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尔反尔(1/1)
连喝两杯白开水的钟晏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扯闲了太久,将话题引回正轨:“言归正传,殿下找我什么事?” ……总不能真是来言和的。 “我希望,萧少爷手中的军火可以在半年内在边境停止贩卖。” 江宴清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冷清清的,就像是泛着寒光的泉水。 可注视着那双眼睛时又无端让人联想到静谧无声却暗藏风波的海平面。 钟晏慢半拍反问他:“凭什么?” 雅凉既是边境军火贩卖的主要交易人,那自不必说,钟晏,必定是幕后主使。 “殿下不都查到了我在联邦的身份了嘛,这种情况下来找我谈军火买卖……” “您难道不觉得这是在自取其辱吗?” 这种情况下,不管钟晏怎么看,居于劣势的人都不会是他自己。 可每每看到对方那双蓝眸中倒映出他的身影,钟晏心头就会莫名萦绕一种说不上来的心虚感。 不妙啊,钟晏直觉,这是要赔本的节奏啊! “……你想要什么?” 江宴清眸中倒映眼前这个即便是说着难听的话也依旧一副言笑晏晏模样的少年,语气无端发涩。 “我如果什么都不想要,这桩买卖是不是就可以到此为止了?”钟晏试探他的底线。 “很抱歉,这桩买卖一定会成功。”江宴清寸步不让。 “这算是威胁吗?”钟晏眸色沉沉,持续与他交锋。 可他在帝国无牵无挂的,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不对,是有的——雅凉和秦束还在帝国主星。 “我不会对他们下手的”江宴清察觉出他的想法,及时出声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除非我给帝国提供军火吗?”钟晏嗤笑着打断他的话,满口嘲弄。 “……不。”江宴清指节冰凉,垂下眼帘不再与他对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在帝国境内,只要不违反律法,没有人可以强加干涉他人自由。” 这话,钟晏不是很信。 …… 这位殿下,明明处于劣势,可他却看起来还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 他想要什么? 他还能想要什么? 钟晏无意识的舔了舔犬齿,病态阴郁的想: 就他这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份平静,这样才好看看他内地里是一副怎样的心肝…… 终于,钟晏沉吟片刻却偏偏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我记得殿下还没来得及议亲吧。” 议亲,那是古国的说法,在现代并不常被人拿来使用。但这种说法用于现在的帝国皇室却很是恰当。 毕竟,帝国这几位皇子殿下为了争夺储君之位,陆续和老牌家族联姻,明码标价,利益交换。 这和古国商议男女婚姻之初一道道既定的程序有什么区别? “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缔结婚姻关系。”江宴清如是说道,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拿婚姻作交易。 这才对嘛,婚姻岂能儿戏。 “说实话我很好奇,殿下为了帝国可以做出多大的牺牲。” 钟晏想试试这位殿下的底线是否轻易碰不得,改不掉。 “这一战,帝国输不起。” 是以,无论牺牲多大,他都必须退让。 钟晏言辞尖锐,不无恶意的试探:“那——也包括你的婚姻在内吗?” 001:主人,你这也太狠了吧!人家殿下都说了,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的。 钟晏没空搭理001,这次他如愿看到对面之变化的神情——眉头蹙起,眼中有他读不懂的复杂之意。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晏相信这下应该没什么好聊的了,于是干脆又添了把火。 “只要殿下答应以帝国皇室的身份与我这个联邦议员缔结婚姻关系,我就也答应殿下的请求。” “如何,殿下考虑考虑?” 反正钟晏就没想谈成这笔生意。他就不信了,这人还能为了帝国连这种条件也能答应的下来。 …… 眼前这个出口就咄咄逼人的少年已经十八岁了,但法律意义上的成年并没有让他完全褪去曾经的青涩、懵懂。 江宴清欣赏了一会儿对面之人自以为奸计得逞而轻易不肯表露人前的张狂得意模样,而后却也亲手打碎了这一切:“可以。” 不是不能,是可以。 这下,轮到该钟晏感到不可置信了。 钟晏:什么玩意儿?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001:他说,可以。 可以……可以个屁! “殿下刚才还说不会牺牲自己的婚姻,现在看来你和帝国那些利欲熏心之人没什么分别。” 钟晏这般说,江宴清便也答了:“或许吧 ” 世人重利,江宴清看着眼前少年眉目间的鲜活之气,也不能否认什么。 他,亦有贪欲要求。 江宴清精致漂亮的眉目一挑,有意激他,“出尔反尔?” “怎么可能!”事已至此,钟晏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应下。 “两天。” “两天为期。”钟晏重复了一遍:“只要两天时间内,我的信息栏配偶一栏写的是你的名字,那我就帮你。” “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了。” 钟晏还就不信了,这帝国明月还能如此舍己为人不成。 “一旦答应下来,婚姻存续期内彼此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希望……殿下了然于心,并且履行做到。” 钟晏他就不信了,他这都冒犯到这种程度,甚至称得上侮辱了,对方竟然还沉得住气? 要是他,生意谈崩都是小事,早就一拳砸过去了。 见那人低垂着眸子不说话,钟晏才堪堪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哪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行将旧木的国家牺牲到如此地步。 “殿下,您也看出来了,我根本就没想和您做成这个交易。” “那么——” 当即,钟晏便扯出一个笑容从,从座椅上起身,准备拜拜了您嘞。 “再会啊。” 钟晏心情舒爽的走出房间,也不介意刚才沈钰的冒犯了,同人和颜悦色的打招呼,心里却在想:哼,最好再也不见,才好。 却不知房间之中,江宴清也是难得一笑,笑意清浅,如一泓新月。 可有两天时间呢,何必急于一时? —————————— —————————— —————————— 这波,属实是拿捏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