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身份差别(1/1)
呵呵_, 别看他此刻面上平静,实则内心一直在咒骂此人。 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联。 他就是个泔水桶,甭管什么脏东西,反正都得往他这里倒,是吧。 所有的坏事都得和他扯上关系,所有的好事都是其他人做的,自己就活该被冤枉,活该被人当靶子使。 他到底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才让他们有这样的错觉,觉得什么都是他的问题。 得了,他还说自己是习惯了呢,还是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身上被泼的屎盆子还少么,差这一个了? 听到萧玉锦这个名字,众人果然都是一副,‘果真如此’,‘一定就是他’,‘果然就是他没错了’,的表情。 说不定是他的名字,不管是玄锦还是萧玉锦,只要和他沾了点边,事情就都是他做的,坏事都是他做的,好事都是旁人的。 “你胡说,就算之前的事情是我家大师兄所为,可你家老爷一事,又和我家大师兄有何关联?” 玄锦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慕离,没想到他居然会替他开口说话,虽然前面的几句话说的没什么必要。 康夫人原是哭啼着,听到慕离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又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而后又忆起他口中所言,目光瞥向了玄锦和彦殊,似是在思考那一个是他大师兄。 瞧她四下张望,玄锦往前站了半步,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就是萧玉锦?”疑问,但她大致心中也有了数,这人定就是那个萧玉锦无疑。 “是我。”畏畏缩缩不是他的个性,不是他做的事情,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理波澜。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语,康夫人却是突然泣声高呼,“老爷你放心,凶手已经找到了,我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呵~”玄锦一声冷笑,道,“你要报仇雪恨是对的,但是对象不是我,你家老爷的死与我无关。” “如何没关系,就是因为老爷得罪了你,所以你才害死了老爷。”康夫人可能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居然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你这话可不要乱说,我家大师兄说不是他害死的你家老爷,便肯定不是,那要按你这么说,只要和你家老爷有仇怨的,就都是害死你家老爷的凶手了?” 逻辑在线,总算是有点脑子了。 这是玄锦为数不多,对慕离有所夸赞。 听他这么说,康夫人眼冒金星,原本只是怨毒的看着玄锦一人,这下是连他都恨上了。 “我家老爷平生待人和善,从不会轻易得罪他人,你说的是不错,可老爷失踪那日刚好就是得罪他一人,总不好这么凑巧,前脚得罪于他,后脚老爷就失踪了吧。” 到底年纪阅历要比他们大,先前的一句话,虽然稍稍打乱了他的节奏,可也能瞬间想到其他话术。 众人这么一听,也是纷纷点头,都觉得她说的不错,甚至认定了三番两次出手的人就是玄锦。 慕离瞠目结舌,没想自己好不容易说出来的反驳之话,被对方这么轻易的就给化解了,一时间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从醉仙楼中打探来的,这醉仙楼原先就与师兄有恩怨,保不齐是他们为了报复才故意栽赃给师兄,这样你可就错过真正的凶手了。” “你口口声声说要给你家老爷报仇,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家老爷泉下有知定会心寒。” 这两句话是彦殊说的,他一直以来都未曾发言,也没有过其他举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吓傻了,没人想到他这个时候会突然开口,而且还是这么的一句话。 他这么一番话,别说康夫人懵了,就是慕离也懵了。 还能这么说? 这不是把脏水又给醉仙楼泼了回去,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么说呢。 好吧,凭借他刚才的那点智力就已经到底了,当然是想不到还能这么说啦。 玄锦蓦然回头,目光浅浅的落在彦殊淡漠的脸上,他向来都是能言善辩的,这一点玄锦也清楚。 如果说慕离替他说话,他会感到意外,那彦殊替他说话,他反而有种道不明也说不清的情绪。 虽然他之前也帮自己说过不少话,但这一次却莫名让他心口有些暖,就好像自己那被冰雪包裹着的心,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正在逐渐消融。 这次他终于不是在孤军奋战了,终于有人无条件的替他说话,这个人再一次的提醒了他,他已经脱离了前世的轨迹,他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新人生。 “醉仙楼,醉仙楼为何要骗我,我家老爷是那里的客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康夫人明显是有些破防,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 “这可说不准,保不齐你家老爷动了他们的东西,伺机报复也说不定。”他口中所说的东西,众人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玄锦身上,又觉匪夷所思,真是险些被他的话给绕了进去。 “肃静,无关之人不可妄言。”瞅着台下喧哗一片,县令再度拍响惊堂木,这些人还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何处,居然在堂下起争执。 “无关之人?何为无关?何为有关?此事便与我师兄无关,”因为那人是被他杀的,先杀后烧,却是和玄锦半点关系都没有。 觉得自己面子被驳,县令狠狠的瞥了彦殊一眼,这些个修仙之人,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便可以不尊重他们了么。 他直指玄锦,高声急呼道,“萧玉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犯下如此滔天罪孽,简直罪无可赦。” 真的是就差把此人何须再审,直接问斩即可,几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玄锦丝毫不畏惧,他不过一个县令,还是个是非不分的县令,“罪无可赦?凭一面之词便可定罪?你这县太爷当的,果真是太过放肆了。” 县令面色一僵,看着他的眼神一片死寂,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觉得他先前的那番话是放屁么,居然敢如此言语。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本官这么说话,本官决断任何事物,自有本官的道理,你怎么藐视本官,亵渎官职。” “看来也无需再审了,就凭你这个态度,就凭你如此言语,本官便能直接定了你的罪。” 