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番外：陈婉篇（1）（为“大号你在哪”订430（2/2）
“焯？这么赤裸的美好愿望？” “滚蛋吧，还没初中那个龅牙非强，傻了吧唧的。”</p>
“傻？你管她傻不傻呢？漂亮啊，校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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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吧你？哪有老师当校花的？”</p>
“这是五中的特点，娇花榜前三甲都是老师。”</p>
“什么鬼？”</p>
“娇花榜，七班孙钰今天发明的。”</p>
“才两节课……”</p>
“第一节课发书时，我们已经踩完盘子了，刚才那节课做榜单足以。”</p>
方圆无语，铃响了，学生们都往操场中央跑，他也弹飞烟头跟着去。</p>
大B哥跑在他身后，又问：“你和谁同桌？男生女生？好看不？”</p>
“什么什么苏，姓啥没记住，好看不好看没注意，反正也挺烦人。”</p>
“刘苏？”</p>
“好像是。”</p>
“焯，第六。你小子艳福不浅啊。”</p>
——</p>
开学半个月，方圆在校内打了三次架，不算放学时被校外小混混堵校门的次数。</p>
为此，陈婉再度发飙，方圆再度留堂。</p>
数学教研组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脸怒容的老师和满脸无所屌谓的男学生。</p>
陈婉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创可贴，用力地pia在桌面上。</p>
“来吧，你自己贴，贴哪？</p>
“半个月了，你用了我半袋创可贴，没一天断过！”</p>
长发方圆不屑地哼了声：“没有一次是我主动要的。”</p>
“你想不想好了！”陈婉怒道。</p>
半个月，仅仅半个月，陈婉对带班之后的美好憧憬便灰飞烟灭，无他，全因面前这个男生。</p>
这人…这小子…这臭小子，怎么这样呀！</p>
“我当然想好，男人的天下都是打出来的。”长发的中二方圆如是说。</p>
“打？打架？”</p>
“对呗。”</p>
“呵。”</p>
陈婉气笑了。</p>
“好，你和男生打架也就罢了，刘苏被你欺负哭几次了？”</p>
“…”方圆悻悻道：“她动不动就哭。”</p>
“李理老师呢？你干嘛和人家顶嘴？”</p>
“她长得好看，我逗逗她。”</p>
“你不要脸！这是学生说的话么？”</p>
方圆不说话了，定定看着被逗急眼的另一位。</p>
陈婉反应过来了，一时间又恼又羞，脸上红白急转。</p>
“你…我要找你家长！”</p>
“好，谢谢老师，找到的时候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找他们十六年了。”</p>
“……我”陈婉紧紧抿着嘴，两人凝望，最终她无奈一叹：“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方圆，算我求求你，别打架了好不好？我也刚刚当班主任，知道自己很多地方做的还不够，但我真心希望班里的每个同学都能有个好的未来。”</p>
方圆也是第一次见她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样子，任他再怎么胡作非为，却仍然只是个青春年少的大小伙子，见漂亮老师如此样子，他终是服了一丢丢的软。</p>
“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晚上还要出摊呢。”</p>
少年倔强，幼稚的倔强，叛逆的倔强。</p>
不是不懂说软话，而是不会，说不出口。</p>
陈婉拉住他，“等等，坐下。”</p>
素手轻拈，创可贴贴在他的鼻梁上，指尖触感冰凉滑润。</p>
“前天我和孤儿院的刘院长见面了，她说你从小的性格就倔，但心地很善良，老师也知道，你是……”</p>
近在咫尺，吐气如兰。</p>
