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1)

第二日,君天瑶等了一天,也不见“白子濯”的踪影,直至晚间他打算入睡时,有个身影突然闯进了他的寝宫。 “谁?”他扯过衣袍遮住身体,全神戒备起来。 “是我。”白子濯的声音透过薄如蝉翼的帷幔传来。 君天瑶松了口气,他简单系好衣带,戴上面具,从卧房内室走了出来。 “白子濯”正坐在外室的桌子旁,他衣着虽然整齐,但身上却散发出隐隐的血腥味。 “得手了?” 君天瑶走过去,倒了杯水,放在了莫衍跟前。莫衍也不客气,左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君天瑶这才发现,他右手一直低垂,有血水顺着他小指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你受伤了?” 莫衍用下巴指了指水壶,示意君天瑶再给自己倒一杯水。君天瑶见状,便又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 莫衍喝完后,方道:“轻敌了。” 君天瑶冷哼一声,道:“以你的武功,对付长老会的人根本不在话下,可惜,脑子不好使。” 莫衍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倒也不生气,笑道:“君谷主可真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羽毛,我武功高是没错,但同时对付两个人难免心有不逮,受伤也在所难免。” 君天瑶有些惊讶。“这么说,你一次解决了两个人?” 莫衍没有立马回答,他动了动右胳膊,疼得龇牙咧嘴,有些后悔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苦肉计虽好使,但疼也是真疼。 “他们的尸体呢?”君天瑶见状,又问道。 “扔进乱葬岗了。” 乱葬岗虽说人迹罕至,但一旦有人失踪,乱葬岗是必找之地,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回尸体,所以,暗杀将人丢进乱葬岗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莫衍赶在君天瑶发火前解释道:“我是将尸体裸着丢进乱葬岗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而且,我临走前,引来了野狗,想必现在尸体已经是面目全非,他们即使发现了这两具尸体,也无法证明就是失踪的两位长老。” 君天瑶将信将疑。“照你这么说,我也无法确定,死的就是我要杀的两个人。” 莫衍失笑。“我有软肋在君谷主手上,还敢使出什么花招来?”他说着忍着疼痛,艰难地从衣服里取出两块腰牌递给君天瑶,“长老会的腰牌可是一人一牌,这我总不能造假吧?” 君天瑶接过确认无误,才放下心来。 莫衍见状,又道:“如此劳苦功高,君谷主不打算帮我叫药宫宫主来治?若是医治不及时,落下终身残疾,我这辈子可就赖上君谷主了。”他有些无赖地说道。 君天瑶冷哼一声。“这么点伤,死不了。”他从一旁拿来药箱,“解开衣服,我帮你包扎。” 莫衍状似有些无奈,深吸了一口气。“那可就有劳君谷主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交到君谷主手上了。” 他说着,解开上衣,露出伤口,只见伤口处皮肉外翻,鲜血正往外流,显然伤得不轻。 “怎么不提前包扎一下?万一失血过多,影响了下一步计划,你担待得起吗?”君天瑶斥责道。 莫衍就知道,君天瑶肯替他包扎,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事实也果真如他所料,君天瑶一心只有计划,只把他当作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心中的痛恨与鄙夷更甚了。 他忍不住想起柳飞,虽说,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报复柳飞,但那份感情依然深埋在心中,有时心底也难免想为其开脱。 就好比此时,君天瑶的冷漠无情,让他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冤枉柳飞了?面对君天瑶这种毫无人性之人,柳飞又怎能做到随心?又怎敢逆君天瑶而为? 君天瑶简单帮莫衍包扎了伤口,随后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放到莫衍跟前。“这是偃月谷独有的金疮药,十分有效,每日三次,几日便好。这次算你有功,将此药赏赐于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已经过去了两天,你又受了伤,若是最后不能按时完成计划,依然要算你输,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 莫衍嗤之以鼻,但面上依然恭敬。“谷主放心,若是输了,这身武功,你拿去培养下一任谷主,我不会有丝毫怨言。” “好!是条血性汉子,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君天瑶亦给出了承诺。 “如此甚好。”为了让戏更逼真一些,莫衍又面露难色,“不过,我受伤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今晚恐怕要借宿白泽宫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君天瑶虽不喜与人共睡一室,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好,你今晚便睡在这里吧,我叫人多添一床被褥,你便在这外室打个地铺,等明日伤口不再流血了,再走吧。” 莫衍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打算在这里借宿,岂料君天瑶竟然不假思索同意了他的要求,这倒是让他心中有些吃惊。 似乎,君天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通人性。 没一会儿,侍从送来了被褥,君天瑶物色了一个宽敞的角落,示意侍从将被褥铺好。 侍从退下后,君天瑶走进内室,打算休息。 “君谷主睡觉也戴着面具?”莫衍忍不住打趣道。 君天瑶却冷哼一声,道:“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随后,他放下帷幔,将自己与莫衍隔绝开来。 莫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戴着人皮面具。他与君天瑶相处的时间很短,也就这两天才多了起来,他猜不出,自己哪里漏了馅,让君天瑶知道自己戴着人皮面具。 透过帷幔,他隐隐看到,君天瑶将面具摘了下来。帷幔虽薄,但也足以遮挡视线,他看不真切。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对那副玄铁面具下的容貌有了兴趣。冷若寒霜、铁石心肠的偃月谷谷主,究竟会拥有什么样的容颜?奇丑无比,亦或是面如冠玉? 他又想起,流云曾说,君天瑶在繁华的街道上,踮着脚,亲了一个男人。他想象不出来,君天瑶这种人,是如何拉下面子做出这种事情的。也许,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铁石心肠,面对喜欢的人时,也有柔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