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要吃水果吗（1/1）

司孟晨赶紧起身，去把房间门给关上。 再怎么说，现在可是上课时间。 等妈妈拖着虚弱的身躯回到家中，看到自己儿子荒废学业在家，那会是怎样的心情？ 司孟晨还是本着一点干坏事怕被抓包的想法。 很快，楼下的声音渐渐来到了楼上，听起来人不少。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司孟晨大气不敢出，什么动作都不敢有。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阵，脚步声在房间门口停下，司孟晨终于是遮盖不过去了。 “晨晨呢？” “这个时间点，应该上学去了吧？” 突然响动传来，有人握住把手，准备开门进入。 不过，司孟晨习惯将房间反锁，所以那个人并未如愿。 “门锁着，那估计是在里面。” 父亲的声音响起。 “没去学校？旷课了？” 亲戚诧异的声音响起。 司孟晨此时汗颜到了极致，龟缩在床上。 不过，门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有其他亲戚转动了几次门把手，发现打不开。 “我们回来啦，出来吧晨晨。” 有亲戚在门口口说道，不过司孟晨什么也没干。 很快，一众亲戚说着照顾好，好好休养一类的话离开了，门外渐渐安静了下来。 “晨晨！出来陪陪你妈。” 最后一人在司孟晨房门口说了句话后，也离开了。 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司孟晨他爸也骑着摩托车上班去了。 司孟晨缩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想要不等着什么时候没人，然后就溜去学校，赶紧逃离。 很快，肚子便咕咕响了起来，嘴巴也干渴无比。 司孟晨大中午才起来，什么都没有吃，水也没喝。 战斗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心一横，司孟晨将反锁的房门打开。 探出头去，客厅里没人。 司孟晨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小零食吃了起来。 “要快！快速解决！” 司孟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水壶，忙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东西一边喝水，司孟晨聚精会神地刷着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轻微缓慢的脚步声。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 司孟晨愣住了。 那道身影穿着病号服，踏着拖鞋，因为做了开胸手术而佝偻驼背成一团。 她慢慢地，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坐到沙发另一边。 空气无比安静，整个客厅如泥潭一般沉重，司孟晨甚至难以呼吸。 半晌，那个人开口道。 “你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一个。” 妇女沙哑地开口，就连说话，都万般勉强。 妇女小心翼翼地起身，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双手拿住，似是想要用力将其拨开。 连续用力几下，什么都没有发生，橘子仍完好无损。 妇女手一抖，橘子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唉，刚做完手术，没力气，不敢太使劲。” 妇女说着，无奈地起身，慢慢地走到橘子旁，蹲下身来将其捡起，捧在手心吹了吹后，又放回了果篮。 又挑选了一番，妇女拿出一个苹果，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拿水果刀。 “吃，苹果吗？” 妇女小心翼翼地看向司孟晨，虚弱地开口。 “我不要。” 司孟晨拒绝了，很果断，将手机放下，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空洞地看着前方。 妇女小心翼翼地握住刀，准备拔出，水果刀黏在刀壳上，一时有些打不开，妇女便将其放到身前，两只手分别握住，勉强用力。 咔 一声轻响，水果刀脱鞘而出。 仍在用力的手不免得一甩，水果刀在空中划过。 无事发生。 妇女一手拿苹果，一手拿刀，尝试一番后，发现实在困难，便将水果刀放下，抽起纸巾，简单擦一擦后，便吃了起来。 她咬的很吃力，啃下一块后，慢慢咀嚼。 嚼地很慢。 特别特别慢。 司孟晨呆呆地坐着。 夏日如同一个大蒸笼，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半晌，妇女勉强将苹果啃完，将其丢进垃圾桶中，用纸巾随便擦了擦手。 “晨晨，你吃饭了吗？” 妇女问道。 司孟晨没有作声。 “哎，没有吃的话你就去楼上热一点吧。” 