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修仙(6)(1/1)
苏可在苏木身上要把这辈子的气都生完。 怎么有这种人?怎么能有这么烦人的人? 她以前身边也不乏有缠人的角色,但他们都是默默地缠着她,默默地跟在她身边,而苏木则不同,他不仅缠人,还要像只兔子一样蹦哒,要让苏可看着他,要让苏可目不转移地看着他。 而且嫉妒心强到天外,他似乎很在意自己是被苏可捡到的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误解以为苏可性格善良了,小心警惕着苏可身边每一个人,担心她又去哪儿捡个东西回来,然后取代他的地位… 苏可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她有次就是帮受伤的师兄包扎,被苏木撞见了,他应激得,全身的毛都炸了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把师兄瞪得还没包扎完就一撅一拐地走了。 苏可无语,还没开口骂他,他就跟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含着眼泪望着苏可,小兔子一样颤抖。 弄得苏可骂也骂不出来,想到他岁数比这具身体还小,默默忍下怒火,给了他一拳算了。 苏木被打了非但不哭不生气,反而高兴地抱着苏可,抱着她晃来晃去,像两只企鹅。 苏可无语地挣开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苏木也跟着她进去,十分自然地给她端茶递水,然后坐在她旁边望着她,就差亲手将水喂进她嘴里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全程自愿的这点,还捧着脸很自豪一般说道:“小可好会使唤我!我不如当小可的佣人好了。” 苏可理都不理他,喝完水后盘腿坐在床上,心无杂念地开始修炼。 ——苏木就两点好处,一是能帮她守着,二是做饭好吃。 修炼完,苏可就带着苏木去森林里,把他最后一点好处狠狠榨干后,就冷漠无情地赶他回去。 无情到甚至她嘴里还咬着苏木烤的鱼,她就向苏木挥手让他快点滚。 虽然知道苏可的性格,但苏木还是忍不住委屈道:“要是小可能对我再好一点就好了…” 苏可木着眼望上来,“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你要是不像个鼻涕虫一样天天粘着我,我会考虑对你再‘温柔’一点的。” “那算了…”苏木凑上去蹭蹭苏可,“小可还是再多打我几拳吧!” 言出法随。 苏可给了他一拳,“快滚。” 被打了,苏木甚至还是笑着离开的。 …… 过了一段时间,苏可察觉到自己修炼到了瓶颈,因为她已经好几个月都卡在练气期大圆满没有丝毫进展了。 苏木倒是一路高歌猛进,现在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苏可虽然不爽他,但在修炼问题上还是会很坦诚地请教他。 苏木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因为小可体修不好?” “体修?”苏可没从老师那里听说过。 苏木和苏可是坐在森林深处一棵大树上,树枝很宽,苏木却偏要挨着她,要肩膀抵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 苏木侧着脸看她:“嗯,我们每天卯时起,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然后绕着山跑三圈,跑完再跟着师兄练剑。” 听见他说的,苏可想了想,那时候她还在睡觉,而且起床后也没那些,就悠哉悠哉去上课就行了。 “……”虽然但是,苏可嘴硬道,“其实差不多。” 苏木笑了,眼睛弯弯地凑过去:“小可在说谎。” “我没说谎。”苏可将苏木的脸推开,“我也每天早上起床,然后走路去学堂,然后跟着师兄师姐上课。” “那小可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方法?”苏木侧身抱着苏可的腰,“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 “不要。”苏可一秒都没犹豫就放弃,将苏木扒拉开,“那是你们剑修的办法,我们御兽门应该有自己的方法。” 苏木知道她就不会答应,笑了笑:“那要去藏书阁吗?”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藏书阁,里面存放着各种书籍,从体术到仙法,包罗万象,而且对内门弟子完全开放。 到了藏书阁,苏木虽然不是御兽门的弟子,但因为他的师父是凌霄宗宗主,也没人敢拦他。 两人在藏书阁找了找,基本都是说借用外力(丹药、符咒)一类协助突破。 没什么收获。 两人出了藏书阁,苏木想了想,唤来纸鹤,他骑上纸鹤让苏可等他一会儿,没多久,他又坐着纸鹤回来。 他走到苏可面前,将手中的丹药给她。 “这是什么?”苏可拿着那个黑漆漆的丹药,有点嫌弃。 “这是筑基丹,我问师父借的。”苏木低头嗅了嗅,“闻上去不像是毒药,师父也应该不会骗我。” “小可你试试吧?”他看着她,“我在这里守着你。” 不是不相信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难以下咽。 苏可皱着眉头将丹药塞进嘴里,那丹药竟瞬间化作清流顺着喉口滑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清爽,像是夏天喝了口冰汽水一样。 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木担忧地望着她,见她睁开眼,连忙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可比他更茫然,摇摇脑袋:“不知道,好像没有效果?” “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苏可眨了眨眼,“像喝了口水?” 两人相顾无言。 苏木还想再询问苏可,甚至想把她带去剑仙门让师父亲自看看,但被苏可果断拒绝后赶了回去。 这件事只好作罢。 应该…没什么事吧? 苏木坐在回去的纸鹤上莫名心神不安,但师父不会害他,而且他还特意要了两颗,自己提前吃了一颗没事才给小可的… 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 苏可是被热醒的。 半夜热得在床上打滚,而且那种热是从丹田升起的,像是腹部抱着一团火,无论穿再薄的衣服,吹再冷的风也没有丝毫改善。 她坐起身,连衣服都没拢就出去了。 夜晚的森林湖,粼粼的水面微微荡漾,在黑暗的森林里仿佛是唯一的光源。 萤火虫也偏爱它,胃部微闪的光像星星,更衬得如仙境一般。 而仙境中最梦幻,总是最抓人眼球的角色,也是如梦般,虚幻地存在。 