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姜挽月可以那我也可以(1/1)
“我记得这个付二姑娘有十九岁了,原先订过亲,但夫家闹出了孝期生子的丑事,便退了亲,之后蹉跎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定下跟魏家的亲事,没想到又出了事,这二姑娘的婚事还真波折。” 听到这里,姜挽月就有了数。 “这付二之前跟魏家关系很好吧?” “应该是吧?”苏馨身体前倾了些,“她得罪你了?” 姜挽月挑了挑眉。 “得罪?你说是就是吧!昨日佳音公主试探我和林舒言的关系,就是这个付二挑唆的。也是个没脑子的,挑唆公主有什么用?真有那心计怎么不去太子面前说呢?” 苏馨吓了一跳,连连挥手。 “啊呀!你别说气话了,她们有这想法也没这机会啊!再说了,太子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们想挑唆也不可能成功。好啦!别生气了,表姐帮你出气去。” 听到这话,姜挽月不由失笑。 “还是表姐疼我。一个付二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只是可惜,从前祖父治下的御史台多正直清朗之士,如今却都是些蝇营狗苟之徒。这付大人实在不适合做御史,也不适合留在京城。” 苏馨眼中光芒闪了闪。 “行,回去后我跟你姐夫商量下看看。对了,今年春闱,扬表弟是不是要下场了?要不要让你姐夫跟礼部的同僚打个招呼?” 姜挽月往后靠了靠。 “这个就不必了,礼部的人不至于这般不识趣。以大哥的学识,只要没人可以针对,春闱是不难的。” “也是,上一次扬表弟就能下场了,要不是为了夺个好名次,才不会耽误这三年呢!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苏馨笑吟吟地说道。 聊完正事,姜挽月带着苏馨四处逛了逛,才叫绣春送她出东宫。 固安侯虽然有些碌碌无为,但姻亲不少,要整治一个御史,不至于多难。 尤其是,佳音公主回宫后,和她母妃说了些事。 玉妃当即大怒,第二天就派了个教养嬷嬷去了付府,发话说要好好教教付二小姐的礼仪规矩。 这话,不就是说付二小姐没规矩么? 付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就连出嫁的大小姐也受到了连累,哭着回娘家。 而原本正在和付二小姐相看的人家,迅速撤离,媒婆都把定金退了回来,表示不做他家生意了。 这可把付御史急得团团转,正想办法呢,忽然接到了吏部的一纸调任书,将他调往长州任司马。 司马比御史中丞高半级,看着像是升官,可实际上长州离京城极远,属于下州。 这是明升暗降。 付大人这下可顾不得女儿的事了,火速赶往吏部询问,想找人疏通,可往日里与他交好的官员同僚们,都不肯插手。 这任命是急召,七日之内就要出发,若到时还不走,就是抗旨不遵。 付大人再不甘,也只能回府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解决完付家的事,统共也没花几天时间。 就在姜挽月感叹表姐夫办事能力有进步时,李策那边,也终于查到了纵火的幕后指使者。 颇为意外的是,这幕后指使者,原是李简的心腹,行宫之变此人没有直接参与,因此只是被贬了官职,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 他设计本想对付李策,但找不到机会,于是转而对付李策的孩子。只是当时风大,灯笼原本是对着李成业的,没想到却往李成吟那边落下。 李策审讯完就来到了宜春宫,跟姜挽月说了此事。 姜挽月听了气得不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对付不了大人,竟拿孩子撒气!业儿吟儿才多大?这些人怎么忍心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手?!殿下您可要严惩这帮人。” 李策喝着茶,点了下头。 “人已经交给大理寺了,最少也得判个斩监候。” 姜挽月捂着胸口坐了下来,转念一想,又问了句。 “可他既然是李简的人,应该认识栖霞啊!怎么当时还会动手?就不怕伤到栖霞吗?” “审问过了,说是当时没认出来,还狂妄地叫嚷说,就算认出来了也不会犹豫,骂栖霞懦弱,认贼作父,语气很是不善。” 姜挽月皱了皱眉。 “这话说的好没理由,栖霞如今住在定王府呀!他这是骂定王呢?” 李策嗤了一声。 “哪里是在骂二哥,骂的是我。” 姜挽月面露疑惑。 李策忽然坐正了身体,拉住了她一只手。 “有件事我一直未曾跟你说。” 姜挽月看到他脸上的为难,心中了然。 怕是已经见过魏赋雪,知道她有了身孕了。 不知道这次纵火,和魏赋雪有没有干系? 这念头在姜挽月脑海中浮现,很快被她按了下去。 “殿下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妾身听着呢!” 李策吸了口气。 “魏氏有了身孕,曾大夫看过了,已有两个月。” 姜挽月惊呼一声,反握住李策的手。 “这难道是……那一日有的?殿下!” 她语气有些急切,神情却很郑重。 “若是殿下的孩子,若是被人利用来对付殿下,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又松开手站了起来,面带忧色,来回踱了几步,忽的站定。 “殿下,您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想办法接魏氏进东宫吧!” 李策没想到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心为自己考虑,心下大为感动。 “能遇挽儿,是我此生之幸。” 他拉着姜挽月坐下。 “我已见过魏氏,她自觉身份有失,若如此进宫,恐遭非议,因此提议,与魏家脱离关系,以其他身份进东宫。我已叫人去处理了,过两日就会传出魏氏病故的消息。半个月后,让她以王府侍女的身份进来。” 姜挽月仍有些担忧。 “可见过她的人很多,万一被认出来呢?” “等她进东宫后,就让她在住处静养,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去服侍,最好没见过她的。这些,就要辛苦你去办了。” 姜挽月仔细想了想:“殿下放心,妾身会安排妥当的。” 其实,要想一直瞒住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要是只瞒到她生下孩子,并不难。 李策没有待多久,看过煦儿后,就被公务叫走了。 姜挽月目送他离开,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了下来。 “魏赋雪总算出手了,我还当她要放弃了呢!” 她低声自言自语着,除了绣春,没人听见。 绣春看了看四周,同样压低了声音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殿下都交代了,这事儿当然得用心去办,待会儿去给司仪那边传话,让她们把北边的青雀殿收拾出来。