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有所成当为国效力（1/1）

“大人，再有一个月便是农忙，庄稼需收割……” 嬴高看了冯劫一眼，沉默片刻，道：“通告三川郡，今年徭役者改去各大田地挖井。” “每百亩田地必有一口井，同时命郡都尉，调派三川郡半数兵丁。” “打井工具由郡守府供给，此事毋庸商量，必须执行！” “诺。” 冯劫点头应允，对嬴高道：“大人，此时挖井恐引起百姓恐慌。” “这是命令，告知各县，必须遵从，否则以秦律论处！”嬴高记得清楚，今年中原将有旱灾降临。此刻之举，实为救人。 “诺。” 瞥了冯劫一眼，嬴高沉默片刻，语气幽幽道：“随后遣使至咸阳，禀报丞相府。” …… 在浩渺的修真世界中，嬴高终究未能抵挡住那千万生灵的生死牵绊，他无法对芸芸众生的苦难保持冷漠。 无论结果如何，嬴高决定向秦王政示警，朝廷的决策，已非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三川郡郡守所能左右。 “王虎，速去请景瑜前来！”思绪翻涌，嬴高对身旁的王虎吩咐道。 “遵命。” 嬴高心中明了，干旱持续，夏种必受阻挠，届时庄稼歉收，必定饿殍遍野。 此刻，他必须未雨绸缪，一旦干旱不止，就必须准备好接纳三晋之地的难民涌入三川郡。 想到这里，嬴高的心绪纷飞，但此事需得景瑜鼎力相助。 正思索间，景瑜匆匆赶来，向嬴高恭敬一礼，道：“景瑜拜见大人！” 闻言，嬴高深深望了景瑜一眼，沉吟片刻，问道：“先生，如今剑南商会尚余几何金银？” “禀大人，大人的金银皆用于修建三川书院，目前仅余五万两……” 嬴高瞥了景瑜一眼，沉默许久，缓缓道：“我需大批粮草，务必在农忙前后购得。” “先生先以自身金银购置，日后我那份用来偿还，何时偿清，再送至府上即可。” “遵命。” 景瑜点头，对嬴高的提议并未异议，毕竟嬴高从未有过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大人，属下可否多问一句，大人欲购粮草几何？”景瑜目光炯炯，以为嬴高要扩大生产规模。 “不设上限，从山东六国收购，有多少我要多少！”嬴高眸底闪过狠辣，“尤其是三晋之地。” “遵命。” …… 目送景瑜离去，嬴高神情肃穆，他不确定秦王政是否会重视他的文书，否则大秦必将动荡不安。 可惜，此时此刻，他只能旁敲侧击，无法直言农忙后的大旱。 这场大旱将持续数月，势必影响夏种。那时，即便是强盛的大秦，也将陷入混乱，或许齐楚两国受创最小。 楚地水网密布，齐地背靠大海…… 而大秦，处境堪忧！ 想到这里，嬴高在长案前挥毫疾书，决定亲笔书写文书，派人送往咸阳，期盼能引起秦王政的重视。 在这争夺天下的时代，保存国力便是对未来胜利的保障。 待羊皮纸上的墨迹风干，嬴高转向王虎，道：“将信封装好，遣信使送至，最好选铁鹰剑士，亲手交予父王。” “遵命。” 王虎深知嬴高让冯劫送信之事，此刻又让铁鹰剑士直面秦王，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道：“大人放心，属下即刻行动。” …… 人皆有情。 如今的嬴高虽是大秦公子，身份转变，但他并非无情王者。面对数十万百姓的安危，他无法无动于衷。 …… 目送冯劫离去，嬴高眼中掠过凝重。他明白，此事一旦被他人问及，他无从解释。 但他必须给出合理解释，否则将坠入可怕的深渊。 “唉！” 想到这里，嬴高不禁叹了口气。他本可对此事置若罔闻，若如此，他有许多推诿之策。 但他尚未变得冷酷，他仍是少年，敬畏生命，尊重人命，若有可能，他自然愿意施救。 “但愿此劫能安然度过！” 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嬴高不再多想，他清楚，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倒不如顺其自然。 …… “冯劫，发布郡守公告，本郡守决定在三川郡内大兴土木，夏种之前，务必完成水井建造。” 此刻，嬴高神色严峻，未与冯劫商量，径自下达命令。 “遵命。” 因嬴高在三川郡威望甚高，冯劫此刻并未反对，点头离去。 …… “大人，郡都尉求见！” 王虎目光凝重，这是王翦逐出嬴高师门后，嬴高与王离的首次单独会面。因此，王虎感到了压力，毕竟被逐出师门意味着什么，何况王离又是三川郡都尉。 闻言，嬴高沉默片刻，抬头对王虎点头道：“让他进来吧，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遵命。” …… 王虎离开，王离步入，两人神色皆严肃，他们清楚今日的相见意味着什么。 “高，祖父所言，我并不知情……”王离只有嬴高一个玩伴，这份情感对他至关重要。 闻言，嬴高摇头道：“无妨，这点我明白。