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菩萨51（1/1）

秦松子做事效率很高，她们搬家定在了寒假开始后的第一周。 林雨青的行李已经在空闲的时间整理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个家等她的东西全部搬出去，会变得更加空荡荡没有烟气。 林家最后只剩下赵原野这一个外人。 他还会继续住在林家。 面临分别，林雨青有些情绪很难言语，混杂了多种不同的情感。 b市是她从小长大熟悉的地方，对这座城市、认识的朋友她很不舍；但搬离b市又带来新生活开始的真实感，她又很向往；还有赵原野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混沌朦胧，处在种子发芽钻出地面之间，有些复杂。 林雨青没有特别难过，但心情也很闷。 她不知道她和赵原野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但肯定会再见面的。 赵原野不是g市人吗？他们总能在过年、节假日，在他回g市的日子里，再见面。 所以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受。 “赵原野，你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家呢？”搬离前一天，她问赵原野。 赵原野似乎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所以她一问，他就立马有了答案。 “除夕前一天。” “这么晚”林雨青轻轻低语，“好吧” 而她心情看着赵原野平静的面庞，突然有些烦躁。 尤其是想到他还会继续和林爵接触。 她又想劝他了。 但最后想说的千言万语化成简单的一句：“赵原野，你在b市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他点头，答应的很笃定。 “你在g市也要好好生活快乐”他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很轻很模糊，她有些听不清楚他的呢喃。 搬家公司的人上门服务，进进出出将她的东西搬空。 赵原野没有说什么太多有关念想的话。他只是请了半天假，安安静静陪着她离开前最后的时间。 赵原野没有太多表示，在她上车之前，淡淡笑开来，祝着她一路平安。 他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在林家只剩他一个人的事实，不悲不喜，看不出感伤来。 “下一次，我们在g市见面吧。”林雨青和他摇手再见，“我会想你的。” 真正离开的那一刻她终于有勇气说了出来。 林雨青这一次笑得灿烂，因为她相信他们能再次见面的。 而她也确实，并且一定会想念赵原野。 她非常感恩和赵原野的相遇，感谢他的陪伴。虽然他总是安静沉默，但给予了她无数无言的力量。 他支撑了她很多很久。 林雨青想，除了他父母外，她是最希望赵原野过的幸福的人。 赵原野太好了。 她舍不得。 —— 林雨青到了g市才发现，秦松子买的房子就在赵原野家附近。她还记得他家的小区。 秦松子说，这是赵妈妈帮的忙。因为他们忙着安家，太过仓促，合适的房子并不多。 赵妈妈刚好认识有人要卖房子的，帮忙问了一嘴。 然后上门看房一看，确实很合适他们一家三口，于是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 林雨青知道的时候，心里有些微妙的愉悦。 她开始期待起了过年来。 她想，今年开启的新生活应该会很幸福。 在g市林雨青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 家里每个人似乎都因为逃离了那个家，而轻松了很多。 有一天，林雨森说她看上去开朗了些。 “是吗？”林雨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她发现自己搬来g市之后，确实脸上总是带着笑的。 “那哥哥呢，开心吗？” 林雨青也问着他。 林雨森看上去变化也很好，肉眼可见的气色好了很多，没有那么苍白惨淡，多了血色。 他微笑了起来，眉眼舒展开来，有几分从中解脱了的轻快：“当然。” 而林雨森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赵原野身上。 “对了，你最近有和原野联系吗？”林雨森和赵原野画室认识那么多年，关系自然算是好的。 赵原野年纪还比他小上一岁，平日里林雨森把他当弟弟一样。 林雨森虽然自杀没有成功，但是离开b市之后，他释怀了很多。那些对于林爵的心结，因为不再联系，不再受他管控，也随着时间消失了不少。 现在林雨森回过头来看他那时候的自杀，也很恍惚这居然是他自己的决定。 像是打破了一道口子，将这道裂口越撕越大，最后得到了他向往的自由。 而这让他会去联想，赵原野会不会像他一样，往这条路上发展呢？会不会也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冲破那些痛苦的束缚呢？ 林雨森不确定。 即便赵原野年纪小，但林雨森不得不承认，他很成熟。至少赵原野比他成熟多了。 所以他说不准。 甚至林雨森觉得，赵原野可以一直忍气吞声。 因此林雨森离开b市之后，就极为关心赵原野的身心健康。 每天晚上定时过给他一条关心的消息——“原野，今天过的怎么样？” 往常，赵原野都会回消息，说“还好”、“还行”、“不错”。 虽然回复的越来越敷衍，但也是事事有回应的。 但这两天，他没回消息了。 所以林雨森问他妹妹，想问她这两天有没有和他联系。 因为他看得出来，林雨青和赵原野关系挺好的。 林雨森虽然和人社交少，也没有多少朋友，但是有些东西，他没经历过也能看出来个大概。 赵原野好像喜欢他妹妹。 他表现的其实很明显，对林雨青的好，他一点都没有收敛过。 赵原野不是个好脾气，画室的人都知道。 他和他的长相相符，不好相处，在画室几乎不和人交流聊天，就默默在自己画架面前描摹。 有时候，有人因为林爵的关系，想和赵原野攀谈，可一接触他的眼神就心虚、打退堂鼓。 赵原野的眼神太过冷淡，有时候看人，眼皮半压，又有一种轻蔑感。 这是林雨森所认识的在画室的赵原野。 而在家里，在他妹妹面前，赵原野却很温和，收起了他身上所有的冷刺，百依百顺。 他想，林雨青可能一直觉得这就是赵原野真实的一面吧，沉稳强大，又很柔和。 林雨森没有拆穿的那个必要。 