还有,给家里传话,让我娘送一个接生嬷嬷进来。”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往里走。 “至于服侍的宫女,就从宜春宫里挑,绣春你最熟悉她们了,选两个机灵的近身伺候,外头伺候的就选老实的。” 姜挽月发了话,东宫各司立刻忙碌起来。 不过两天,那青雀殿就收拾了出来,宫人们也选好了。 除了姜挽月这边选的四个宫女,前头汪公公还送了个内侍过来。 姜挽月没有问,直接让那小内侍去了青雀殿。 而这一日,魏赋雪病故的消息,在京中传播开去。 京中认识魏赋雪的人,皆是一声叹息,却没再言语。 自然,也不会有人前去吊唁。 停灵了三日,魏家就匆匆下葬了。 可没想到的是,在魏赋雪下葬的这一日,牢里的李简竟自尽而亡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扛着,哪怕病得再严重,也都熬了过来,却没想到,竟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姜挽月知道这消息时,很是意外。 她原以为李简对魏赋雪是利用居多,并没有多少真情。 当初为了埋伏李策,他甚至让魏赋雪出面引诱李策。 这样的人,谁会觉得他对妻子是真心? 只能说,人心复杂且善变,实在是难以捉摸。 姜挽月由此想到了李策。 若是李策落入了同样的境地,想来不会像李简一样坐以待毙。 他要么事败那天就自裁,要么就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以谋后续。 怎么想,李策都不会是为了女人而自尽的人。 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反过来,等他要死的时候,拉着心爱的女人陪葬。 姜挽月原本只是随意想想,可越想越觉得像是李策能做出来的事。 再一想如今李策最喜欢的人是自己……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绣春正好进来。 “是屋子里冷了吗?主子怎么打冷颤了?” 姜挽月摇头。 “不冷,事情都处理完了?” 绣春走上前来,将一封信递到案几上。 “这是干娘的回信,刚收到的。” 姜挽月迫不及待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干娘答应了!太好了!” 她惊喜万分。 绣春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干娘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姜挽月迅速折好信纸,让绣春收起来。 “我原以为干娘不会答应呢!没想到只是试着问了问,她立马就答应了。这掌医一职,总算可以放心交给自己人了。” 姜挽月长出口气。 药、食这两样,太过重要,姜挽月不可能一直让外人管着。 她将掌食和掌园都调走了,留下了掌医,主要是因为,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绣春放好了信返回,脸上笑意不减。 “下个月干娘就能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在老家如何了,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干娘说过,等宫里形势稳定了,就带奴婢回去祭拜。” 绣春改姓了孙,算是孙家的后代了,按理是要回去祭拜祖宗,还得在族谱里记上她的名字。 只不过,绣春不放心姜挽月,所以没能成行。 姜挽月拉着她坐到自己对面。 “明年就去吧!如今东宫一切安稳,你也不用担心我。孙家那边,总得去一趟,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绣春点头应声。 二人说着日后的打算,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在迎春、桃花先后绽放之时,一顶轿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宫角门。 姜挽月只派了绣春去接,自己并没有去。 魏赋雪大概也不想见到任何熟面孔,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不见。 因魏赋雪体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所以,她一直没有下轿,只是抬轿的人换成了宫里的内侍。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露面了。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魏赋雪,大大松了口气。 内侍步伐很稳,抬着她很快就到了青雀殿。 魏赋雪走出轿子,刺目的阳光袭来,让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绣春带着青雀殿的宫人们齐齐行礼。 “奴婢们给卫奉仪请安。” 魏赋雪换了名字,如今叫做卫雪儿。 她抛却了魏氏女的身份,改了名字,也换了身份,如今只是出身卑微的侍女。 但魏赋雪并不在意。 只要能进东宫,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当初姜家出事,姜挽月从千金小姐沦为奴婢,不也是靠着李策才能恢复姜家从前的荣光吗? 既然姜挽月可以,那我也可以。 魏赋雪抬手摸了摸画着浓妆的脸。 她虚扶了一下。 “都起来吧!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几个宫女赶忙上前介绍自己。 魏赋雪见两个大宫女颇为机灵,摘下了手腕上的一对镯子,递给了二人。 两个大宫女惊喜不已,再次跪下。 “多谢卫奉仪赏。” “不必多礼,以后好生伺候就是了。扶我进去吧!” 魏赋雪抬起了手。 两个宫女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往殿内走去。 青雀殿位置偏僻,东边北边都是宫墙,西南方向的飞鹄殿没人住,是空的,东南方向则是一座佛堂,南边是小花园,穿过小花园就是宜春宫。 魏赋雪听着宫女们的讲述,暗自点着头。 此地清静,倒是个好地方。 她看着殿内的陈设,虽比不上从前做王妃时,但也算不错了。 看来姜良娣还是有心的。 就是不知道,姜良娣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忌惮自己腹中的孩子? 魏赋雪眉头微蹙,坐了下来。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 这孩子,若是能顺利生下最好,若是不能……得尽早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