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什么总要欺负他?(1/1)
宋狸子:“?!”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问题。 以至于在这一瞬间,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什么叫他觉得他应该叫什么名字? 难不成“名字”这种东西,还有现起的吗? “你疯了?” 见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又没好气的挪开了视线:“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 说得好像他很想知道一样。 “是这样的”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 宋狸子:“” 话音刚落,他彻底傻眼。 连带着剧烈咳嗽了几声,在家庭医生担忧的目光下满是震惊的抬起头来。 疯了 望着男人那认真又温和的浅蓝色虹膜,他咬碎了嘴里的糖 ——这下是真的疯了。 “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男人又道。 清浅的嗓音含笑,温和认真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压力。 像是高山上的雪,午后的风。 清晨黎明的微光。 又有一种不沾染人世间烟火的疏离感 于是宋狸子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他转头望向了窗外,浅蓝色的瞳仁映衬着清晨清浅的阳光。 而正如男人所说的,春雪融化之后,庄园里大片的绿色开始展露出来,还有那些为了宋桔子的生日宴会空运过来的花 以及在不远处的草坪里,马夫开始牵着马匹和猎犬集合。 应该是早餐的时间早已结束。 客人们准备开始集合跟随在主人家的身后前往庄园里的私人猎场了。 而他,这是永远都被剩下来的。 就是如同那阴暗的角落,永远不会被春风扫及。 ——阿临。 如果说他的世界是一片凛冬的话。 那么 他希望属于他的那片春天能够尽早一些的到来。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而男人也跟着笑了。 “真是个怪人。”小猫嘀咕。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像是眼前的男人这样的人 却莫名其妙的没有那么讨厌。 “那么,接下来要出去走走吗?” 眼下,男人又问。 “” 或许是真的被说服了吧。 宋狸子并没有拒绝。 反正宋桔子和其他他所讨厌的人也都也不在。 说起来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几乎从未踏出过这个阁楼一步。 之前他的父母厌恶他,不允许他出去。 后来年龄再稍大一些之后,连带着宋狸子自己都开始厌恶他自己就更不会出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提出这样的建议。 在这样一个春雪融化的好天气。 偶尔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么就去后花园坐坐吧?” 家庭医生见有戏也跟着助攻道:“我听管家说之前空运来了不少的白玫瑰,应该还没有凋谢” 说起来,他曾经有幸见过宋狸子的画作。 漂亮又张扬的色彩 和他被束缚的灵魂形成鲜明的对比。 硬要说的话,宋狸子确实是他的患者不错,他同情他、可怜他,却同时又钦佩他,渴望他能够早日从病痛中得到解脱 “那就走吧。” 恍然间,这位小少爷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并且还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家庭医生这才松了口气,“我去帮你拿画板和画具?” “都可以。” 宋狸子又道。 他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细细听尾音还有些上扬。 或许是因为睡眠充足,总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甚至在前往花园的路上。 还会心情颇好的和他们介绍白玫瑰和苗圃另外几种花的学名以及养殖方法。 ——小少爷总是这样的博览群书。 家庭医生想着:残缺的身体和古怪扭曲的性格下隐藏着一具闪闪发光的灵魂。 只可惜 他远远看着男人帮宋狸子摆好画具,铺上画纸。 想到昨晚对方曾经说过的话,眉头紧锁。 ——所以真的只是“寻找”这么简单吗? 找到了。 然后呢? 如果被抽走那股力量,不就意味着死亡吗? 可是 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少爷对谁这么轻易的卸下防备不,不是毫无戒心,准确来说应该自从男人出现了之后,他能够感觉到小少爷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就像是一滩死水里忽然出现了些许波澜。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稍不留神。 就会被当做救命稻草。 可人又总要有个寄托。 所以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家庭医生也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他杞人忧天了吗?! 宋狸子画了一阵子的画。 在他刚把玫瑰花的最后一笔勾好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早春的天气就是这样反复无常。 不出片刻,豆大的雨就这么落了下来。 很快,雨势就越来越大。 雨滴落在地面,泛起一阵阵寒气。 冷冰冰的落下来。 渗透进人的外套里,令人无法忍受。 神明大人见状,连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宋狸子的身上,紧接着他拦腰抱起宋狸子就朝着庄园的方向大步走去。 身后跟着家庭医生单手推着轮椅,同样跌跌撞撞地朝着长廊的方向跑。 而又因为躲雨的原因,宋狸子被迫靠在男人的怀里。 隔着薄薄一层衣物,他被迫贴着男人的胸膛。 有点讨厌 然而他他刚要发作,就听耳边传来了男人温和的声音: “早春的天气就是这样,如果淋雨了,到时候生病会很难受的吧。” “而且,既然已经下起了雨,那么狩猎也应该终止了,眼下那些客人们也应该准备回来了,你确定要和他们碰面吗?” 宋狸子:“”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攥了攥手指,背就忍不住弓起来,身体出现轻微的颤抖。 碰面? 开什么玩笑!! 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宋桔子 像是那种女人。 最好这辈子都再也不见。 很快,又一阵冷风卷着雨水袭来。 