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八岁了（1/1）

第二天一早，客人也都陆续醒来离场，昨晚花楼热闹的气氛已经消散，一些花儿强撑着腰揉着背的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早起干杂活的花儿洒着水的清洗昨晚房间留下的污渍，整个花楼透露着一股凉意。 断烟也醒了，并且把诗雯叫醒，给她化了妆。 “好好学，别惹你清雪姐姐生气。”说完这句话，断烟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愣住了。 断烟突然发现让诗雯成为第二个清雪这件事有个巨大的困难，那就是诗雯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发声这 “诗雯，你现在能说话么？啊”断烟诱导道。 诗雯跟着张开嘴巴，可刚要说什么时，嘴巴又条件反射的闭上了，在之前噩梦般的几个月里，她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不对，不仅仅是之前的几个月，从她出生开始，她就没怎么说过话，家里人嫌弃他，小伙伴讨厌她，她没有倾听自己声音的对象，这使得她从小开始便沉默寡言 诗雯理解断烟的行为，可是自己想说话说不出，于是诗雯失落的低下了头。 这时一只手落在了诗雯的头发上，轻轻的安慰抚摸。 “没关系的，不会说话，那就可以去学跳舞和弹琴。” 诗雯感受到了断烟的温柔，轻轻的点了点头。 早饭时间到了，断烟带着诗雯来到了花楼后面吃早饭的客厅。一进客厅，断烟瞬间发现了客厅内气氛的不对。而这个气氛的源头就是客厅内出现了一个没怎么来过的人——清雪。 是的，作为头牌，清雪在外面是有房子的，为了与其他花儿划清界限，清雪三餐都是在外面吃，基本没在花楼吃过，而今天居然能在吃饭的客厅遇到清雪，这让花儿都感到惊讶，于是一些花儿把目光盯在了清雪身上，一些花儿捂着嘴巴轻声的和同桌人指指点点，清雪和其他花儿仿佛天生就有隔阂，清雪周围的桌子都空着，没有坐人，这些花儿仿佛在刻意的躲着清雪。 断烟看到清雪时，也有点吃惊，不过想到昨晚清雪的一些难以置信的行为，这个也不足为奇了。断烟于是打了饭，带着诗雯，来到了清雪旁边。 “我们能坐这么？” 看到清雪点头，断烟于是拉着诗雯坐下。三人于是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 注意到清雪的脸色并不太好，于是断烟关心的说道： “要不今天就不教了，你跟妈妈请假休息一天，昨天” 当说出昨天这两个字时，清雪手抖了一下，断烟注意到了，于是没往下说。 “不用，今天来吧，不用太在乎我，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其实我跟你们没什么两样。” 清雪莫名其妙的这句话，让断烟听不懂了。 什么没什么两样？昨晚清雪出去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清雪的帮助还是不能忘的。 “那个谢谢了，谢谢你能教她。如果不是你，估计她就和我一样了。” 听到这话，清雪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和诗雯一样，认真的吃着饭。 不一会，清雪早一步将饭吃完了，然后起身说道： “你叫诗雯是吧，跟我走吧。” 还在吃饭的诗雯听到这话，看了断烟一眼，在断烟眼神的示意下，直接放下了碗筷，跟着清雪走出了客厅的大门。 清雪和诗雯刚一走，花儿们便蜂拥似的朝着断烟涌过来。 “断烟姐姐，发生啥了，怎么清雪会来客厅吃饭？” “断烟姐姐，听说昨晚清雪在花楼过夜，是真的么？” “断烟姐姐，怎么诗雯跟清雪走了啊，之前我逗诗雯她都不理我的。” 花儿们带着求知欲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而断烟则无奈笑着说： “好了，别问了，我就是知道我想说也不能说，你们要想知道，你们就去问妈妈吧。” “哼，断烟姐姐又拿妈妈堵我们嘴。” 没得到答案的花儿嘟着嘴。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大家都在花楼，一段时间后，你们会知道原因的，不过我跟你们提个醒哦，最好还是少去刻意的关注清雪，被妈妈知道的是要吃苦头的。好了回去吃饭吧，晚上你们有些人还要接客呢” 诗雯跟着清雪来到了二楼表演的房间。清雪在椅子上，招呼着诗雯站在自己身前。 “你叫什么？” 沉默，但是不同于以往，沉默过后，诗雯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两个字， “诗诗雯。” “你今年大多了？” 沉默，并且是永久的沉默。 “你不会说话么？如果你不会说话，你用手指比一下。” 听到清雪的话，诗雯掰出七根手指，随后又掰出一根。 “你到底是七岁还是八岁？” 诗雯点点头，而又摇头。 换句话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几岁，作为一个在农村出生并且有点自闭沉默的她，没人告诉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父母也没告诉她，她也从来没有过生日宴席，不像他的哥哥，他哥哥生日当天，都能吃到饺子。所以诗雯她之前每天都是平常的过着。她不知道自己几岁，好像是八岁，又好像是七岁。 然而事实上，她是七夕生的，从昨天开始，已经八岁了，只不过这个信息只有她那个遥远的北方父母知道。 “那就八岁吧。”清雪无奈说道。 “八岁，到真正接客变成花儿得至少是十二三岁，那就是还有四五年时间，我当初是从小就开始学艺的” 四五年时间把一个不会说话，啥也不懂的人培养成花楼头牌，这很难。 “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 清雪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她是自信还是不自信。 现在的清雪已经没什么其他的念想了。 之前她还有念想，还有希望，还渴望赎身，但是昨晚，书生在城头桥上的那几句绝情的话语，直接将清雪从天堂打落地狱，从一个怀春的充满希望的少女，变成了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花儿。 感情失败了，赎身也失败了，清雪曾把所有的一切放在了白衣书生的誓言上，结果这誓言柔软脆弱，不堪一击。 它破碎了。 清雪无法接受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失神的回到了花楼，她不知道她未来还能有什么念想，除了迎合客人后还能干什么。直到昨天晚上，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能拯救这个小女孩，换作平时，她肯定冷眼旁观，之前妈妈调教花儿时她就是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希望破灭的她意识在这件事上，她要做些事情，她能做些事情，于是当时坐在床上不舒服的她说道： “我不赎身了，让我带她，让她成为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