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欢迎回来(1/1)

陈渊歉意的笑了笑,“三日之后,完璧归赵。” “只是做客而已,诸位不必多想。” 说完,他也转身跟上了阮蔚。 阮蔚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池衿的手却还是悬在半空。 他侧着头,微微垂下,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但观他周身凝滞气息,便知道他的心绪绝不平静。 池衿怔怔地打量着自己一片通红的手心。 萧玄同拍了拍池衿的肩,他冷静的问道:“三师叔。师尊现在在哪?” 他拿出传讯符。 可关心则乱,萧玄同也只是看起来冷静。他捏着传讯符的手,竟然止不住颤抖。 刚才的场景很难不让人多想。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阮蔚并不是自愿跟着陈渊去的。 可她又是被什么威胁的呢? 没有人知道。 池衿回想起刚才陈渊那莫名瞥向自己时的一眼,他抿了抿唇,似有所觉。 崔晏君盯了会儿阮蔚的背影。 她抬起手,制止了萧玄同的动作。 崔晏君,“先别传讯。” 她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晏君不常用脑,一时竟然想不出陈渊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而阮蔚又是为什么会答应呢。 但她知道。 阮蔚不会胡来。 那么,自己需要做什么、能够做什么才不会阻碍到阮蔚的计划…… 常怀瑾焦急道:“三师叔!” “师姐她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陈渊威胁了师姐什么?!” 他不是个神经纤细的人。 但当常怀瑾亲眼看见阮蔚一把甩开池衿的手时,他居然也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下坠了一瞬,他惶恐的有些不知所措。 阮蔚不该这么对池衿的。 冥冥之中,常怀瑾就是如此觉得的。 握瑜一把拉住慌张的兄长,少女面沉如水。 “三师叔。” 她看着崔晏君,一字一顿道: “师姐去得,我们便等得。” 刚才陈渊找阮蔚说了些什么话没人知道。但是,握瑜相信阮蔚,她相信师姐绝对不会随意将自己置于险地。 阮蔚敢去,就有把握回得来。 握瑜觉得,阮蔚不会被任何人胁迫。 她想去,一定只是因为她想去。 而且,陈渊并没有任何避讳,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的阮蔚。 若是……真有不测之事。 蓬莱仙宗也有理由找上门去,绝不姑息! 崔晏君看了眼握瑜,四人之中,竟是握瑜的心态最沉稳。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行,我先把你们送去万丹谷,再让大师兄去妖界接蔚蔚。” “十方大比,能赶上就赶,赶不上也就作罢。” 说完,崔晏君转身欲走。 蓬莱仙宗不缺名声,更不缺这些通州宗门联合给出的奖励。 若是阮蔚回来后执意想要一柄水属相的本命灵剑,崔晏君便是再为她走一遍这通州又何妨?她是愿意的。 “哎!三师姐!三师姐!” 青年的呼唤声实在太响,崔晏君猛地回头,“论真?” 她蹙眉,“你怎会在此?二师兄不是……” 论真一脸笑意,“哎呀那都是小事!我刚刚看见蔚蔚被妖皇邀请去妖界游玩了,巧了,我找刚子也有点事!” “依我看,这事就别麻烦大师兄了,我去一趟就是了。” 论真没对阮蔚的安危发表任何意见。 倒不是论真没心没肺,而是他十分了解好友的个性。 主要是囚牛一族本就不喜杀生,且论真的这位妖皇好友,更是囚牛一族典中典的不喜杀生的了。 听说是小时候让妖族的祭司吓破了胆儿,之后就一直茹素,从不沾血腥。 他俩相遇的场景论真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如铁塔般高壮的妖族太子,居然躲着一只吸血水蛭跑,还莫名其妙的向他这个灵族求助。 崔晏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论真身子一僵,“没、没多久啊。” “再编。” “真的……没多久,一刻钟?” 崔晏君冷笑,亮剑。 论真,“停停停!我承认,我早到了!!师姐你把剑放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崔晏君看了眼他腰际鼓鼓囊囊的芥子袋,眉间更紧,“你又去赌了?” “这次没有!” 论真难得这么理直气壮,他举起手指对天发誓,“我这次真没赌!” 