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营中训(1/2)
“如此看来,你们的那位青离巨子还真是一位风华绝代、才智超群的女中豪杰啊。”程越赞赏道。
“卑下代巨子谢过队主赞誉。”周义拱手施了一礼,恭声道。
“你我之间,不需如此拘谨。”程越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道:“既然颍川城中有你墨家子弟,那此事就好办多了。时辰不早了,你且速速联系你的同门,只待他们一接手,我等便可放心赶回大营了。”
“这个。。”周义迟疑了一阵,朝程越深深一躬,低声道:“卑下有话要禀明队主,并请队主治罪。”
“治罪?这话从何说起?”程越诧异地问道。
“卑下既以身事队主,且誓言生死不负,凡事便不应对队主隐瞒,但颍川城有墨家士子之事,卑下却有所犹疑,未能及时剖心以告,理当治罪,此为其一。”
“原来是这个啊,”程越感叹道:“你的迟疑并无过错,且不论你最终并未对我隐瞒,纵然你未能告知我墨家之事,我也完全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墨家隐于世间如此之久,虽有着庞大而严密的组织体系,外人所知者却几无一二,想必是有其不愿宣之于世的道理。何况我并非墨门中人,又是一介粗莽武夫,你原本就不需对我如此坦诚相告。”
“卑下惶恐。”周义深深地躬下腰,诚恳地道:“队主何必如此谦抑,队主年轻有为,志向远大,他日若得风云之力,必将奋翼万里、纵横天下,又岂是粗莽武夫所能望项背的。卑下相信,若巨子得知队主之名,也必会引为英雄,赞叹不已的。”
程越听罢,哈哈大笑道:“你家巨子对我如何评说且先不论,你所说的这个罪一本不应为罪,你不妨说说其他的。”
周义歉然一笑,道:“墨家传信之法为我派独创,实为不传之秘,请恕卑下不便在此施展。况且,”周义说着,扭头仔细打量了四下一番,接着道:“我墨家士子从未见过队主,此刻传信,恐怕门中弟子也不便上前引接,故此卑下不得不请队主回避,此罪二也。”
程越一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在此妨碍你们传信了,我就先回营中去吧。”说着,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笑着问道:“对了,此前我让你带着令牌先行到甲队了解情况,不知现在队上情况如何。”
“哎呀!”周义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道:“被这里的事情一搅扰,卑下差点将这等重要事情给忘了。”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枚令牌,单膝跪倒在程越面前,双手将令牌举过头顶,垂首道:“卑下无能,未能完成队主交下的任务,请队主重加责罚。”
“未能完成?你是没找到甲队,还是去了甲队但那些军士不接受队主号令?你又怎么在城门处与那些郡兵们起了冲突?你且将事情原委给我细细道来。”程越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周义一张瘦脸顿时涨得通红,他颤颤巍巍地将另一条腿也屈膝跪在地上,伏低身子说道:“卑下从队主处领命后,随即持令牌前往大营探寻甲队状况,后在队中遇到了一个名叫陈健的军士,他自称是甲队中的一名什长。卑下向其出示了队主令牌,要求他召集队中其他士卒以传达队主令谕,他却以队主未至,令牌真伪难辨为由,将卑下拒之于帐外。卑下无奈,只好回马向队主复命,又因不敢打搅队主与郎中的言谈,只得在城门处守候,因此碰到了赵放等人驱逐百姓并杀害老妇人之事,卑下一时气愤与其理论,结果就被他们按倒在地,若非队主及时赶到,卑下只怕将会遭受更多羞辱。”
“你起来吧,这事怪不到你头上,我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难。”程越俯身扶起周义,接过他手中的令牌,捏在手里看了看,冷哼了一声道:“只是他们的手段未免显得拙劣了些,什么叫令牌难辨真伪?如若令牌为真,自当见令如见主将亲临;如若令牌为伪造,大可以军法处置持令之人。他却以不知真伪推托不纳,徒然做此小儿之态,真是可笑。”
“队主打算如何处置?”周义偷眼瞧了瞧程越,见他一副不喜不怒的神色,一时摸不准这年轻的队主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忐忑地问道。
“是疮疤总要挤一挤才好,”程越随手将令牌收入怀中,淡淡地说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赶回营中亲自料理。你留在此地联系你的墨家同门,待他们接手后,你便即刻整装归队。韩轨已在三十里之外,早则今晚,迟则明天,颍川城必有战事,你务必注意切不可误了战机,违了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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