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闯禁（1/1）

沿着崖壁向前行走，他们不知不觉地渐渐进入一个黑暗的空间，这里没有一丁点亮光，崖壁、地面和顶上都不再透出光线。他们没有办法，只得按之前的办法，四个人轮流使用头灯。 按照队伍的顺序，宋一金打开头灯走在最前面，陈明志在后面，四人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着，尽管这样头灯的光线能照射的距离，也仅仅只有两三米之远。 赵希希跟在宋一金后面，边走边猜测：“我感觉这里的黑暗，不是普通的那种缺少光线的黑，而我们的头灯射出的光线被这里的岩石吸收了。” 后面的蒋小宝和陈明志上前看，果然是这样。“正常有光线，我们能看见物体，没有光线是看不见物体，这是视觉感受。但是这里明显不同，你看大表哥头灯的打出来的光线好像浓雾遮蔽，但并没有浓雾，这里反而很干燥异常。” 蒋小宝用手摸着崖壁的石头，说：“是不太一样，石头很暖暖的，不过这很可能是一种地质现象。” 龙吟指引的方向没有错，必须穿过这里。四人暂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只能加倍小心，尽快通过这片黑暗的地方。 突然，身后远远地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这是人的声音的，只有赵希希听到了，其他三人均没有注意到。 赵希希赶紧让大家停下脚步，你侧头仔细向后面听。 果然，宋一金他们也听到了，这是长老的声音，他在后面呼喊。四人面面相觑。“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追过来。那里有他们禁入的界碑，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他绝不可能闯禁的。” 这时，三个人默契地看向陈明志。陈明志不解，心里不免发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宋一金问：“你老实说，你有拿人家东西吗？” 陈明志连忙摆手，声音有点发怒地说：“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拿他们的任何东西。我本来是想跟他们要一本书的，但后来想到书也是他们公物，所以就没有开口。” “把你的背包给我看看。”蒋小宝说着要拿陈明志的背包。 算了。宋一金制止。 他朝后面喊道：“长老，我们在这里！”响亮的声音立刻向四周传去，很久才引起长长的回鸣音。 四人调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回走。一路上，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在再次龙吟声起时，会到年轻长老。四人大吃一惊，不过才离开几个时辰，年轻长老就已经面容憔悴不堪，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头发几乎脱落一半。此时他迈着深重的步子，声音十分虚弱。 “总算能找到你们了，可否有办法帮帮我们。”长老虚弱的求救声，打破了黑暗里的寂静。他们心中一紧，意识到族人们可能遭遇了不幸。 听到族人染上怪病。四个没有丝毫犹豫，担心族人的安危，立即随年轻长老回到族人所在的地方。 但眼前的景象令人痛心。只见溶洞里的数百名族人纷纷躺在地上，舀着凉水往身上浇，面色苍白，高烧不退，咳嗽不止，直喊全身疼痛难忍。除溶洞大厅外，各个石窟屋里，也有很多染上病的族人。 并且怪病已经极速蔓延到其他溶洞，长老院九位长老，仅两位年轻长老还能行动，其他七位长老全部倒下。 医房、药房还没有倒下的人，一边强烈咳嗽着，一边跑进跑出的分发药物给族人，可以看得出来医房和药房的人也得病了，情况挺严重的。 “这是凶猛的急性传染病啊！这到底是什么病呢，怎么会传播的如此之快？。”四人心急如焚，但他们四人中没有一个是学医的，只有宋一金会一点赤脚医生的全科知识 。 “这些药他们吃了有效果吗？”宋一金拦住一位医房的中年人医者问。 “所有对症的药都试过了，都没有效果，连高烧都退不了，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医者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宋一金赶紧又跑到前面，叫住一个药房的人问：“药吃了有效果吗？” 对方焦急紧张地说：“全都没有用，药房所有的药都拿出来试了，就连治伤寒和骨伤的药都拿出来用了，一点用也没有。那边已经有上百人晕迷了，血都咳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赵希希他们也大胆走过去，轻声呼唤着生病的族人，尝试唤醒他们。旁边的几位医者正拿着布，用清水为病人们擦拭额头，辅助降低病人体温。 