说罢,他直接冷哼一声,拿起案上的牌子,狠狠地扔到地上,“就凭你的上述罪责,本官今日也容不得你。” “今日午后,问斩!” 随着他一声令下,官兵上前要将玄锦给押下去。 问斩?他一个县令,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便罢,居然还敢直接对人动手,真是好大的官威。 “我看谁敢?” “谁敢动我大师兄?” 玄锦的声音和慕离的声音一同响起,两人先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眼,俱是一笑。 好一个慕离,不枉他这些日子那般待他,之后还是在待他稍微好些,本来就够笨的。 彦殊可没管他们这边心里的起伏和眼色的互动,他冷冷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官兵,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对当朝皇子动手,真是好大的胆子。” 玄锦面色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彦殊,他此时为何好端端的提起他身份一事,不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么。 “皇子?他又是哪门子的皇——”县令刚准备驳斥他出言狂悖,可下一刻却突然想起什么,让他瞳孔骤缩,萧,萧是国姓,是国姓。 在联想到他名字的后两个字,玉锦, 他更是一身冷汗。 现任皇帝萧箬膝下有三位皇子,分别是萧玉倾,萧玉染,以及,以及一位自小便入仙门,七岁就被封为靖安王的五皇子,萧玉锦。 他怎么给忘了,难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如此耳熟,身份对上了,修仙之人对上,此人莫不就是萧氏皇族五皇子,南梁靖安王。 他惊觉一身冷汗,自己刚才居然对靖安王下达问斩的命令,若论,他便是以下犯上,别说官职不保,就连这颗脑袋能不能保都还是一个问题。 “大人,这天底下名字相同的人多的去了,若只凭借一个相似的名字,便可断定他是皇族的身份,岂不是乱了套。”翠烟这姑娘竟是还没走,此番言论就是她所说。 听到她的这番话,县令总算是回过神来,正如翠烟所说,不能凭借他的一面之词,就断定他的身份,若是他以此假冒想要脱罪,岂不是要错放罪犯。 “翠烟姑娘说的是,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若你是以此假冒,本官岂不是要背负莫须有得罪名。” 要不是彦殊突然说这么一句,玄锦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从怀中取出独属自己的令牌,正面赫然写着靖安两个字,反面则是一个大字,萧。 不管是材质还是花纹,都是皇族独有的,这个令牌是绝对做不得假的。 县令见状,连忙起身走到他跟前,重重下跪,“下官见过靖安王,还请王爷恕罪。” 围观的百姓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只是来看戏的,没人想到此人居然是王子,还是南梁的五皇子,全都纷纷跟着下跪,嘴里齐声道,“见过靖安王。” “全都起来吧。”看着这些人跪倒一片,他神情有几分复杂。 他已经多久了,没有像现在这样子端着皇族的身份,接受百姓的朝拜。 是县令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不耐烦的模样,转而又是另一副嘴脸,“想必这件事情定是有所误会,此事定不可能是王爷所为,但下官再好好探查,还王爷一个清白。” 身为菖蒲的县令,受中央管辖,更是食君之俸禄,自然是唯皇权至上。 比起城中,对龙神的至高无上崇拜至极的百姓,他要稍微好一些,因为他是前年刚从外地调来的,骨子里对于皇权自身的固有观念还是比较强烈。 所以才会在陡然得知对方身份之时,有如此巨大的改变,而且他要是真的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对皇族之人动手,那他的罪名可就大着了,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瞧着这样的县令,玄锦只觉得无比讽刺。 刚才信誓旦旦的说凶手的人就是他,如今他身份亮了出来,他反而说这些事情并不可能是他所为,这前后变脸之快,真是让人闻所未闻。 翠烟死死的盯着玄锦,要不是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人,她连对方半寸都碰不到,她一定要捅上几刀,能将他捅死最好。 就算捅不死,和他同归于尽也行。 凭什么他这样的人能值得万民朝拜,凭什么他只要亮出身份,那些罪就全都被抹去了,凭什么?就凭他是皇族么,就凭他是萧氏的人,明明是一群强盗,明明是刽子手,凭什么能得到如此厚待。 感受到浓烈的杀意,彦殊抬头望向一个位置,正巧将将翠烟的恨意全部收回眼底。 他微微有几分不解,思考翠烟会对玄锦有如此恶意的缘由,联想到她和某人相似的脸,他大概就知道缘由了。 既如此,这样的人就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一切能对玄锦产生不利之人,他都会一一拔除,不管这个人是谁。 他刚才之所以将玄锦的身份公之于众,是因为他知道,事情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对方肯定会直接对玄锦动手。 不管怎么样,那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玄锦所为,他不希望玄锦因为此事被别人误会,虽然他也不想承认是他做的。 所以,眼下公布他的身份,是最合适的,也是最优的方案。 而原本跪坐在地的康夫人,却是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应该是给她的丈夫报仇雪恨吗,不应该是惩罚有罪之人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杀害自己丈夫之人,摇身一变,不仅不是杀人凶手,还变成了个王爷。 “大人,我家老爷被他害死了,你不能不管我家老爷啊,大人。”康夫人几乎是跪倒在县令的脚边,近乎哀求。 而县令却丝毫不看她一眼,甚至微微动腿踢开了她,仍然在一脸谄媚的对着玄锦说话。 玄锦不厌其烦,而后看见一脸颓靡的康夫人,突然蹲下来凑到她面前,“你说你丈夫是被火焚烧,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或许我能找到杀害你丈夫的凶手。” 康夫人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不清楚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是杀害老爷的凶手? “你是皇子,又是王爷,就算是你杀死了我家老爷,他们又不会判你的罪,你又何必这般假惺惺?” 玄锦突然发笑,幽幽然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的不错,所以你不带我们去现场,如何能定我的罪。”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做出这种事情,还敢把罪名污蔑到他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