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会打人吗?(1/1)
到了晚上他趁半夜大伙休息吃东西的时候,一个人去了边上半个时辰后带着一大桶水回来,并告诉他们找到水了,让大家去打水。 一连又走了三天,每天他都会消失一个多时辰,然后告诉他们找到水了。 这一路水源充足起来,大伙也更相信了纪家二小子会寻水的本事。 水源充足了,但纪辽的嘴唇都快干脱皮了,他急。 真要命啊! 他觉得自己要完,他中毒了,中了一个叫靳随的毒。 之前逃荒路忙,他压着心思不去想,那天听到他的消息,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这几天他睁眼是初见靳随时意气风发的脸,闭眼是他中招以后情动的脸。 他对这个人的在意就无法掩饰了,他想他,想见他。 纪辽叹了口气,躺在一块草地上休息,身边是他刚挖的一个坑,他一边往里面注水,一边在想要怎么才能找到靳随。 突然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来,听着动静应还挺大的,他立即起身抽出手中的匕首,一回头与李小小那圆圆地脸撞个正着。 对方看到他一愣随即一喜,抬把被血糊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纪公子,是我。” 跟着把手里扶着的人往他怀里一塞“后有追兵,我引开他们,你带公子走。” “我操!”纪辽声音都哑了,伸出抱着靳随的手都是抖的,靳随像个血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手放哪里都怕按着他伤口了。 李小小也伤得不轻,一条腿是瘸的,一条胳膊耷拉在身边,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只看一眼纪辽都不敢问他伤得如何。 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李小小话都多一句,扯了靳随身上那件玄色的长袍裹在身上就跑了。 “操!”纪辽立即把靳随背到背上狂奔。 他试着把靳随放进空间,但是不行。 “靳随?靳随?”他小声地喊了几声,靳随跟个没线牵着的木偶似的,四肢都软软地耷拉着。 纪辽心急如焚,背后的厮杀声离得不远,他跑得脚都要生烟了。 营地里的人走了一个晚上都在睡觉,纪辽背了人过来就躲到了骡车上。 车上原来是刘玉娘几个女人坐的,这会也都下车躺到了地上,毕竟车上堆着东西,她们并不能躺平着睡觉,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会纪辽把人弄到车上,立即扒了靳随身上那套虽然血迹斑斑,但依然能看出来不属于平民的里衣。 再把自己身上那套打满补丁,又脏又臭的衣服给靳随穿上。 这一通折腾下来,纪辽感觉靳随连呼吸都弱了很多,但人还是没醒。 纪辽用沾满泥的手把靳随的脸抹得脏兮兮的,头发也扯得乱蓬蓬地盖住大半的脸。 这才去找钟劲夫过来给靳随诊病。 钟劲夫没问这人怎么来的,也没问怎么伤的,先把了脉,随即翻开随身的包袱,取出银针,眨眼间便下了数十针。 再利落地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纪辽刚才只顾着给他换衣服,没注意看,这会老大夫在上药,他看了个仔细。 呼吸都急促了,靳随身上七七八八得有十几个刀口子,左手臂上更是一条长达二十几厘米的刀伤,皮开肉绽地翻着,血水一直往外渗。 老大夫皱着眉,“这么大的口子恐怕难以愈合。” “缝合呀!”纪辽不解。 “缝合?” 老大夫眼前一亮,随即脸色一暗“缝合术老夫自是听过,但老夫未曾经有幸学过,实在是惭愧……” 纪辽愣了一下“你先按你的方法给他包扎一下,这个人我一定要救。” 老大夫脸色一凛“知道了。” 纪辽闭眼在用小度查看缝合伤口的视频。 “起来起来!”马车外一阵混乱的声响传来,在地上躺着的人立即跳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队官兵。 “一定要救他!”纪辽低低交待一句,就钻出马车。 “各位军爷发生什么事了?”纪平一脸陪笑地上前询问。 “我们奉命追拿逃犯,排好队,把你们的户籍和路引拿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兵,用锐利地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些刚刚睡醒的难民。 大白天的,他们不赶路,竟然在睡觉?太不正常了。 百来号难民排着两队长长的队伍,老老实实地拿出自己的户籍和路引,让官兵查看。 官兵看得非常认真,边看边问,没有户籍和路引的,直接押到一边。 纪家一家子排在一起接爱检查,纪辽这会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里已经演算了无数次,一会靳随被发现他要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他只要敢动一下,绝对会连累全家人,他不能! 但他要眼睁睁看着靳随被带走?他也做不到! 他们的户籍查过后,他们就等在一边,见没人去查骡车,他稍稍松口气,能混过去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不住地咳嗽响从骡车里传出来。 领头的大胡子立即带着两人上前“谁在里面,为何不出来?” 纪辽上前一步,“里面是一位老人家和他的孙儿,他们身患疾病不便出来。” 大胡子眼神一凛“出来!” 纪家人左右看了看,就知道了在里面的是老大夫,但是他哪里来的孙儿? 一家人不解,但好在都没脑残地开口问,倒也不多担心,他们走了这一路了,也知道老人是有户籍和路引的。 纪辽觉得胸口被勒住了,不得不张大嘴呼吸,大滴的汗珠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二哥你怎么了?”最先发现他不对的是纪南,他上前一步想拉住纪辽的手,纪辽避开,往边上移了两三步,挡在骡车面前。 纪南这一问纪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二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纪银珠也很担心,这一路上二哥有多辛苦她虽小也是看在眼里的。 纪辽苍白着脸摇摇头,看着越走越走越近的人,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他蹲下来干呕两声。 吐出几口酸水,他伸手阻止要围过来的家人“别过来!” 众人一阵莫名和惊慌。 “辽哥儿,你怎么了?”刘玉娘心急地要上前,对上纪辽看过来的冰冷眸子,她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表情他太熟了,之前十几看辽哥儿都是用这种眼神看大家的,他在看人,人却不在他眼里。 “他爹!孩子又犯病了。”她这一嗓子,让原来有些不相信的大胡子愣了一下,纪家几人刷地一下就蹿到了纪辽的身边围着他,想问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大胡子冷眼看了几眼“统统给我让开!”他大吼一声,纪家几个老实人纷纷起身,让开了些,但是纪辽像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不动。 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在注视着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 紧抿的嘴唇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一丝悲伤,平静得就像一尊静止的雕塑。 有人走得近了,他抬起眼眸,冷漠的眸子让人心神一凛。 如同冬夜里冰封的湖面,寒冷而深邃,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里面蕴藏着无尽的黑暗。 被那样一双眼睛紧盯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动弹。 大胡子左边的小兵犹豫一下问“他会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