这时他们有一位老年医者在病人的头上施展针灸治疗，宋一金感觉他应该中医功底很深，就走过去向他请教说：“老师傅，他们得的是什么病呢？” 医者不动声色的抬头，待手上的银针全部扎针完毕后，才慢慢说：“你们四位就是地外进来的吗？” 宋一金连忙点头。医者又说：“我行医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险的病，它有肺炎的全部症状却对症用药无效，我已经翻过全部的医典，都没有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疾病。只有针灸能暂时稍微减轻病人的头痛。药房里已经没有药，全部拿出来用了。长老院已经派出还能行动的人外出采药救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一金意识到，既然药房里的药不能救治，那么再出去采药也是无济于事。 他走到年轻长老面前，把想法跟他说明，同时告诉他，当前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查明病因，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八成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必须启用新的居住溶洞，将那些还没有得病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全部迁到新溶洞保护，期间如有人出现症状再送出来。所有男人都要参与长老院指派的求治，另外划定一个重症病人溶洞和中轻度病人溶洞。 年轻人长老听了，立即点头同意，马上一路小跑去和其他长老商议安排。 “长老，等会我们在长老院见。”宋一金在后面喊道。 “走，我有话跟你们说，现在去长老院商议。”宋一金对大家说。 赵希希不解，忙问什么事情？ 此地不宜久留，去了再说。来到长老院，宋一金让大家把背包里的独立封装的口罩拿出来，数了数，一共仅有八只。 “现在我们四个各戴一口，留存备用两只，另外两只给长老院两位年轻长老。” “有一点，我仔细想了一下，他们的急性传染病可能跟我们有关。” 听到这儿，赵希希眼珠惊的快掉下来。 “怎么会跟我们有关，我们四个人身体都好好，没有得什么病啊！” 宋一金叹一口气说：“很明显的，他们几千年来生活在地下，与世隔绝，病菌生存环境和活力和世外都不一样。” “我们刚刚经历了几年新冠肺炎疫情，都不可避免地被感染过，虽然已经治愈，但是我阅读过美国的权威医学杂志，有医学家认为，感染者治愈后，新冠病毒仍然会潜伏一部分长期与人体共存，甚至是终生共存，无法全部去除病毒。” 宋一金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所以我认为他们感染新冠病毒的可能性很大，并且病状也类似。” “那怎么办，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危险。而且我们背包里带的抗病毒药物已经全部受潮了。”众人想想，宋一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内疚不已，但又毫无办法。 “就是我们的药没有受潮，他们也不能吃的，吃了更加要命的。”宋一金说。 “这是为何？” 因为生存环境不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的药物是基于我们的人体环境研制，但对于他们地下人类来说就等于一种剧毒。同样对病毒，他们耐受力跟我们相比就太弱了。就连食物方面，可以说，他们的食物我们能吃，我们吃的东西他们吃了就有危险。宋一金解释说。 这时，两名年轻长老走了进来。他们面色凝重，神色慌张地说：“都已经安排好了，把暂时没有生病的妇女、儿童和老人都安排进独立溶洞里，外出采药的人已经陆续把药采回来，但是药房的医者已经全部病倒了，现在由医房的医者直接负责煎煮。” 宋一金把口罩分发给两位长老说，我们怀疑这种传染病是通过嘴巴和鼻子呼吸进行传染的，戴上口罩可以有效阻隔传染途径。 两位长老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们说库房里有大量的植物纤维制作的口罩，是采石和制作石制品时使用的，透气不透水，防尘效果相当好。 “虽然防尘口罩和防病毒口罩存在区别，但目前的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年轻长老当即安排下去分发口罩。 此时有人来报，重症病人已经过千人。长老院一时氛围凝重，众人都在努力出谋划策。宋一金决定到药房看看。 药房因工作量巨增，已临时移到重症病人溶洞大厅里。当宋一金四人和两位长老过去看时，数十名医者正在紧张煎煮新采的药材，煎熬好的汤药也正在不停地送给各处病人。 四人也紧张地参与煎药和送药。长老院已经病重的七位长老，也派人来询问情况。