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毛躁(2/2)
“鲁国公侯益宅。”郭信神情坦然地转向郭侗。</p>
“弟那时已招了鲁国公之孙为义子,其父侯仁矩当时在隰州做刺史,其母刘夫人独居在家,我得知夫人也好音乐,便让玉娘带着琵琶去府上陪伴,两人相处不久就以姐妹相称,我遂在离京前干脆送玉娘去鲁国公府上住着,好让两个妇人凑个伴儿。”</p>
“原来如此。”郭侗若有所思,语气并不十分信服。</p>
郭信回到家中,先换了官服,在书房坐了不到片刻,感觉有些饿了,便叫仆人送些吃的来。</p>
不多时玉娘就亲自端来食盒,郭信接过看了一眼,食盒里是一叠雅称为‘同阿饼’的蒸饼,厚实而有肉馅,地道的河东风味。河东民俗常在二三月间做这样的蒸饼来吃,传言男子经过一冬的蛰伏,这个时候多吃肉饼能长力气。</p>
“都到这个时节了啊。”</p>
郭信感慨一句,便直接把蒸饼放在书案上来吃。只有在吃饭这件事上郭信是完全的武夫风气,公卿们的宴请他下得了嘴,行军时与士卒们同喝醋布、吃干粮也从无怨言,至于在家里自己吃饭,他更是不多在意礼仪,忙的时候有桌子就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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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信一面吃着,一面把要再给王世良送一笔‘经费’的事和玉娘说了。</p>
玉娘却婉言道:“郭郎回京之后,把自己的钱给军汉们赏了一回又一回,陛下所赐固然厚重,可郭郎也不该全流水一样赏给别人。等符家娘子来了,内账也空了,郭郎到时候怎么给人家说呢?”</p>
“就说她嫁了个穷鬼。何况家中管帐的不一直都是玉娘?我没说过要让符家女来管账。”</p>
这当然只是玩笑,如今郭信仅月俸就有五十贯,此外还有禄粟、食盐、马草料等其他‘收入’,须知此时外州刺史一年俸禄也不过百贯,一名禁军步卒的军费一年到头合计也只二十余贯。</p>
“郭郎要娶符家女为正房,怎么能让妾身继续守着内账?到时若不主动相让,还要被人说是争宠,于妾身可不是好事哩。”</p>
郭信听罢摸了摸额头,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p>
“郭郎有这份心思,妾身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何况这是该有的事,妾身不介意的。”</p>
印象里玉娘就是这样毫无相争之心,总是小心翼翼地退让以维护在郭信身边的位置,对此郭信固然知足,但有时又不免觉得玉娘太好欺负了。</p>
家中另一个女人四娘倒是真的经常被郭信‘欺负’,可相处久了,郭信就发现四娘其实很有主见,只是与刘家之间发生的事让她在自己面前十分谨小慎微。</p>
郭信站起身来,见书房的门还开着,外面有两个跟着玉娘的侍女,于是他又坐了下来。</p>
“对了,巡检司的属官里也有个姓崔的、原右补阙崔颂,据说也是清河人氏,改日我把他叫来问问,或许能和玉娘攀上亲戚。”</p>
说话间郭信已吃光了蒸饼,就在玉娘唤侍女端来温水好让郭信擦脸时,郭朴却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开口便道:“意哥儿!大事不好,奉国右厢在校场有兵变。”</p>
郭信登时就站起身来:“瞎扯!怎么会兵变?”</p>
“说是右厢有人不满护圣马军在澶州的拥立之功,不仅赏赐比奉国步军更多,如今北汉进犯晋州不犯河北,护圣军又在大名府占着军籍白占出兵的俸禄赏赐……曹英叫我速速前来请意哥儿前去商议。”</p>
郭信对右厢的人不熟,但当初同在奉国军序列,多少都与他沾着些亲近故旧,且巡检禁军、严肃军纪本就是巡检司的职责,莫名其妙就沾上这样的大事——而他甚至明天才到巡检司上任。</p>
郭信心里顿时毛躁极了,随即抓起面巾随便抹了一把吃在胡子上的油,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喊:“叫曹彬带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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