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试（1/1）

金陵的部分高官及其家眷已经迁至神都洛城，但小舅舅因一些言论被其部门留在金陵，沪市暂时回不去，所以谷亦满还住在金陵黄公馆。 据谷亦满观察和发现，小舅舅并没有束手就擒，他还在积极开展工作。 年后，随着战事的胶着，金陵的群众也人心惶惶，全国其他地方更是如此。 谷亦满和谷丰被谷家要求返回潭州，谷丰回信给父母，说金陵很安全，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处理完会回去。他甚至都没有问谷亦满要不要先行回去，因为他认为谷亦满肯定不会自己回。 谷亦满小小年纪就远离父母，现在母亲又有了孩子，相对于谷家，谷亦满肯定是更喜欢金陵的小舅舅家。 年后没等几天，唱片公司通知可以开始灌录，但是等谷亦满通知所有人员时，发现有几人已经离开金陵，还没有告诉她。 明明年前训练时，她再三强调不会让大家等太久，半个月以内肯定会完成，如果大家有事暂别金陵，请提前告诉她离开的时间以及归期。 小孩儿离开一人，“河豚”不在，还有两个大人，谷亦满只生气了一秒，她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免费的丢了也无所谓，她能靠自己，不完美就不完美吧。 灌录那天，先是孩子们，录了两个版本，事后发现还是荣荣小姑娘领唱的更有感染力，遂决定用这一版。 谷亦满把自己排在最后，全程小舅妈陪同，灌录很顺利，小舅妈给演唱的每个人都包了红包，还准备了烧鹅和一些点心。 谷亦满唱完已经很晚了，只剩苗妙慧在外面等着她，她亲昵的挽着苗妙慧的胳膊往外走准备拦车时，发现小舅舅的车停在街角等着她们。 何其有幸，有这样的亲人。 拉莫娜也离开了金陵，她并没有找谷亦满要回她的课本，外文小课堂结束。谷亦满带着两个表弟在家学习，且焦急等待着唱片的售卖情况。 大哥往返于沪市与金陵，趁机做些事，谷家的掌柜、账房大部分从沪市撤离后，剩下的全靠谷丰撑着。 谷亦满把唱片公司留的收益账户交给大哥，让他转交给董孝泽，并附上一封信，解释这件事。 信并没有封口，大哥也打开看了，只问谷亦满一句：“真舍得？”见她点头就不再追问，表示会送到。 此次的灌录唱片事情，在谷亦满看来给自己带来的经验和教训都很重要。 一个月后，唱片公司传来消息，这张唱片的销量不乐观，虽然有沪市战事的背景在，但销量并不好。 人们不觉得唱首爱国的曲子就是爱国了，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做些事情。 谷亦满趁着夜晚在学习室反思良久，终于意识到，爱国歌曲不能让她为国家带来什么，还不如写一些娱乐业需要的歌曲。 谷亦满埋头写了起来，边写边哼唱，写完一首在记忆里搜寻下一首，情歌，忧伤的歌还是很多的。 从学校广播室听来的，在同学中传播的，路边小店播放的等等，谷亦满一夜未眠，又写了十一首，或者称之为，借鉴。 谷亦满在学习室把钢琴拿出来，边弹边唱，又梳理一遍。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天天闷头看书刷时间了，她随时随地看需要开启任务模式。所以谷亦满吃完早饭就揣着曲谱出门了。 她一个人来到唱片公司，和上次见过的那个办事员谈再次灌录的事情。 梳着五五分发型的三十多岁中年办事员都惊呆了，你不是舞厅的，也不是戏班子的，怎么那么多需要灌录多曲目。 从他的目光中，谷亦满意识到她再次犯了个错误，这次该选个新唱片公司的。 于是，谷亦满解释，她是帮同学过来问的，同学羡慕她上次能灌录唱片，也想自己录一张，就过来问问个人能不能录。 “五五分”语重心长地劝说谷亦满，“不是说会唱一首曲子就能灌录唱片，唱片需要很多准备，你也灌录过一次，应该明白其中的不容易。你上次灌录的就是简易版，这也是为什么销量不好的原因之一。” “你们这些娃娃，仗着家里有些家底就任性胡来，现在还在打仗呢，可别到处招惹是非啊，你也快点回去吧。” 谷亦满尴尬地应和着：“对，对，对，你说得对。” 谷亦满在百货公司柜台找到唱片，翻看几个后记住了另外两家唱片公司的名字和地址，几十年后还很有名气的公司，在金陵有办事处。 谷亦满坐着黄包车很快到达地方，找唱片公司的经理谈合作。 翻过年虚岁十五的谷亦满，虽然体态丰满，但是正常看来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谷亦满对唱片公司的人简单说了一下，就是想咨询灌录唱片的事宜。唱片公司的人以为小姑娘异想天开，且经理不在就让她等着。谷亦满在会客室等到下午下班，也没一个人来和她谈。 人家下班要赶人，谷亦满沮丧地走出大门，碰到一个人向她问好：“谷小姐好，来办事啊。” 谷亦满不认识对方，但也礼貌的点头回应，继续想着对策，看看找谁帮忙最合适、稳妥。 没走多远，有人叫“谷小姐请留步，谷小姐，留步啊！” 谷亦满疑惑，喊自己的吗，回头去看，有个人正冲自己招手，她用手指指指自己，那人跑着点头，“谷小姐，请留步！” 谷亦满看到他跑来的方向正是百代唱片公司，转机来啦？ 谷亦满问跑到自己面前的人，“找我有事？” 年轻人喘着气，“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有认出谷小姐，请担待！我是百代唱片公司的副经理肖牛，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咱们去办公室聊聊您想知道的有关唱片的事情。” 真的是雨过天晴呀，谷亦满的脸也多云转晴，“我很方便，肖经理请带路。” 谷亦满转身往回走，冬日的城市灰蒙蒙的，但也没遮住天边的晚霞，霞光灿烂亦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