半身浸在水中,半身趴伏在石堆上,朦胧迷雾般衬托的角色,薄薄纱衣包裹着。她映日红的脸半贴在石头上,感知到来人,眼睛遥遥地望上去,露出冷淡警惕的神色。 男人从暗处走出来,兴味地半蹲在她面前。 苏可大脑迟钝,分不清来人是敌是友,她放开手想遁入水流中,却被他抓住手腕硬生生从湖里整个拽了上来。 而随后,他却是抱着她共同跌入湖中,苏可被他抱着,只能模糊地看见怀抱着她的男人的半张脸,以及他身后泛着荧光的遥远的水面。 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苏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样,全身虚脱得差点爬不起来。 还好旁边有一双手扶住她,让她靠在身上。 “你怎么来这么早?”苏可下意识以为是苏木。 然而话音刚落,她才看见自己躺的床不是自己的床,而昨晚的记忆也恰好在这时候回笼。 “我来得早吗?”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苏可的身体猛地僵住,她回头看,身后人不是苏木,而是一个面容俊逸的男人,他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勾似引,调笑地看着苏可。 苏可震惊地看着他,连忙挪身想从他身边逃开。 然而男人却十分亲密地贴上来,扶住她防止她跌倒,说道:“别怕,性子怎么这么胆小?” 胆小?? 苏可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咬牙道:“要是你醒来发现床上睡着个男人,你怕比我还惊慌!” 男人想了想,笑道:“好像是那样…” “不过你不用怕我。”男人说道,“是我帮了你。” “你帮了我什么??”苏可别了别嘴,更想逃了。 男人连忙拉住她,挑了挑眉头:“你没发现你身体的变化吗?” 什么变化?苏可有些惊疑,但看他不似玩笑,于是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丹田处原本如浓雾般的灵力竟然已经化作了水——她成功晋级筑基期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可有些惊讶。 男人看着她小兽一般的眼,解释道:“你身体里的灵力聚集过多却无法发泄,导致修为堵塞停滞,我只是帮你疏通了而已。” 他笑了笑,“所以也没你想的那种事,本道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虽然他说得这么笃定,但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昨晚他闭关回来刚好撞见趴在河边的苏可,脑袋一热分不清是神仙还是吸人精血的精怪,想着先掠回去再说,还好是镇守洞府的灵兽认出了苏可,他才冷静下来,看出了苏可的问题。 不过这些苏可都不知道,他就厚脸皮地当没发生过。 苏可被他真诚的样子哄了过去,她放下警惕:“谢谢道长。” “不用这么生疏。”男人挥挥手,“你是御兽门的弟子吧?我是御兽门长老宁望星。” 宁望星?不就是她正在找的二号碎片吗? 苏可连忙拱手拜礼:“拜见池鱼道长。” 宁望星将她扶起来,“说了不必如此生疏,你叫我宁望星就行。” ?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能直呼长老名号?”苏可幽幽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宁望星问她。 “苏可。”苏可说道。 宁望星笑了笑,“那我唤你小可,礼尚往来,你唤我望星不就合乎情理了?” 什么合乎情理? 苏可有些无语,熟悉的无力感上来,她勉强笑了笑:“这也不合礼法吧?” 但宁望星充耳不闻,直接转移话题道:“小可,你有道侣吗?” 听见他的话,苏可扯了扯嘴角,已经忍不下去了,无语地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见她真的生气了,宁望星不再逗她,“本道失语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需要再休息片刻。” 宁望星从床上起来,将被子给她盖好:“等你感觉身体好些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苏可感觉自己的确如他所说,只好再躺下,但眼睛还幽幽地盯着他,默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宁望星只觉得好笑又可爱,坐在对着床的椅子上,笑着和她对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苏可渐渐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宁望星已经不在了,她感觉到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起床默默离开。 出门时还碰见了守家的巨狮,苏可朝它挥挥手,巨狮冷哼一声,趴在地上不理她。 浮上水面,外面的天已经半黑了,苏可爬上岸,有些头疼该怎么和苏木解释。 她慢悠悠地回到住所,从外面看还是黑黑的一片,没有亮光,她正庆幸时,打开门却猛地对上苏木漆黑的眼。 他就沉默地站在屋子中间,也不知站了多久,见苏可进来,才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缓慢地走向她。 “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有种说不上的怪异,“…还突破了筑基期?” 苏木在她面前总是敏感又脆弱,是被她压着欺负的弱者姿态,所以即使他现在横着眼,苏可也不觉得他会咬她,她只是有些头疼,不知道苏木又要怎么缠着她。 “没去哪儿…”苏可移开眼,“你不是给我吃了筑基丹吗?我就找个地方随便突破了。” 她敷衍他,都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但会被她简单忽悠过去的苏木已经不存在了。 “找个地方随便突破?”苏木语气怪异,“连衣服也不穿?” “我哪里没穿衣服?”苏可绕过他,坐在椅子上,“我又不是裸着。” 她像每晚出门喝酒到深夜的渣男老公,回到家就只知道欺负她柔弱的妻子,水壶就在手边也不自己倒,无理取闹地说道:“我渴了。” 而苏木也正如那软弱的妻子一样,一句怨言也没有,走过来帮她倒好水,放在她手边。 只是在苏可喝水时,她柔软的嘴唇触碰到杯口时,苏木的手指也轻轻地触上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冷冷的: “那个男人是谁?是我见不得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