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世（2/2）

晏云清对梁山月的父亲了解不多。但从几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大概能编织出一个自制力弱，会对孩子使用暴力的中年男人。梁山月的母亲会跑，大概率也跟他父亲恶劣的性格有关系。</p>

毕竟，如果没有难以忍受的压迫，没多少人会主动选择不知前路的未来。</p>

徐时景的奶奶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哪怕她的孙子，以及梁山月都有能力带她出去，她也没有选择离开，可见她的观念十分老派保守。</p>

在她的观念里，父子是没有隔夜仇的，更何况都过了那么多年，人死为大，梁山月无论如何都应该尽一尽孝道。</p>

因为有相似的经历，主观上，晏云清理解梁山月的选择，也不想干涉。但奶奶语气哀求，他不好意思拒绝，便暂且答应下来。</p>

等他吃完粥，奶奶安心地带着空碗走了，临走前还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劝劝梁山月。晏云清满口答应，把药吃了，又等了一会，梁山月进来了。</p>

晏云清开门见山，当即把事情一股脑交代了。他象征性劝了几句，最后说：“我只是传个话，决定权在你。”</p>

梁山月垂下眼，“奶奶一直在劝我去看看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放弃。”他停顿许久，“如果是你……你会去吗？”</p>

晏云清单手撑着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会吧。”</p>

“为什么？”</p>

“如果你问小时候的我，我绝对会回答‘不去’。”他浅浅笑了下，“现在嘛……去不去都可以，因为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不去的话绝对会被管家他们念叨，平白多很多麻烦，所以就去呗。”</p>

梁山月沉默了很久，脸色变得有些奇怪。</p>

“所以……我那么抗拒去祭拜他，是因为我还恨着他，无法释怀？”</p>

“大概吧。”晏云清道，“不过你和我的情况不同，你……”</p>

梁山月猛地站起来，接受不了似的，开始在不宽敞的卧室中来回走动。</p>

半晌，他阴沉着脸道：“那我去。”</p>

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自己的父亲啊。晏云清兀自感慨，讨厌到希望自己完全漠视他。</p>

将后半截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晏云清思索片刻，灵机一动，“你爸的坟在哪？”</p>

梁山月道：“山上，但具体在哪我不知道。”</p>

晏云清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野餐吧？”</p>

梁山月：“……？”</p>

“奶奶一直催，你又不想去祭拜，那不如就找个折中的方案。”他条理清晰道，“山路崎岖，她不会跟着我们去，做个样子就行。上山之后，我们找个地方野餐一顿，再回来交差——不就行了？”</p>

说到这，晏云清笑得有几分狡黠，“当然，如果你想缺德一点，在你爸坟前野餐也不是不行。”</p>

这在老一辈的观念里，可是大不敬之事！但越是大不敬，梁山月越高兴，于是他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