崔晏君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论真,“真没赌。” 开赌局是开赌局,他这次没亲自下场,那就不算赌! 追问了几遍都是如此。 看他一脸信誓旦旦,崔晏君也就勉强信了。 崔晏君想了会过去论真和妖族的交情,觉得论真去确实要比丰无涯去会更合适些。 她便点点头,“行。你去接人。” “若是三日后他们交不出人。” 崔晏君挽了个剑花,声色极其冰冷生硬,“蓬莱仙宗,上门请战!” 论真凛然,急忙应下。 他这师姐反应通常慢半拍,可若是有人触及她底线之时,崔晏君便会叫人知道,当年凭一己之力就在通州留下了赫赫凶名的白发巫医,究竟是如何扬威于天下的! 论真离开时,附在崔晏君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 阮蔚御剑一向很快。 尤其。 阮蔚不敢回头望池衿。 换句话说,她亦是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抉择,只得加快速的逃离了那一处囫囵。 陈渊慢她几步,却也跟了上来。 他像灵族一般乘于飞舟法器之上,秦罗悠哉游哉的跟在他的身边。 陈渊驾着飞舟窜到了阮蔚身边。 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为了他才答应的。” “?” 阮蔚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阮蔚冷笑道,“呵。和他说有用吗。” 池衿是能将自己一身血脉剃除还父,还是能凭一己之力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阮蔚知道,池衿做不到。 她也做不到。 就算池衿是重生之人,他早已有了上一世被通州名门正派们追打喊杀的记忆,就算池衿或许并不在乎。 阮蔚也不会拿这种事来赌,她不是赌徒,更没有赌徒心理。 不能对任何事心存侥幸。 因此,当陈渊将深埋在地下的隐患强拽到面上来时。 阮蔚就必须来。 事情既然已经浮出水面,那就尽可能的寻找最有利于现状的解决办法。 阮蔚骨子里就是强势的。 她从来都不愿意向别人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在她看来,聪明的人自然能猜得到,而愚蠢之人知道了也无用。 或许会碍事的人就更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而且阮蔚潜意识里知道—— 池衿会怪她擅作主张的。 一定会。 陈渊被她一噎,有些烦躁,“行行行,你赢了赌约,你说了算。” 阮蔚顿住,她问:“为什么是我。” 她对此其实有一些猜测。 但阮蔚更想陈渊口中听到答案,这会让她对自己的成功推算有一种成就感。 陈渊并没有回答她。 他忽然指向了远方,阮蔚顺着他指尖看去,那里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火红色屏障,屏障之中,便是先天妖族的领地。 阮蔚有些恍惚,只觉得这道屏障……有些眼熟? 陈渊轻声道:“看见了?那儿就是我家。” “嗯。” 阮蔚随口应道。 陈渊却笑了,笑得风流又自在,声声脆响不曾停歇。 阮蔚心绪猛地一跳。 啊。 想起来了。 是火红古树。秘境之中,最后四方囚牢的庭院之中,那热烈的开放着的,毫无衰败迹象的火红古树。 这处屏障的颜色和那棵树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 阮蔚并不这样认为。 这几日来,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第三次秘境小比之中,怎么会有池衿做魔尊时的那面镜子呢,还是阮蔚也见过的水镜; 其次,九道石门后囚牛实在是太过奇怪,既不真实,也并非全如虚幻,幽荧也是由囚牛骨骼制成,这难道也是巧合; 阮蔚在九道石门之中还触发了许久未曾触发的‘前世记忆’,她更进一步的发现了一个事实,自己的躯体曾在某一次时间线上成为了妖族的祭司; 最后,秘境结尾的火红古树,淘汰后陈渊的坚决邀请,此时亲眼所见的妖界屏障。 这么多的不寻常,能够全部被归类为巧合。 阮蔚不信。 少女十分镇定的看向了陈渊。 只见陈渊莞尔,青年生的普通,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双天目,天目睁开之时,琉璃夺目。 陈渊说:“欢迎回来。” 他拉着秦罗起身,叔侄二人一块微微鞠躬,口中唤道: “祭司大人。” 不知从何时起。 陈渊早已不在阮蔚面前自称本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