司孟晨的妈妈艰难开口道。 “我刚做完手术，不敢乱动，不然我可以给你热一碗。” “你自己去吧，好不好？” “……” 司孟晨沉默着，半晌，他腾得起身，在妇女的注视中，蹬蹬蹬跑向厨房。 似是偷得安宁，司孟晨来到厨房后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打开冰箱，司孟晨看着正在冷藏的饭菜，沉默了许久，随后拿出碗来，盛了一点饭，将各式饭菜添了一点，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看着微波炉里旋转的饭碗和红光，司孟晨思绪万千。 接下来日子，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坐在餐桌前，司孟晨默默地咽着饭菜。 再拖一会，自己不想回到客厅。 吃完饭回到客厅，妇女依然在那里，像是在发呆。 在注视中，司孟晨回到房间，习惯性地将门锁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司孟晨刷着一个又一个视频，打开游戏又将其关闭，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做。 时间飞逝，很快就接近饭点，司孟晨才吃完饭倒不是很饿，只不过，妈妈的饭怎么解决呢？ 司孟晨打开门，这次，客厅里空无一人，走去厕所期间，司孟晨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和油烟机的声音。 上完厕所，司孟晨回到房间，有些疑惑。 母亲不是行动不便吗？怎么还……难道另有其人？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晨晨！饭菜我做好了，和你妈去吃吧。” “碗我下次来洗。” 一个亲戚。 说完这些，门外再无动静，半晌后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不想吃…… 司孟晨现在还挺饱的，没有食欲。 不过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如同指甲在扣。 “晨晨，上来吃饭了。” 妇女细小的声音响起。 “我不……” 正欲拒绝，司孟晨又改了主意。 “来了。” 磨蹭了一会，司孟晨打开房门，前往厨房。 饭菜都是比较烂糊的类型，估计是为了照顾刚做完手术的母亲。 司孟晨和母亲坐在餐桌前，他端着碗，时不时木讷地夹起一点菜。 母亲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抱着碗，慢慢地用餐。 气氛沉默，司孟晨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算是逃学旷课在家吧？ 不过，从刚到家起，众人都没有找司孟晨的麻烦，还会十分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现在，餐桌前，母亲也没有问太多。 “你在家这段时间，好吗？” 妇女问道。 “嗯。” 司孟晨不知道说什么，只从鼻腔里吭气一声。 “多吃点……” 母亲没有再多说什么，指着菜说道。 “……” 司孟晨没有说话，夹起一筷子菜放到碗里。 …… 吃过饭后，司孟晨独自回到房间。 父亲经常出差，不在家里吃饭是常有的事。 今晚，去不去？ 忐忑地待在房间里，司孟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到了上课的时间，司孟晨还待在房间里。 不去了。 不过，司孟晨还是心虚地望向房间门的位置。 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那自然是随便耍，不去上学也不会怎么样，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过，直到八点钟，门外一直传来母亲在客厅的动静，房门却安静得很。 以往这时，母亲都会敲门，督促自己去上学，然后两个人大吵一架，或者是司孟晨窝在房间里装死。 直到接近十点钟，楼下传来摩托声。 父亲回来了。 “你要不要吃烧烤？我去给你买。” 来到房门口，父亲的第一句话是问司孟晨吃不吃宵夜。 自从转到公立学校后，司孟晨每天晚上都要吃宵夜，一般都是父亲出门给自己在楼下烧烤摊点一碗炒饭，再拿上几根串儿。 “……” “好。” 意想不到这是父子之间说的第一句话，司孟晨也是有些懵逼，不过他答应了。 因为真的饿了。 楼下开门关门声响起，一会，房门再次响起。 “出来吃吧，趁热。” 打开房门，客厅里只有父亲一人，母亲应该是早早去睡了。 坐在独属于自己的那个用餐位置上，司孟晨打开碗盖，炒饭的香气扑鼻而来，雾住了他的眼镜。 “明天，我骑摩托送你上学吧？” 父亲在一旁略带商量地说道。 “我和你们老师说了，你们老师说你只要回去上课，她会要你……” 司孟晨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半晌，挤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