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潮（1/1）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阳阳换好衣服，在房门前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忐忐忑忑，好像门外有一只洪水猛兽在等着她。 阳阳，你好了没有？吾心在客厅叫她。哥哥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嘛，阳阳放心多了。只要别人不尴尬，自己为啥要尴尬。 来了，来了！阳阳强装镇定。 吾心鸭舌帽、墨镜、口罩、防晒衣全副武装，还给阳阳备了一套。可怜的阳阳还是感受到了吾心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神，好像也不是那么自然。阳阳的小脸开始白一阵，粉一阵，红一阵，最后那脸色变得和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吾心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走到门外等她。 阳阳好容易穿戴整齐，又是一身的细汗。 俩人下楼，打车，等车，车来了，阳阳坐了后座，吾心犹豫了一下，坐了副驾驶。一路上，阳阳感觉空气都很稀薄。司机师傅是个随和的老大哥，感觉小情侣吵架闹别扭了，想调和一下气氛。 小伙子会选地方，山上风景好哇，女朋友去了保证心情会好。山上有寺庙，签很灵验，可以去求个姻缘签。司机师傅爽朗地和吾心说着话。吾心一直礼貌地点头附和。 师傅，麻烦在快到山门一公里的地方停车。我们爬野道上山。吾心叮嘱师傅师傅。 那条野道，好多人爬。你们今天是第二对小情侣了。年轻人都喜欢挑战，是好事。注意安全。 谢谢师傅！吾心心情无比舒畅，这师傅太会聊天了。阳阳只能选择暂时性失聪了。 阳阳感觉从早晨不小心的裸裎事件开始，好像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现在居然会被误以为是情侣。阳阳突然茅塞顿开，鸭舌帽墨镜口罩防晒衣都是同款，情侣同款！ 阳阳毕竟还是个孩子，身陷其中，当然理不清思路。如果是真正的兄妹关系被误会，有人一定会解释，这是我妹妹。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关系，有人一定会解释，这是我朋友。有的人可能一开始心思就不清白，只是在苦等你长大而已。吾心的不解释，就是默认。 刚考完试的阳阳，又接着精神内耗，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闷闷的。一路上也没劲说话。 当野道呈现在阳阳面前的时候，阳阳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这条野道隐藏在两座山峰中间，有一条山沟相伴。山沟目前干涸了，沟里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阳光被高大茂密的树荫遮蔽了，野道显得有些阴暗。沿着野道边上还生长着一小片的竹林，这种竹子的竹笋是可以吃的，只用盐煮成咸笋，就可以保存很久。 幼时对山林的美好记忆被唤醒了，阳阳迫不及待地进入了野道。吾心跟随着阳阳轻快的脚步前行，心情也好了起来。一直想带阳阳来爬山，结果错过了秋天，错过了冬天，错过了春天，总算没错过今年的夏天。 快到两座山峰的相接处时，阳阳发现了一棵倒伏在山沟上方的粗大的枯树。 哥，我们找找，树上一定有木耳。阳阳语气很兴奋。 果然，在树的背面长着好些毛木耳，大多数是干燥的，还有一些嫩生生的鲜木耳。吾心拿出保鲜袋，阳阳不停地摘了木耳放进袋子里。 哥，这木耳够我们今晚吃的了！ 凉拌还是炒肉片？吾心问。 一份凉拌，一份炒肉片吧，放点青椒。 好。 俩人继续向前走，还遇上了一片野树莓。阳阳开心得开始尖叫。哥，哥，你快来，好多野树莓！快来摘！ 吾心拿出保鲜盒，和阳阳一起开摘。阳阳忍不住开始吃起来，半酸半甜。 不怕的，我们加点糖渍一渍。 摘够了树莓，俩人开始爬山了。乱石上全是浮土，脚下很滑。吾心攀着两边的石头爬上一个平台，伸手想拉阳阳上来。阳阳摆手不要，自己攀着左边的石头爬了上去。可惜脚下的大石头上有一个洞，阳阳左脚陷进去了，身体失去重心向后倒了下去，还好吾心及时扶住后背才没摔倒。 短暂的身体接触，让两人都有点不自在。阳阳迅速调整重心，收回了身体。 阳阳在前开路，吾心在后面准备随时接住摔倒的阳阳。爬了一会，阳阳让吾心开路。因为吾心在背后的感觉很奇怪，阳阳一直觉得吾心的眼神会在自己身上乱飞。 吾心走在前面，遇到陡峭的地方，想拉一把阳阳，都被阳阳看似不经意地避开了。 他们很快爬到半山腰一处开阔且相对平坦的地带，这里倒伏着一棵枯死的大树。吾心站在大树干上，眺望远处城市里排列得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阳阳看着吾心的背影，感觉有些心慌意乱。 阳阳，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嗯。 想吃点水果吗？ 好。 喝点水。吾心向阳阳丢了一瓶矿泉水。阳阳伸手接住了。 阳阳发现了不远处的一株野花椒树。大概生长了有六七年的光景，树枝上结了密密麻麻的小果子。野花椒果子味道偏麻一些。阳阳不禁想起外婆院子里的那棵野花椒树，今年应该也结了好多果子了。 哥，快来看！这有棵野花椒树！ 要不要摘一些果子做花椒油？吾心问阳阳。 没带手套，野生的刺多。下次再摘吧。 好。 阳阳在树荫下找了一块平坦的浅露出地面的大石头，然后坐了下来。吾心拿了切好的苹果给阳阳，顺势在阳阳身边不远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阳阳啃完苹果，躺在了地上，眯缝着眼睛看树荫下漏下来的光影。 吾心脱了防晒衣扔给阳阳，说：垫在石头上躺着，小心有蚂蚁咬你。 阳阳拿了衣服盖住了脸，说：蚂蚁可巧就咬了我，哪能呢！ 熟悉的味道又袭了过来。感觉心旷神怡的阳阳捏住衣领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嗅了嗅。 吾心看着阳阳的动作，不由得心旌摇荡，仿佛是阳阳双手趴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靠近，用鼻子嗅闻吾心脖颈处的体香。阳阳温热香甜的气息喷在吾心的皮肤上，惹得他一阵酥麻。 无形撩果然最撩人。吾心正觉得不自在，想着怎么掩饰一下。只见阳阳腾地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吾心吓了一跳，以为阳阳被虫子咬了。 是被虫子咬了吗？ 阳阳没有回应。整个人仿佛静止了。 阳阳突然间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了出来，顺着大腿内侧晕染开来。阳阳意识她好像流血了。但也不是很确定，从她身体里涌出来的是血还是其他什么液体。 哥，你转过身去。吾心立马转过身站好。 阳阳低头看见了一片殷红。她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她的内衣上出现过一些褐色的分泌物。身体之前给出的信号，被她忽略了。她的初潮来了。 阳阳叹了口气。她成长发育中的尴尬好像是要和吾心绑定了。在这一刻，阳阳释然了。 哥，你衣服借我用一下。阳阳把吾心的衣服系在腰间后，对吾心说：哥，我们下山吧。你走前面。 下山途中阳阳一言不发，陡峭的地方，也主动把手放进吾心伸过来的手掌中。吾心收紧了手指握住阳阳的小手，阳阳的心悸动了一下，还好吾心很快就放开了。 吾心也许意识到了什么，一路上没再询问。 哥，把墨镜给我。 哥，和我一起坐后面。 神经绷了半天，阳阳累瘫了。号称太阳能电池的她，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靠在吾心结实的肩膀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