神明大人只能抬手将外套的边缘下拉,尽量护住怀里的少年的同时还不忘加快步伐。 积水在路面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男人抱着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这些水塘。 少年很轻。 可能是因为双腿残疾的缘故,抱着他如同抱着一个孩子,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他顿了顿。 搂着腰的动作又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虽然避雨及时。 但依旧还是淋了一些。 而回到三楼房间之后,宋狸子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神明大人的监督下换掉了那身湿漉漉的外套。 他被强迫泡了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些红润。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 寒冷的春雨打在窗户上,透出一股侵入骨髓的凉意。 趁着家庭医生去替他拿药的功夫。 男人拿来一块毛巾,耐着性子帮他将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擦干净。 期间宋狸子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倚靠在他的怀里。 像是一只难得安静下来的病恹恹的猫。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午后灰蒙蒙的天空中,伴随着闪电和滚滚雷声。 不远处的草坪上传来了骚动声。 就和对方所说的一样,淋了雨的客人们在那狼狈的朝着庄园奔跑着。 湿掉的衣服和花了的妆容使得她们纷纷遮住自己的脸。 头也不回的撒腿狂奔。 总之宋狸子继续看书。 头发被擦干了之后,他又眼见着家庭医生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可惜了花园里的那幅画,现在让女仆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了” “淋了雨,就算了。”宋狸子有些不耐烦道。 反正本来就是他随手的一画。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我觉得挺好看的。” 家庭医生说着又笑呵呵道,“本来还想做和你要来留作纪念的” “” 他捧着茶杯歪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忽然淡漠道:“想要的话下次另画一幅送你。” “确实画得很好看呢。” 神明也跟着笑道,“下次也可以送我一幅吗?” 宋狸子:“” 沟通无效。 他皱着眉扶额:“都闭嘴。” 同一时间。 后花园里,女仆正在搬运花坛里宋狸子遗落的画具。 她撑着伞。 将所有的画具和画板全都搬回走廊晾干的同时,恰好偶遇了宋桔子的挚交好友,孟柔婉。 孟柔婉刚换了一件珍珠白的长裙,正准备去找宋桔子。 途经长廊的时候。 她偶然看见了那幅画,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副大片盛开的玫瑰花。 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古典气息。 精细的笔触和丰富的色彩使得画面具有强烈的立体感和层次感,让人仿佛能够触摸到画中的事物。 虽然淋了点儿雨,但依旧遮掩不住所画之人展现出来的那种灵气。 甚至因为点点雨水的晕染在角落里,反而有种别具韵味的梦幻。 “是你们的大小姐画的吗?” 孟柔婉又问。 女仆弯腰欠了欠身:“抱歉,我也不知道。” ——是少爷的那位贴身医生拜托她进行搬运的。 她也只是刚刚过来而已。 除此之外,她并不知情。 “那一定就是桔子画的了,她从小就最喜欢画这些,想不到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画技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说罢,不等女仆的反应。 孟柔婉又自言自语道:“快帮我把这幅画裱起来,我要带去给宴会上的其他人看看” 傍晚,宴会继续。 不过宾客们却又多了一个可以夸赞的话题。 那就是宋桔子的画。 “太精美了!!” “这幅画作实在是太出色了。” “真不愧是宋家的大小姐,长得好看就算了,实力还这么强,就连艺术水平都这么高” “不说了,要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有宋小姐这一半的优秀,我也就该心满意足了” 诸如此类的夸赞声还有很多。 等宋桔子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色丝绸长裙走过来的时候。 整个宴会大厅里的人都在讨论着那幅画。 或许是存了巴结的心思。 又或许只是为了附庸风雅。 总之一时间各种夸赞的话如同潮水般的向宋桔子涌来。 而作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孟柔婉双手合十。 “对不起嘛,是我自作主张把这幅画画带过来的,还请大小姐一定要原谅我” 说着她又朝着宋桔子吐了吐舌头。 “朋友实在是太优秀了,我一时没忍住” 宋桔子:“什么。” 她没有反应过来。 却又见人群再一次将她团团围住。 “哎呀,宋小姐就不要再谦虚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年轻有为,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该怎么说呢?宋小姐要是抽空办个画展的话,那么我一定第一个前来捧场” “够了!!!!” 又是这些话—— 听多了,宋桔子未免也有些窝火:“从刚刚一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什么画不画的?卖什么关子?!!” 别的不说。 如果是画画的话,那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动笔了。 充其量不过是小时候被母亲培养了一下艺术细胞而已,她又不喜欢画画 “你呀你呀,未免也太谦虚了吧” “连最好的朋友都不告诉,”孟柔婉挤开人群贴了过来,她又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那我可要生气了哦~” “什么画?” 如此想着,宋桔子也冷下的语气。 “最后再问一遍,来和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 见宋桔子生气,孟柔婉也跟着发出了一声惊呼: “就是下午女仆在长廊上搬运的那幅画呀,难道不是你画的吗?!” 天呐!! 这么说来,她好像真的好心办了一件大!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