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如愿》82（2/2）

“嗯？”</p>

监考老师不由一声轻呼，引得下面考生都抬头看来。</p>

她犹若不知，面露惊喜之色，动了动身子，一手拄着脑袋，带着一丝期待，观看下文。</p>

然后，就彻底懵了。</p>

——</p>

李白没看我，举杯观明月，问：可有摧眉折腰事权贵，生民不得开心颜？</p>

我摇头：千载后，世人尽施其才，百业皆兴。</p>

岳武穆战甲染血，长枪指天，问：异族可退？江山复还？</p>

我点头：贼寇诛尽，亿万儿郎恪守“精忠报国”，再无胡马过阴山。</p>

武曌冕冠低垂，金殿怅然，问：无字碑可有人书写评判？</p>

我摇头：千古女帝，独一无二，功垂万世。</p>

五柳先生折菊举樽，洒然饮尽：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不为五斗米折腰。</p>

我摇头：陶渊明实非桃源民，见南山，日暮见阑珊。那时节，穰穰满家，奔波只为梦想。</p>

放翁悲怆泪满襟，仰天叹，问：家国何在？</p>

我答说：筚路蓝缕，步步维艰，可永远再无“但悲不见九州同”。</p>

王希孟挥毫泼墨，丹青不渝：赭石为基底，砗磲白做人像，孔雀石描重彩，蓝铜染青山。烟波浩渺、层峦迭起，这便是我心中的大宋江山，国破山河在，传千载不淡色。</p>

我点头，指长卷：应为《万里江山图》。</p>

那时的江山依旧如您精心调制的颜色，水绿山青。不同的是，那时的山路更加宽广平坦，桥梁跨海飞架，天堑通途，那时的交通工具足以让人们飞抵云霄，日行千里。</p>

那时，人们的居所安全舒适，冬暖夏凉。城镇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山水间风光秀美，万物和谐。</p>

先生，那时，圆了您此刻画中愿景，山河锦绣，国富民强。</p>

王希孟说：妙哉！壮哉！谢谢你让我看到千年后的万里江山图。遗憾圆满，我在画中，恭候诸君。</p>

一夜梦回千古，我怆然涕下。</p>

故宫博物馆内，我看到了陈列的文物，陈列的是激荡鲜活而厚重的历史；</p>

我看到了《千里江山图》中王希孟先生的笑；</p>

梦醒。</p>

我推窗，见翠染山河，笑满人间。</p>

——</p>

监考老师倒吸一口凉气，震撼莫名。</p>

可以啊！</p>

监考老师拍案叫绝。</p>

“……”</p>

“……”</p>

“……”</p>

所有考生怔怔地看着监考老师，纷纷暗忖方圆又写出啥惊世骇俗的东西了？</p>

对五中的同学们来说，方圆作文写得好并不是值得惊诧的事情。</p>

监考老师自知失态，尴尬地清清嗓子。</p>

她确实觉得好，对话式散文，很少见，很新颖。</p>

想象力足够，文辞简练，紧紧扣题。</p>

从第一句话开始，几乎是句句知识点，句句有典故。</p>

如果自己是批卷老师，说不准会给满分。</p>

惜才爱才的中年女人激动万分，尖子生就是尖子生啊！</p>

小伙子人长得也帅，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姑娘？</p>

——</p>

“哪个？一个怎么够？”</p>

方圆站在么么茶店铺里，看着楚楚小腿儿紧倒腾，一拍脑门儿，有点无奈。</p>

考完试，他没地方呆，想着来看看旁边两个店铺的装修情况，顺道进么么茶歇会儿。</p>

因为五中考试，店铺门可罗雀，他进去后发现楚楚和刘晴晴正在后院逗两只野猫。</p>

方圆过去瞅瞅。</p>

还别说，俩小家伙真挺可爱的。说的是猫，一灰一白，没有太多杂色，脸也好看，不怕人。</p>

他知道浅色的野猫在外面最容易受欺负，想了想，灵机一动，跟楚楚说就养在店里吧，当猫咖。</p>

俩丫头都高兴的不行，楚楚觉得养两只会不会惹方圆不高兴，毕竟店里会有很多猫毛，便问留哪只？</p>

“都留下，一个哪够啊。你们要是喜欢这玩意，回头就再去偷…捡…买几只好看的。”</p>

方圆指指最里面的落地窗，说：“把那个地方隔出来，再弄个大些的猫爬架，五六七八只猫养在那，小孩子都喜欢这东西，说不定会引客来。”</p>

楚楚高兴坏了，刘晴晴也抿嘴直乐，俩人就开始满店翻找纸箱子啊、小零食啊，准备当小家伙们的临时住所。</p>

方圆给自己接了杯水，又从制冰机里夹了几颗冰块儿，仰头干了半杯，瞥眼见看到吧台上摆着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p>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这玩意？</p>

他拿起习题册晃了晃，喊楚楚：“哪个学生落在这里的吗？”</p>

楚楚正拿抹布擦着一个小钢盆，准备给喵星人弄吃的喝的，闻言扭头，霎时羞红了脸站起来，两只戴着套袖的小胳膊拽着围裙。</p>

“是我在做练习题……”楚楚摇头。</p>

方圆没明白：“你要自考？”</p>

“嗯，读的夜校。”楚楚点头，又急忙补上一句：“不会耽误工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