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监司(1/1)

李之行牵着李抒玉去了监司,一进正厅便看见那翘着二郎腿,懒懒坐在高座上首的南容宣,旁边坐着的正是金州的监司侍领大人。 乔羡之这一路上被马颠簸地站都站不稳,捂着翻江倒海的胃跌跌撞撞被带了进来,“南……南容宣!”抬眼看向上首悠哉悠哉的南容宣,看见他眼底的笑意,乔羡之牙都要咬碎了! 李之行看向上首的金州侍领,作了一揖:“在下相府李之行,见过庞大人。”李抒玉跟在后头也欠身行礼。 庞侍领闻言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原来是之行公子!快快免礼!” “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啊?”庞侍领一笑,怎么今夜金州突然来了这三尊大佛?尤其这南容宣,可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魔王。 视线也落在了那长得十分水灵可爱的小姑娘身上,这位应当就是李相不远千里亲自接回来的小孙女。 李之行见上首的南容宣没说话,便温声解释道:“庞大人,今夜之行带家妹来流品街逛逛,恰巧碰上了容宣世子捉拿偷盗玉佩的贼人。” 乔羡之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翩翩公子,大声道:“李之行,你怎么胡说呢?我……我都说了不是我偷得!” “乔小公子,我大哥哥没说你是贼人。”小姑娘一双天生含笑的桃花眼水润有神,穿着一件嫩黄衣裙,外头裹着一件绒毛披风,捧着暖炉的双手一左一右皆佩戴着一个小金镯,衬得整个人灵动俏丽。 乔羡之微微瞪大了眼睛,被面前这小姑娘一句话堵得发愣,忽闻上首一声轻笑,乔羡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 他定是被方才的马儿颠得不清醒了! 李之行垂下眸子,抬手揉了揉李抒玉的头,眼底流淌出几分笑意。 “容宣世子,我与家妹并不知那是您的玉佩,况且你也瞧见了,我们并未拿出银钱交易,故而……”李之行转身看向庞侍领,“我们与此事无关。” 乔羡之趁机开口道:“庞大人,我可真不知道这玉佩是这南容宣的,上头也没有他名字,既然已经物归原主,可不关我乔羡之的事了!” 庞侍领一听,大概也明白了,这乔小公子不知从哪得来了容宣世子那枚玉佩,今夜又在流品街转卖,正好碰上了相府两兄妹看上了这玉佩。庞侍领看向一旁的南容宣,面露难色,无论是相府这两兄妹还是那乔大将军之子,都不是他一个小小金州侍领可以左右的,于是便试探地问道:“容宣世子,想必这件事是个误会?” 南容宣此刻靠在木椅上,墨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薄怒:“我挂在身上多日,你与我一同在天学监,你敢说不知?” “这……容宣世子,不是我污蔑,你在天学监三天两头不上课,我又怎么能知道你佩戴什么玉佩嘛!””乔羡之瘪了瘪嘴。 “无论是捡到谁的玉佩就拿去转卖,这恐怕都不是乔大将军的教子之道吧?”南容宣慢悠悠地搬出了乔将军,急得乔羡之脸蛋通红。 乔羡之闭了闭眼,大声喊道:“这可不是我捡到的,是九皇子交给我说他需要钱急用!” “你是说本殿下缺钱?” 一道略有粗糙的声音蓦地从门口传来,吓了李抒玉一个激灵。 竟然是位唇红齿白的清逸公子。 方才没回头之前,她真想不到拥有那样嗓音的人居然是面前这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 南淮景手持折扇,立在门口。 “参见九殿下!”庞侍领立即迎了上去,鞠了一躬,今日到底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这金州监司。 南淮景不紧不慢地走到乔羡之身旁,对着庞侍领缓缓道:“庞大人,确实这玉佩是本殿下在天学监骑射间捡到的,恰巧碰见了在门口的乔小公子,只是问了句是否是他丢失的。” “后来本殿下碰见容宣身边的白溪在寻物,这才知道了是容宣所丢,便向容宣告知了此事,奈何等容宣找到乔公子时,乔公子正拿着此物准备售出呢!” “这……”乔羡之噎了噎,倒是无从反驳。 “既然有九殿下作保,便可还之行与小妹清白。”李之行不急不缓道。 南淮景似乎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 南容宣一手支着下巴,对上李抒玉那清澈的视线,终于松了口:“你们二人可以走了。” 李抒玉眨了眨眼,居然这么好说话? “庞大人,那之行改日再拜见大人。”李之行微微欠身,又对着南淮景行了一礼,拉着李抒玉转身离开。 南淮景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轻摇了摇折扇。 李抒玉回头看了一眼,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偏头问道:“大哥哥,那乔小公子会下狱吗?” 李之行带着李抒玉上了马车,解释道:“不会的,容宣世子与乔小公子是朋友,不过是互相打闹。” 李抒玉点点头,这京城中的孩子们打闹居然如此兴师动众?这架势,差点以为她今夜要在金州监司度过一夜了。 李之行温声笑了笑:“荣亲王和荣亲王妃很早就离世了,太后疼爱容宣世子可谓是疼在了心尖上,容宣世子行事向来随心所欲。” “玉儿日后,躲远些就是了。” …… 李抒玉和李之行回到流品街,重新挑选了一柄沉桐玉梳,作为礼物送给皇后娘娘。此物触手生温,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也可凝神静气。 可惜的是,逛了许久,也寻了许多的玉,都没有今夜那块差点给她惹上麻烦的那枚好看,总是差了些。 李之行察觉出她有些低落的情绪,于是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地方,“玉儿,金州还有一处宝地,说不准,那里会有比南容宣的玉佩……还要好看的玉。” 李抒玉站在一座估摸着有三四层的高楼面前,上头每一层都挂满了红灯笼,一块巨大的牌匾上用磅礴的草书写下了三个字——秦楼生。 一进里头,大厅里歌舞琳琅之声瞬起,不少人围坐在大厅饮酒赏乐。而抬头看去,二楼这一圈都是开放式的雅间,窗户开得很大,一层厚厚的白纱挡住了内里乾坤。 “这是……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