离兄，今日前来，有何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 两人在书房中闲聊，看似一如往常，但嬴高和王离都清楚，他们之间已有裂痕，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 咸阳。 “陛下，三川郡郡长史冯劫送来文书，三公子下令在各田地中打井，并由他发放工钱。” “此时此刻，三公子呈递了一份秘函：提及今年或将显现大旱之兆，望陛下早作筹谋……” 赵高眼神闪烁，心中明了，这类情报本不应传入秦王政耳中。 然而嬴高毕竟与众不同，他是秦王政最为倚重的子嗣，且秦王政对三川郡之事，向来密切关注。 “将此事告知太常，令其留意，再做定夺……”秦王政沉吟片刻，对赵高吩咐道。 “遵命。” …… 赵高离去后，秦王政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铁鹰剑卫持续传递情报，秦王政对嬴高此刻的举措了如指掌，案头赫然摆放着嬴高的国学与医典等卷轴。 相较于其他卷轴，他对国学更为重视，他深知，若任由嬴高发展，只需时日，必能将大秦铸造成坚不可摧的磐石。 “高，你究竟意欲何为……” 此刻，就连秦王政也有些困惑，他觉得这个儿子犹如世间罕见的异类，唯一的好处便是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大秦的繁荣。 秦王政能感受到嬴高对大秦的热爱，这也是他打破祖制，放任嬴高的原因。 …… “今日，尔等皆在此地！” 站在讲坛之上，嬴高目光庄重，望着在场的三川郡大小官员及未来的三川学府夫子，说道： “本官将向尔等揭示一个新的理念，那便是国度——！” 嬴高挥毫泼墨，将“国度”二字书写在铁板上，转头看着众人一脸的疑惑，道：“国度由疆域、国民与朝廷三要素构成。” “国度指的是拥有共同语言、文化、种族、血脉、领土、朝廷或历史的人类群体。” “我大秦便是最典型的王国，朝廷内外官员组成朝廷掌控整个大秦，而在一个国度之中，必然有一位领袖，即一国之主。” …… 说到这里，嬴高转身再次写下一行字，面向众人，道：“今日我要讲述的是，国度兴衰，人人有责！” “大人，此言何解？”冯劫机智地询问嬴高。 冯劫明白，这场授课不能仅由嬴高一人讲述，相互配合才能让众人铭记于心。 虽然他不清楚嬴高的意图，但他已与嬴高命运相连，荣辱与共。 “国度兴衰，人人有责！” 嬴高神情严肃，木剑轻点铁板，一字一顿，道：“自古以来，国度兴盛，民众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国度衰败，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家庭破碎……” 嬴高瞥了一眼下方专心听讲的众人，说道：“有云，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民，乱世之中，易子而食。” “天下动荡，必将爆发无尽战乱，弱者被吞并，强者更加强大……” 说到这里，嬴高目光如炬，对下方众人道：“若国度强盛，如今日之大秦，大秦民众自然可免受战乱之苦。” “得以安居乐业，无需担惊受怕，这便是国度强大的益处。” “因此，国度兴衰，人人有责。国度的强大，不仅是国君与朝廷官员之事，而是整个大秦之事。” 世间常言，家陨人丧，足见家之于人，犹如生命之源，家陨则人命如烛。同样，亦有云，国陨家亡，国之衰败，家之根基亦随之崩塌。 “大人，家与国，实乃先有家而后有国……” 嬴高瞥了说话者一眼，神色庄重：“国，国也，先于家而存，国乃千万家，家仅为一家之微。” “吾秦人应知，唯有国家稳固，大秦如日升天，黎民百姓方能安居乐业……” …… 嬴高的教诲并非针对众人，而是要将此理念植入他们心中。要让这思想在大秦广为流传，需十年之功，待大秦一统，其光辉将瞬间普照天下。故嬴高并未详述，他深知填鸭式的教导有时亦有其益处。 …… 如此，嬴高在三川郡任教，每日训示郡吏，来来去去，人潮更迭。直至某日，三川郡进入繁忙的农耕时节，举郡上下，热火朝天。 身为一郡之主，见民众丰收，嬴高心中喜悦无比。在这个世界，丰收即意味着免于饥饿。这里没有杂交稻谷，没有救世的袁公，生死常与年成息息相关。 …… “大人，三川郡各县水井皆已完工，然而，百姓对大人颇有怨言……” 冯劫禀告，嬴高瞥了他一眼，沉吟半晌，对冯劫道：“吾只求心安理得，无愧于心。”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吾身为三川郡父母官，只愿他们安康无灾，其余无所求。” …… 此言出于嬴高肺腑，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大秦更为强盛。有秦王政坐镇，他从无他念。 “冯劫，遣人巡查各地田亩，此事务必万无一失！”嬴高沉默片刻，对冯劫下令。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