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战后的废墟（1/1）

谷亦满被肖牛领着重回唱片公司的路上，他解释了谷亦满为何会等了一下午。 肖牛用带着歉意地语气说：“我下午出去办事了，所以才让您等了一下午。” 谷亦满装作不知她离开的时候，和他打招呼的那人旁边站着的就这个肖牛。 谷亦满也没别的要求，除了要求保密外，就是自己灌录，唱片公司有自己的乐队或者和声可以推荐给她一起合作。 肖牛不知谷亦满的水平，让她第二天再来一趟，唱片公司得确定她的水平达到灌录标准才能和她合作。 谷亦满又问还需要什么，需要大人陪同吗？ 肖牛摇头，如果有曲谱一起带着就行。 接下来谷亦满的事情就比较固定了，抽出部分时间教怀庆、怀贺，然后就是去唱片公司灌录。第一首曲子出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这张唱片基本成功了。 忙忙碌碌到元宵节，大哥从沪市归来陪她过节，同时带来阿泽哥的消息，他未婚妻因病离开了，他的人也牺牲了一部分。阿泽哥还给她写了回信，谢谢满满的付出。 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就开始各忙各的，小舅舅因留在金陵，与其他部的部长接触日渐增多，还带着小舅妈去他们的家中进行拜访。 小舅妈虽在放假期间，可是谷亦满通过助手笔记本发现她最近的事情很多。小舅妈把物资处理完之后，组织上就暂停了她的工作，小舅妈就接替谷亦满，每日在家辅导俩孩子的学业。 金陵虽遭遇小鬼子的舰队示威，但还是有大量的百姓继续留在这里，所以它日常还是很繁荣的。 小舅妈隔三差五就领着谷亦满出门，买洋货、洋装、做头发、化妆、修眉、裁新衣……直到开学，小舅妈开始上班。 谷亦满给第二张唱片起了个艺名，白湛清，她唱歌的声音和她日常说话的音色很不同，所以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压根不会有人猜到是她。 唱片的收益账户依旧和第一张是同一个，她也没再去通知董孝泽。 二月就这么过去了，谷亦满在金陵没有任何战争的恐慌和物资的紧缺。三月初时，小鬼子发布停战声明，谷亦满要求和谷丰一起回沪市，苗妙慧和黄雅钧劝不住，就让她跟着回去了。 谷亦满是在三月中旬跟着吴妈回到沪市的，部分街道满目疮痍，废墟累累，还有很多义工在帮助清理街道。 谷丰回去后就一直忙，有时候都顾不上回去睡觉，谷亦满经常在吴妈的陪同下出去帮忙，见到了一些校友，得知了部分师生的离世。 她每日白天去帮忙，晚上一半时间复习德语，一半时间用来学习物理学和数学，但由于胃口好，吴妈做的饭食也可口，谷亦满忙归忙，但并未见瘦下来。 在谷亦满不知道的时候，盼不回儿女归家的谷昌也来到了沪市。 谷亦满忙完回去才发现她爹来了，但是她和他不熟啊，原身的记忆里留给她爹的就不多，她更是对这个爹感觉陌生，第一句来了个：“您啥时候来的，有没有吃饭，他们没有怠慢您吧？” 谷昌一头黑线，回自己家还能被怠慢，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让贤得了，这是得心虚成什么样才会这么问候自己爹啊！ 谷昌故意板着脸，“写了多少封信就是喊不回你俩，现在你连声爹都不愿意叫啦？” 谷亦满尴尬至极，心里埋怨大哥需要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努力挤出笑容:“爹，您老人家先坐，我去换身衣服再来陪您。您看我这脏的……” 谷昌让她随意，留下吴妈问话。 谷亦满回房后，赶紧洗漱一番，又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吧，反正谷老爹的目标是大哥。 从自己记忆深处得知，她爹，谷昌，大买办，大地主，较大的资本家，在湘赣沪粤桂等地多有资产，家资颇丰。在谷家说一不二，亲爹不再管事，但有一个不亲的亲娘，和同样不亲的小弟。 早年就因为谷亦满被祖母刁难，小婶暗地里欺负，再加上谷丰学业上的需要，遂把两个孩子放到沪市求学，同时把沪市的一切事情交给谷丰。 也正是因为放心不下谷亦满，谷丰放弃留学，只在沪市上了圣约翰大学。 谷亦满坐在书桌前回忆往昔，也在思考未来，谷家为寻求庇护，每年都会散出众多家财，但族中子弟争气，总会赚回更多的钱财。 往后的五十年，谷家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而这正是大哥谷丰作为家中顶梁柱的时期，谷亦满不为别人，也得为他着想，帮他稳住谷家、护住谷家。 “满满小姐，下来吃饭了，大少爷已经回来了。”吴妈的声音宛如天籁响起。 谷亦满神采奕奕地去和大哥共进晚餐，她爹只是附带的，咳咳。 “阿丰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虽然你们学校损毁有限，但现在时局并未明朗，复学之日待定，你母亲担忧得都吃不好睡不好了，你祖父也是如此。” 谷亦满还没迈进餐厅，就听老爹语重心长地做大哥的思想工作。 大哥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看见她过来，招呼她，“满满过来坐，今天又去做义工啦？有没有磕着碰着？” 谷亦满带着微笑先喊人，“爹，大哥”，然后才回答大哥的问题，“去了，还是和之前遇到的同学约着一起去的，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没有磕碰到，男同学都把脏活累活抢走了。” 谷丰点头，“近日得知，我的班里同学有三人命丧此战，班里正在为他三人的事迹做宣传。” 谷丰转头和谷昌说:“爹，想来你今日过来的路上也见到了沪市的惨况，倭寇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吾等年轻一辈若听之任之，民族之魂就会断送在吾辈人之手，所以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娘亲思我念我，那些为国捐躯的儿郎们的家人该如何思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