但是情况不乐观，直到第二天，大多数服药的病人高烧仍然不退，转到重症病人的数量持续在增加。 最麻烦的是两位年轻长老，因高烧持续不退和劳累过度，均已晕迷，而药房还能够坚持的人，仅剩下不足十人。 至此，长老院已无人坐镇，群龙无首，药房和医房运转均已接近瘫痪，全部族人的救治出现极为重大的危机。 宋一金站在巨大的煎药石锅旁边，心中悲哀和绝望交织，默默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赵希希、蒋小宝和陈明志三人，也极其痛苦、无奈、自责、悲哀。 但是此时，他们并不懂医学，还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除了我们四人，他们几乎全族人都染上病毒了，没有病倒的那几个人的症状也在加重。”赵希希说。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都染上病毒，为什么我们四人到现在一点症状也没有？”宋一金眼里随即闪过一个希望。 “是不是我们四人的体内有新冠病毒的抗体？”宋一金兴奋地说，他好像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向。 “但是，即便是我们体内的抗体能够帮助他们，又如何来实现呢？”赵希希问。 “我有办法，以毒攻毒。”宋一金神秘地说。 “用他们的长生不老药下药治疗，这药不是巨毒么，那就以毒攻毒，研磨后煎煮再大量稀释，弱化毒性。这药既然能让人长生不老，那么它的成份肯定有祛除病毒的效用。然后经煎煮稀释后的汤药再混入我们含有抗体的血液，让病人服用，一定能药到病除！”宋一金信誓旦旦。 “啊！” 三个人被宋一金疯狂的发烧想法惊呆了，半天接不上他的话。 “天啦，你这是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出这么疯狂的法子。”赵希希随即反对。 “是啊，那可是世上没有解药的巨毒之药，事关他们全族人的性命，千万莫当儿戏！”蒋小宝说。 “我赞同，这个办法可以一试！”陈明志举起右手表示支持。 “这样，我们可以小范围试药，先找一个重症病人给药试试效果，有效果再扩大范围。” 龙吟声来，时间变得宝贵起来。“时间等不及了，再拖一下去，长生不老药也救不了他们了。”宋一金大声说。 赵希希和蒋小宝看着宋一金坚毅的眼神，又看到满地病倒的族人，只得同意。 他们一路小跑赶去长老院，因悬挂太高，陈明志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把梯子爬到溶洞顶上。他伸手去摘长生不老药时，却触电一般缩回手，最后脱下上衣包在手上才取下来。 “这长生不老药怎么会这么冰，比冰块还冷，手指碰到差点冻掉。”陈明志说。 “要不怎么说它含有剧毒呢，它有极寒之性，你看它表面的白色晶体散发着冰冷的光泽。”赵希希说。 这时蒋小宝已去药房取来石锤和药碾子，将长生不老药小心砸开，里面露出紫棕色的晶体，浓烈的异香立即散开，然后又细细地砸成碎块，用药碾子碾成粉末，再小心的用阔叶包好拿去临时药房。 四个人即兴奋又紧张，陈明志把巨大的石锅清洗后，和蒋小宝一起加满清水，把长生不老药全部倒入，点火后慢慢加入特殊的黑木材，待水沸后异味四溢飘至几里，然后改用文火再慢煎半个时辰。 揭开锅盖后，众人惊奇地看到，满满一锅的汤药此时已剩下锅底一点点，颜色呈现鲜艳娇滴的桃红色。赵希希准备俯身闻闻，被宋一金快速拉住。 “浓缩的汤药气味也具有毒性，需要千倍稀释。” 随后四人和其他族人又忙活把另外十几口大石锅全部加水，再猛火烧开，待沸水放温后，宋一金小心地用石勺，将长生不老浓缩汁均匀地分到各个石锅中。 等到充分搅拌均匀后，宋一金从背包里拿出小刀，放在火上烧一会，然后紧握左手卷头，牙一咬，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在手臂划下一个口子。那些族人看到这一切全都惊呆了。 鲜红的血一下子涌出来，流滴到石碗里，一边流，宋一金还一边用右手挤压，只一会就流了足足半碗之多。 赵希希三个人看了心疼不止，哪知宋一金竟然有如此大男人之行。陈明志当即迅速拿出小刀，火烧后也在自己的小手臂划去，血迅速涌流，流进石碗和宋一金的血汇融在一起。 陈明志用眼睛示意蒋小宝快点，蒋小宝到底还是个学生，稍微有点不忍，闭着眼睛下了决心，豁了出去，才划了一刀，疼的是呲牙咧嘴，但终究是没有喊出声来。 很快，三个男人的血就放了满满一碗。 赵希希自是不甘示弱，也拿出刀子，咬了咬牙，学着男人的样子将刀子举起，狠狠地划下。 不料，她的刀子并未落下，被宋一金抬手挡住了。这个大女子不禁松了一口气，不知她在举刀之前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此时是既开心又不甘。 “三个人的血已经够了。”宋一金心疼地说。他端起石碗，使用小石勺小心均匀地分配到各个石锅里，并充分搅拌。然后，盛出一小碗，送到重症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