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局外之人(1/1)

许飞扬如约来找萧灵昀,这一次他穿着家居服,不过腰上还是挂着官刀。 萧灵昀背着他的小药箱,交代甄宝儿和甄玉儿,他去夏家一趟,如果有急症,去夏家找他。 夏家庄园——不似药家那么奢华,但是绝对比药家有品位。几代人积累的底蕴,不是药家可以比拟的。院子里种了好几棵皂角树,约莫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跟他们家的产业也搭配。 夏家庄园建在一条河上,所以夏家庄园多水。 许飞扬和萧灵昀一同进入夏家。夏家当家主母——李绮丽带着四个年轻丫鬟,四个年长的嬷嬷,来迎接他们。 李绮丽面带笑容,衣着华丽,努力表现自己很高贵的样子。发髻梳的很大,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珠宝首饰都装饰在她的脑袋上。 夏夫人——夏无瀛去世后,夏权就娶了李绮丽。因为夏权说,李绮丽的眼睛,像极了夏夫人,所以不在乎她是不是个寡妇,不在乎她是否有一双儿女,坚持要给她一个名分,给娶了回来。 从李绮丽这满头满身的珠宝首饰上,不难看出,夏权对李绮丽是极其宠爱的。 李绮丽领着萧灵昀和许飞扬来到堂屋,便让丫鬟上茶上点心。 “二位尝尝这茶,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是贡品,平常人家是喝不到的。还有这些点心,都是现做的。我们家有三个做甜点的师傅,三个做咸点的,三个做汤品的。你们想要吃什么,想要喝什么都只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来我们家,就像进入自己家一样。” 用来装茶和盛点心的餐具,一看就价值不菲。萧灵昀坚决不肯动一口。李绮丽热情的款待,萧灵昀也仅仅是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了下来。 “多谢夏夫人的热情款待,我们是来见夏草小姐的。” 李绮丽‘哦’了一声,这才说:“不着急,女孩子家见客总是麻烦一点,我们喝茶,我们聊。” 萧灵昀和许飞扬又等了一阵,有嬷嬷来报。李绮丽才领着他们来到夏草小姐住的庭院——金鑫院。 夏草小姐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套衣服,头上戴着金首饰,脸上还画了浓浓的妆容。跟那日在天上人间看到的差不多。 夏草小姐见到萧灵昀,就想要挣脱牵着她手的嬷嬷。那嬷嬷死死拽着夏草小姐,像一尊雕像一般,不动如山的。那嬷嬷只听李绮丽的,李绮丽让她放开夏草小姐,她才松手。 夏草小姐飞扑到萧灵昀的怀里。这嬷嬷的力气也真是大,将夏草小姐的手腕,都抓的通红。 萧灵昀说:“夏草小姐,感觉好点了吗?” 李绮丽笑着说:“这孩子不会说话。我看着,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劳烦二位费心,还跑了这一趟。” 萧灵昀说:“只是检查一下手腕就好。” 李绮丽这才答应。 萧灵昀卷起夏草小姐的一截袖口,李绮丽一直盯着他们看,看的萧灵昀浑身不自在。但是这里又是别人家,萧灵昀总不好把她赶出去。 许飞扬突然问:“夏夫人很紧张。” 李绮丽有些心虚,马上说:“我当然紧张了。这孩子把自己伤成这样,作为母亲,虽然是继母,但是我这心,也是很疼的。” 许飞扬自然是不信的。 萧灵昀突然捂着肚子,满脸羞愧的说:“失礼了。” 李绮丽刚想领路,夏草小姐已经牵着萧灵昀往外走。李绮丽刚准备阻拦,被许飞扬给拦下来了。夏草小姐牵着萧灵昀,轻车熟路的穿过寿山石桥,来到一座名叫飞鸟阁的破旧院子,找到茅厕,解决了人生大事。 从茅厕出来,萧灵昀注意到夏草小姐的裙摆。夏草小姐的裙摆,脏兮兮的,满是泥泞。因为着急带萧灵昀去上厕所,竟然没有留意到脚下的泥泞。 从飞鸟阁出来,李绮丽已经追过来了:“真是对不起啊,金鑫院有厕所的,这孩子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还把您拉到这么远的地方。” 萧灵昀一脸笑意,浑不在意的说:“是我失礼才对,不怪夏草小姐。” 夏草小姐仰着白净的小脸,认认真真的看了萧灵昀一眼。 萧灵昀半蹲着,跟夏草小姐保持平视,温和的说:“虽然伤口都愈合了,但是还是要小心,要是崩开了,会留疤的。” 夏草小姐乖巧的点点头,嘴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意。 那寿山石桥是用上百个寿山石搭建的隐藏石桥,下面是激流,上面一条小道。河水将飞鸟阁单独隔绝出来,寿山石桥,是唯一的通道。 从寿山石桥内钻出来,萧灵昀他们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虽然心疼夏草小姐,萧灵昀也无能为力。 刚准备走,李绮丽身边的丫鬟,突然尖叫一声,随即晕倒了过去。所有人都注意到那晕倒的小丫鬟,唯有许飞扬第一反应是注视那丫鬟晕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许飞扬几个飞掠,踩着激流上的石头,将一个趴在水中的不知名尸体捞了出来,横抱到岸边。 李绮丽本在训斥丫鬟,大惊小怪,不成体统。见到那不知名尸体,她的叫声不比那丫鬟小,晕倒的不比那丫鬟慢。 许飞扬的第一反应是,兹事体大,让萧灵昀报告给夏权当家,他去通知唐思涵。 唐思涵来到夏家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安顿好了。李绮丽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趴在那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上,哀声痛哭。 李绮丽嫁给夏权前,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据说是跟她已经去世很多年的前夫生的。 自从李绮丽嫁给夏权后,李绮丽的一对儿女就改姓了夏。女儿改名叫夏灵芝,儿子改名叫夏芜德。那尸体,正是李绮丽的儿子,夏权的养子——夏芜德。 夏芜德的姐姐——夏灵芝,此时此刻躲在夏权的怀里,哭的同样撕心裂肺。夏权安慰着夏灵芝,他本人同样悲痛,拿着一条蓝色的,价值不菲的帕子,不时擦拭着眼泪。 继父做到这个份上,真真是闻者伤心,观者流泪。 唯有夏草小姐站在一旁,好像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