p>
未等杨清源继续答话，一个白毛萝莉就窜了出来，挥舞着小手说道，“我也要去！”</p>
可能是由于天长地久长春不老诀的副作用，杨清源觉得晓梦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幼龄化了！</p>
这什么鬼！</p>
“你给我留在武当闭关！”</p>
张三丰似乎不给晓梦机会，一道阴阳真元就将晓梦束缚，然后将其扔进了紫霄宫的一处阁楼中！</p>
晓梦刚刚突破洞玄境，天长地久长春不老诀和天意四象决的根基尚未扎实，便用梦中证道法和杨清源神魂双修。</p>
此时的晓梦正该是闭关修行，勇猛精进之时，张三丰自然不会放她出去乱跑！</p>
“那不如就让我跟着清源哥哥去吧！”</p>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周芷若端着茶水进来了。</p>
其实以杨清源和张三丰的修为早就听到了她的到来。</p>
杨清源正要开口拒绝，张三丰就说道，“这倒是不错！”</p>
杨清源闻言瞪大了眼睛，师兄你又卖我！</p>
张三丰却丝毫不在乎杨清源的表情，“芷若幼时就被送往了峨眉，这些年也一直在峨眉修行，但毕竟是女孩子家家，一个出门游历我和你师父也都不会放心，正好趁此机会和清源到处游历一番，增长见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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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听到张三丰开口，就知道此事已成，立刻开心道，“多谢张真人，谢谢清源哥哥，那我去收拾行李了！”</p>
说完便急速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甚至轻功都比以往有了进步。</p>
周芷若内心已经乐开了花，这次晓梦闭关，柳望舒、姬瑶花坐镇神都，正是一个偷家的好机会！</p>
陪着清源哥哥携手行走江湖，两人之间生出情愫！江湖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p>
周芷若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剧本！</p>
“……”</p>
看着周芷若欢快的身影，杨清源久久不语。</p>
杨清源狐疑地看着张三丰，“师兄，我总觉得你在坑我！！”</p>
张三丰却毫不在意，淡然自处。</p>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坑人的人吗？！”</p>
杨清源上下打量了一番，鹤发童颜，英俊潇洒的老帅哥！</p>
而且道韵天成，万法自然，俨然是一个世外高人！</p>
这样的人可能会坑人吗？！</p>
暂时说服自己相信了张三丰的话。</p>
“师兄，我此番游历除了增长见闻，还有一个目的！”</p>
张三丰点点头，示意杨清源继续说。</p>
“我曾经答应了一个女孩，再创蓬莱的诛仙四剑！如今第一剑已经成了！尚欠下三剑！”</p>
“就是那招剑廿三？！”</p>
“是！”</p>
张三丰点评道，“单以剑道而言，此剑为我所见之最，称得上诛仙二字！”</p>
“此外尚有三招，其中两招我已有眉目，但自身的阅历积累，尚且不足，难以功成。加上被免去了大理寺的职务，这才想到处走走！”</p>
被免职的消息，第一时间由悦来客栈的情报网送到了武当山上。</p>
张三丰这次没有八卦，反而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与蓬莱结下了因果，自然是要还的！”</p>
“还有，朝堂之争，我是不愿参与的，你也要多加小心！”</p>
杨清源朝着躬身张三丰一礼，“师兄放心，清源心中有数，此去又不知何时能归？！还请师兄多加保重！”</p>
张三丰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江湖难行，你自己也小心点！”</p>
说着一步踏出，已经出现百丈之外。</p>
次日，杨清源收拾好行囊，告别武当众人，开始了他的江湖游历之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