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当年的风水师(1/1)
“顾永昌一边派人给活人封了口,一边找风水师,在新世界百货门前的小广场上打了一口井。” “那口井被风水师称为,锁魂井。” “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是在炎炎夏日下,遭受了极端高温的炙烤和酷热的折磨。” “他们被晒得头晕目眩,皮肤被晒伤,嘴唇被晒得脱水干裂,最终在如同置身火海一般的灼热里,中暑晕厥过去。” “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烈日暴晒成了他们最恐惧的敌人,每一丝阳光都如酷刑般刺痛着他们的肌肤。他们渴望着阴凉和清凉,但现实却让他们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 “就把井口设在最晒的南边,那边的阳光最烈,日照时间最长。” “在晕过去之前,两个孩子一边遭受身体上的痛苦,一边遭受着精神上的凌迟。他们痛苦,无助,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原本十分熟悉的地方,因为孤立无援无人搭救而昏死过去。”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呼救,希望有路过的大人可以拉他们一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很清楚,午休的时候,日头最烈的时候,哪怕是这样没有人性的承建公司,也不可能让工人出来户外作业的。” “因为这样的高温真的会死人的。” “到后来,已经明白几乎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的时候,两个孩子心里得多绝望。” “最后因为脱水昏厥的时候,心里想要的可能就是一点凉水,一处林荫。” “被夯实过的地基下面根本没有活水,却打了一口十八米深的枯井。” “上面加一个刻着镇魂符文的井盖。” “井盖上没有拉环,倒是缠了好几道粗黑的铁链。” “让那两个孩子的魂魄,被永镇此间,被烈日暴晒,没有一滴活水,还要加诸十八层地狱的诅咒来镇压威吓。” 陆驿语气平和的陈述着。 两条无辜的天真的孩童的生命,在资本家眼里,居然是“死都死了,不要浪费”。 “可怜双胞胎的父母亲人,还以为孩子是贪玩走丢了,或者是被拍花子拐了去。” “哪里会想到,孩子的尸骨距离一家人居住的铁皮房,不过百米。” “孟祥瑞姚洁丽两口子几乎急疯了。又是报警,又是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工地的活儿也辞了。夫妻俩白天分头去车站和附近找孩子,晚上回到铁皮屋里面对孩子的书包玩具,相顾流泪。” “孟家奶奶心里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孩子,才导致两个孩子丢了的,熬不过内心的痛苦,在孩子消失的两周以后,一个人在屋里悄悄喝了农药。” “孟祥瑞的爹,一年之内失去了家里的田地,又失去两个孙辈孩子,老伴儿也走了,受刺激太多,也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孟家,原本被强拆夺走了土地,已经很不幸了,但是一家人互相扶持,也算挣扎出了一点生路。” “就像水泥缝隙里长出的杂草一样,顽强努力的活着。” “也许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他们确实卑微如杂草吧。” “一场被隐瞒的活埋,因为不规范施工导致的意外,最后还是让孟家家破人亡了。” 陆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好像已经抽离了这个事件本身,只是在陈述一些过往的事件过程。 接下来,陆驿口风一转。 “但是……” “显然,这个风水师父道行,不够格。” “那口镇魂井,没有压住孟乐佐和孟乐佑的亡魂。” “本来小孩子是很难变成什么大凶的厉鬼的。” “因为孩子太小太天真了,他们还没有学会怎么恨。” “但那口锁魂井……” “锁魂井本身的效果是镇压亡魂,避免厉鬼作祟。” “正如我说的,小孩子本身并不容易变成什么大凶的厉鬼,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镇压呢?” “因为井底还有一道聚阴阵法。” “他的计划应该是这样。” “第一步,是增强。通过井底的阵法聚阴,让孟乐佐孟乐佑的亡魂能量变强,变成厉鬼。” “第二步,是转化。把聚集起来的怨气变成他自己的偏财运,也就是他理解的,采阴补阳,小鬼运财。” “第三步,是镇压。避免因为阴气太盛,而导致凶魂失去控制,造成反噬后果。他通过锁魂井,把孟乐佐孟乐佑的亡魂镇压在井里,源源不断的为他添财运。” “造化弄人啊……” “偏偏就是顾永昌后来的这些操作,反而促成了这个后来的结局。” “当年那个风水师,设下的前两步都没有问题,但第三步出现了意外。” “镇魂井效果不够强,压不住聚阴法阵加持下的孟乐佐孟乐佑的亡魂。” “于是,十二年前,井破。” “新世界大厦造了两年,开了六年。” “孟乐佐孟乐佑的亡魂被镇压了接近八年,神魂受损,早就不记得什么仇人什么冤屈,只是凭着本能从镇压中逃走了。” “凶魂逃逸导致风水局破,大楼因此出现承重墙开裂。” “最终酿成了十二年前的那场大厦倒塌的惨剧。然后才有了后续中央高层对本市官商勾结情况的关注,开始了大清洗,黑恶势力被打压,贪官落马,灰色产业遭受打击。” “这才是顾永昌的生意出现大麻烦的起因。” “官方调查结果,说大厦倒塌是因为建造过程中,偷工减料,不符合标准。” 陆驿嗤笑一声。 “玄学和科学,在这里完成了互相成就。” “连热胀冷缩都要考虑进去的地基,埋进去两具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腐烂的尸体,当然会导致地基不稳。” “地基不稳的楼,当然有倒塌的风险。” “用枉死的亡魂做风水局,最终因为贪心不足,把凶魂喂得更强了,所以孟乐佐孟乐佑的亡魂才能成功出逃,导致风水局破。” “不管从哪一边论,顾永昌都逃不过这个命运拐点,事业岌岌可危。” “当年那个不靠谱的风水大师,不知后来有没有被顾永昌清算。” 陆驿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一直都跟装饰品一样站在梁修身后的李不平突然主动开口了。 “没有。” 先前一直带着谄媚笑意的李不平站直了身体,神态似乎都和刚才有了什么不同。 “顾永昌依然很信任那个风水师。” “让顾永昌通过杀人,把符合八字的女子虐杀后埋在自家院子里,来布置风水局,增强气运,益寿延年的,” “还是那位风水师。” 陆驿看向李不平,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有些兴趣的神采。 “哦?那如今,那位风水师呢?”陆驿问。 李不平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 “死了。” 李不平说。 “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