中二少年方圆的心怦怦跳。</p>
可听到那个名字，依旧冷哼一声：“别和我提她！”</p>
“好，我不说，”知道了什么原因，陈婉转移话题：“摆摊累么？”</p>
“不累。”</p>
“怎么会呢？”陈婉笑笑，拿着第二枚创可贴，贴在他的下巴上，“那还不累啊？我昨晚去偷偷看你来着。”</p>
听完后是什么感觉，中二方圆说不上来，怪怪的，怪怪的。</p>
“哪天我去给你捧场好不好？”</p>
方圆想说的是：我请你就得了呗。</p>
可说出来就变成倔强的：“不用。”</p>
歪歪头看看贴好的大花脸，陈婉笑嘻嘻说：“唔，我的手艺还不错。”</p>
方圆略羞涩地站起身，硬硬说：“那我走了。”</p>
背过手看着他的背影，陈婉叫道：“说好不许打架了呀，要做好学生，不许欺负女同学！”</p>
昏暗的走廊里，臭小子背对她抬手挥了挥。</p>
——</p>
“方圆！你又打架！你怎么答应我的！”</p>
第一次月考前，陈婉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后排满脸花的方圆怒喊。</p>
月考后变成：“我的天！方圆，你理科科科满分？！我的天我的天！我也没见你认真听课啊！”</p>
办公室，陈婉比方圆还激动，抓着他手晃来晃去，连他偷偷摸掌心揩油都没发现。</p>
“你这么厉害干嘛还打架啊？保持住就能上重点大学啦！”</p>
…</p>
高一上学期期中，陈婉又怒了。</p>
“方圆方圆方圆！！你又欺负刘苏！去后面站着，下午都别回座位了！”</p>
秋游。</p>
“干嘛和别的班打架！山这么高，万一出意外咋整？你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p>
方圆说：“那人欺负刘苏。”</p>
“哦，那…那也不许打架，下次注意。”</p>
期末考试前，“方圆！主任抓你多少次在楼下抽烟啦！你能不能戒了！”</p>
期末考试后，“唔，第一名，不错哟，嘻嘻，真是个好学生。”</p>
高一下学期期中。</p>
“方圆方圆！！班里的操行分都被你扣完了，你就这么当班长么！！”</p>
“方圆！李理老师要对你进行魔鬼训练？怎么回事？”</p>
方圆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不是好闺蜜么？她没告诉你？”</p>
晃晃头，陈婉萌萌道：“没啊，你快说！”</p>
“那我也不说。”</p>
期末考试后，“我的天，方圆，你作文满分，李理都夸你厉害。”</p>
方圆问：“我数学也满分，你咋不夸我？”</p>
“我夸你还不多么？！”</p>
“……”</p>
认识一年后，陈婉才首次出现在方圆的烤串摊子上。</p>
那天是个七月流火的夜晚，街边都是赤膊大汉，对着酒瓶子吹的大汉。</p>
陈婉坐在方圆身后，也就是烤炉后面，这是方圆特意给她安排的座位。</p>
“要辣不要？”</p>
“要。”</p>
“要香菇不要？”</p>
“要。”</p>
“要大腰子不要？”</p>
“要…不要！”</p>
“啤酒呢？”</p>
“要…一瓶吧。”</p>
“凉的温的？”</p>
“我自己拿。”</p>
长裙长发的陈婉像盛开在垃圾堆里的一朵百合花，高洁美丽不足以形容。</p>
那晚，方圆说死没收陈老师的钱，还帮她打了一辆车。</p>
那晚，是方圆第一次跟顾客打架，谁让那帮杂碎在背后YY陈婉来着？</p>
打你？也就是这里路灯亮，不然老子一泡屎拉你肉串上！</p>
第二天，陈婉又来了，看见他脸上胳膊上腿上的伤口，气得大骂：“我再也不管你了！”</p>
方圆无所谓道：“随你便，从小到大没被谁管过。”</p>
“你……”</p>
“我什么我？放假了还拿自己当老师？不吃就一边儿玩去。”</p>
那天，方圆第一次看见陈婉哭的样子，意兴阑珊地早早收摊。</p>
从那之后，陈婉似乎真的不大管他了。</p>
打架不管，逃课不管，抽烟不管，除了把小刘苏欺负哭的时候说两句，余皆不管。</p>
到了高二，能帮她管方圆的李理老师也不教这个班级了，大魔王的称号彻底从初中落实到高中。</p>
过完06年的春节，躲无可躲，拖无可拖，女大当嫁，陈婉被家里逼得开始相亲。</p>
花儿一样的姑娘少了无尽欢脱，开始变得落寞。</p>
