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子目光肆无忌惮赵太医了然(1/1)
从始至终,陆妧夕等人都没有等来蒋皇后她们的身影。 只有在扶着孟时莹到了凤仪宫的耳房时,才见到了蒋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 “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准备的衣裳,叫孟夫人给孟姑娘换上。” “娘娘说,今儿是陛下寿辰,不宜大张旗鼓,也有损孟姑娘名声,既然孟姑娘回来了,希望孟夫人也能体谅娘娘。” 说来说去,就是让陆妧夕她们闭嘴,不要乱说出去坏了天子寿宴以及私底下议论这件事。 陆妧夕心知肚明,端着笑颔首。 姗姗来迟的金氏一冲进来,就见到了极为狼狈的女儿,吓了一大跳。 “好啊陆妧夕,你就是这么对你的莹姐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还有没有淮哥儿这个丈夫?!” 陆妧夕黝黑的眸光直直盯着金氏。 “是不是我,母亲问一下莹姐儿不就知晓了?” 金氏一听,可不是,就是要问莹姐儿才对! 孟时莹难得烦闷地朝金氏翻了个白眼:“娘,不是她。” 金氏反问:“不是她是谁?!到底是谁?!看娘不宰了他!” 她金莲花的女儿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哪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弄的?! 孟时莹一改往常泼辣,低着头,没吭声。 半晌后,她才摇摇头。 “我要换衣裳了,你们出去吧,娘,你也别问了,我心里不舒服。” 金氏哪里肯依,但碍于孟时莹死气沉沉的目光,只好推搡着陆妧夕,两人一同离开耳房。 房内留下了两名宫女伺候孟时莹。 房门外,金氏不依不饶逼问陆妧夕:“真不是你?!” “多亏了皇后娘娘派人找莹姐儿,要不然莹姐儿会怎么样我都不敢想。” 终于,陆妧夕察觉到金氏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她也不打算解释,反正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落到金氏耳里那都是辩解,倒不如让孟时莹讲给金氏听。 梨园的戏应该还没结束。 念及,陆妧夕等人抬脚离开,留下傻眼的金氏。 “不是,你去何处啊?”金氏大问。 陆妧夕脚步一顿,偏头回答金氏:“梨园。” 而后才彻底离开凤仪宫。 好好好,莹姐儿弄成这样,陆妧夕这个贱人竟然还有闲工夫去看戏?!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梨园 灯光明亮,仰头望去,舞台边几座阁楼上从上到下挂满了明灯,各式各样的花灯,绚丽极了。 搭好的戏台上伶人们咿呀呀唱着戏曲,伴随着悠扬的琴瑟鼓声,渲染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演绎着才子佳人的爱恨情长。 二楼的一众郎君笑谈趣事,不时饮上那么几口烈酒,小酌一番。 为首看戏的是蒋皇后与薛太后一众人,无一不是面带笑容,庆贺着天子寿宴。 陆妧夕从后边入场,规规矩矩跟在宫女身后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她掀起眼皮,目光掠过前方坐在蒋皇后身边的清舒郡主身上。 清舒郡主面容姣好,就是身子骨弱,时常咳嗽,据说汤药不离口。 年过二十,却至今未嫁。 传言说是淮南王不忍女儿出嫁,加之郡主身子孱弱,因此便一直待字闺中。 清舒郡主善良纯简之名,是大晋有名的。 那么是清舒郡主下的手吗? 还是有人假借清舒郡主下的手呢? 坐在前头的蒋答应全神贯注盯着戏台上的伶人们,时而蹙眉,时而大喜,情绪随着戏台上爱恨而发生变化。 蒋皇后不是在与清舒郡主闲聊,就是与身边的薛太后点头应和。 至于王氏…… 陆妧夕不着痕迹扫过目光所及之处,终于见到了自己前两排的王氏。 王氏正与一边的景阳侯府老太君说着话。 陆妧夕神情淡淡,凌冽如泉的眸子仿若万年幽潭。 一个不经意,陆妧夕与最前方的清舒四目相对。 清舒嫣然一笑,笑容恬静含蓄,又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意味。 良久,陆妧夕眉心微动,笑意不减。 看来真的是清舒郡主了。 瑕眦必报的郡主,还真是不容小觑。 二楼上的赵太医赵珂吃酒吃得满面通红,酒意上头时不免就多看了两眼天子。 天子没骨头似的倚在栏杆边,轻薄的锦袍随着清风飞扬,指尖懒懒晃着酒盏,似是醉了,又好似清醒至极。 左手指骨清晰分明,把玩着殷红的一个小玩意。 赵太医眯眼一瞧。 哟,这不是荷包吗? 一看就是女儿家才有的小玩意,陛下哪来的? 赵太医迷迷糊糊,端起酒盏就朝着天子而去,凑近天子笑哈哈。 “陛下哪来的荷包?该不是路上捡的吧?” 毕竟宫里那些娘娘绣的荷包,陛下断然不会要的,就连施舍半分眼神都不会有。 尉迟璟回眸,发现赵珂醉眼微醺,早已醉了。 他没理会赵太医。 赵太医也不恼,自顾自顺着天子适才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一片,有吏部侍郎府上的人,也有国子祭酒蒋府府上的太太,还有光禄寺少卿钟府府上的太太…… 噢,还有吏部侍郎孟府府上的太太。 嗯? 孟府? 孟太太?? 赵太医几乎是瞬间醒酒,脑子里清明一片。 先前那个诡谲的猜想再次浮现脑海之中。 他一直在好奇陛下心动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猜来猜去,鬼使神差的猜到了孟府上的太太。 无他,实在是天子接触的女子太少了。 后宫之人,几乎是不可能。 尤其是给孟府姑娘治病时,陛下大手一挥拿了那么多奇珍异宝来。 毕竟,晋徽帝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小孩治病就拿大晋宝库里的异宝出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那些应邀名单之上的宾客相应离场,跟在宫人身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 赵太医就这么看着天子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到了孟夫人身上,不时仰头吃上那么几口酒。 清酒顺着殷红的唇滑落,滚到单薄的衣襟里。 瑰意盎然,比什么都勾人。 “赵太医收到了心上人绣的荷包吗?” 天子懒懒着歪着头笑问。 “额…没有荷包,但是不少贴身衣物都是夫人绣的。” 尉迟璟双颊被竹叶青酒晕开了粉红,怔松一瞬。 好半会才淡淡拉长了声线:“哦~” 说起来,陆妧夕好像只给他绣过荷包。 嗯……是不是陆妧夕亲手绣的呢? 尉迟璟不清楚。 但不要紧,起码这是陆妧夕亲手送给自己的,也就当是她亲手为自己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