三八妇女节时，学校放了半天假，去年也如此，但陈婉没什么感觉。</p>
仅仅一年过去，她突然发现：哦，原来我可以过妇女节了呀，是妇女，不是女孩儿了。</p>
嫁人么？行叭，可是嫁谁呢？</p>
不喜欢的人，可以结婚么？不犯法么？</p>
虽不是江南，可清明过后的东山也是阴雨连绵天。</p>
一个周末，相亲结束，故意搅黄局面的陈婉撑伞走在路上，心里正在编造回家跟母亲要讲的托辞，突然身前横了一辆自行车。</p>
“再走就掉坑里了，你走路不睁眼？”</p>
抬头，是被雨丝淋透的方圆。</p>
本烦闷在心，见是总惹自己生气的臭小子，陈婉更闹心了。</p>
“好好的话你不会好好说！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p>
方圆也是火大，要知道，从前面调头骑回来，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p>
闻言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蹬着个篮子260潇洒而去。</p>
每日半阴半晴，湿漉漉的惹人烦，直到五一前才迎来第一个大晴天。</p>
2006年4月29号，上午的第四节课陈婉要给自己的高二三班上代数，进了教室，果不其然，她一眼就看见那臭小子在像头猪似的趴在那里睡觉。</p>
好好好，期中考试你147你厉害！我不管你！</p>
讲着卷子，一只乌鸦落到了窗边，陈婉从讲台上侧过身，一个粉笔头就甩了过去。</p>
一年多的执教生涯，陈婉别的没学会，但在方圆身上把扔粉笔的准头练出来了。</p>
漆黑的乌鸦身上多了一个白点，渣渣叫着飞走，从前面窗户飞到后面，叫醒了大梦而归的方圆同学。</p>
蝴蝶飞来，06年4月末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一如短发刘苏的皮肤。</p>
“老师叫你呢。”</p>
坏家伙的眼神好奇怪呀。</p>
他干嘛一直盯着我的卷子？瞧不起我的低分呀？哼。</p>
心里活动比较多的小刘苏再次提醒：“老师过来啦！”</p>
陈婉不得不过来，臭小子自己睡觉就罢了，怎么睡醒了还弄这么大动静！！</p>
“方圆，你站起来！”</p>
陈婉！是陈婉！</p>
方圆突然感觉四肢能动了，蹭地猛站起身，吓了陈婉一跳。</p>
“你…怎么了？”</p>
臭小子的眼神…好奇怪啊，没了以前的凌厉，多了点儿温暖和煦，还有，他干嘛傻乎乎的笑？</p>
沧海桑田，红颜未老鬓先霜，不行不行，陈老师，我带你飞！</p>
“老师，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p>
“……”陈婉怔了怔，摆手说：“你坐下吧，好好听讲。刘苏，你起来说一下。”</p>
——</p>
笔记本递了过来。</p>
【你怎么了？】</p>
【做了个很长的梦，刚缓过来】</p>
【多长？】</p>
【大概17￠年吧】</p>
【那是很长哦，我们才17岁，17年像是一生呢】</p>
下课铃响。</p>
“五月末要进行第二次会考，升高三后，咱们文科班就会大幅减少三个理科的课时。</p>
“如果还有想调整文理方向的，可以参考这次会考的成绩。”</p>
陈婉一边整理教案，边说边偷偷往方圆那里瞟瞟。</p>
“好了，下课吧。方圆，你来一下。”</p>
办公室里，仅隔一天未见的陈婉始终在注视着方圆奇怪的眼神。</p>
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右腿，抖着盈盈一握的秀气脚丫。</p>
脚尖顶着的黑色平底鞋一翘一翘，鞋面上镶着珠子的蝴蝶结也跟着微微振翅。</p>
相隔一生未见的方圆也一直在定定看着她。</p>
明黄色的阳光给陈婉的侧脸镀了一层金，处子绒毛如同给金线边缘打了柔光，像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颗水蜜桃。</p>
光晕里的陈婉美得冒泡。</p>
“陈老师，好久不见。”(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