因为赵原野对林雨青好，这种好很纯粹，没夹杂其他的企图和目的。 但又因为赵原野这种好表现得太过镇定自若，有时候也让人怀疑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对的嘛？为什么会这么波澜不惊？ 林雨森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会是什么样的，他没有体会过。 这就是赵原野独特的喜欢人的方式吧？ “嗯？” 林雨青抬眼，眸子里有些诧异。同时，谈起这个话题，她不自觉有些心虚和无人知晓的不好意思。 从b市离开之后，她和赵原野的联系确实变得很频繁。几乎每天都在聊天。 虽然赵原野能回复消息的时间很碎片化，但他们确实聊了很多。 她也感到很抱歉，因为他们明明之前一起生活的那么长时间，但她对赵原野的了解，都不如搬家之后的这段时间知道的多。 并且她发现，她和赵原野的喜好，除了在听歌、饭菜之外，也很相似。 她喜欢的东西，赵原野几乎都了解。他对此也很感兴趣。 除了画画之外，林雨青还喜欢旅行。 世界漂亮的风貌被那么多画家用画笔记录在了纸上，她想要去亲眼看一看。 林雨青想要尽可能的去认识、见见这个世界。 她向往大海、向往高山，她也想去极北见一见那梦幻的极光，想去旷野上感受自由恣意。 离开b市、离开那个家之后，林雨青越来越感受到，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去支配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还和赵原野一起做了约定。 如果有机会，他们可以一起去海边看看，一起去海钓，一起看海上的日出。 林雨森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没有联系吗？” “有。”林雨青抿抿唇，他们上午还聊了两句。 赵原野在问她今天准备干什么。 他总是问这个问题。 而因为他自己也每天都在和她讲，他今天要做什么。所以林雨青也总是乖乖回答他这个问题，每天告诉他自己的安排。 “噢噢。”知道赵原野有动态，林雨森也没有更多打探得欲望了，跳到了其他话题上，说起了今年过年的安排。 —— 虽然秦松子和林爵离了婚，但是和赵家的关系并没影响什么。 赵家还帮扶着秦松子一家三口在g市安了家， 并且一想到赵原野这孩子还在林爵手底下过活，秦松子更是心里面闷了一口愧疚的气，想要弥补。 所以秦松子有意维系着和赵家的关系，逢年过节也带着两个孩子上门登访。 正月初三，林雨青在赵家再一次见到了赵原野。 其实在这之前就有可以见面的机会。 赵原野除夕前一天晚上到的g市。 他什么班次的高铁他全都告诉了她。 赵原野还问她除夕要不要出来。他想见她。 只是除夕那天一大早，秦松子就带着他们两兄妹去了外婆家。 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除夕晚上，林雨青和妈妈、哥哥在客厅，一家人久违的一起等待跨年。这在林雨青的童年记忆里，几乎找不到这样的场景。 她感到了幸福，在和电视机里的主持人一起念着倒计时的时候。 “新年快乐。” 她收到了妈妈的、哥哥的新年祝福。 而她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机在0点过之后，开始震动。 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她低头，屏幕上面赵原野三个大字映入眼底，心中愉悦的情绪也变得更浓。 她一个人先回了房间，接通赵原野电话前，她觉得有些羞涩。 “赵原野” “新年快乐，林雨青！”话筒中传来赵原野轻快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很恣意青春。 他似乎很开心，那种快乐顺着话筒传到了她这边来。 林雨青也笑了起来，垂着眸，看着阳台窗外的景色：“新年快乐！” “林雨青，新年要开心快乐，健康平安。”他给她说着拜年词，很是熟稔，像是说了很多遍一样，吉祥话一句又一句：“生活幸福，吉祥如意，万事顺遂。” 这种话会让人感觉世俗与圆滑，但赵原野说的认真，一字一句都很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面，她知道里面含着的真心。 赵原野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快乐幸福。 “你也是，赵原野。”林雨青卡了壳，她说不出像赵原野那么多词，只能干巴巴重复再重复自己最朴素真挚的愿望，“我希望你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实现所有愿望。” 他们后面又聊了很多，林雨青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记不太清楚具体内容了。 因为聊的太多，聊到太晚了。 赵原野意外的，让她觉得他其实是个话痨的人。 她只是简单提议，他们中考结束之后，可以一起去旅游。 连目的地都还没有决定出来，赵原野就开始吧啦吧啦列他们出行要准备的清单了。 “那个时候是夏天，遮阳防晒一定要准备齐全，物理防晒、化学防晒都要准备好。” “还有驱虫的用品，驱蚊液，驱蚊手环这些。” “随身用品肯定要准备，比如手电筒、充电宝” “” 听他罗列这一大堆东西，林雨青听困了，双眼皮支撑不住的半耷着。 最后她躺在床上，手机在床边，听着赵原野的声音做了个好梦。 等到正月初三，他们从外婆家回来，第一站就去了赵家。 在门外，他们依旧听见赵妈妈叫赵原野开门的声音。一时间林雨青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去年。 而门开之后，她见到了赵原野。 他穿着居家服，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微笑，请他们进门。 不过林雨青稍微觉得有些陌生。 因为他剪了个短发，寸头，剃的很短。 虽然看上去很清爽利落，将他好看优越的五官全部都暴露在外人眼中，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帅哥。 但赵原野不笑的时候，显得就更凶，更不好惹了。 而大多数时候，赵原野总是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的样子。 她和他对视了一眼，发现他脸色红润，她稍稍放了心。、 不过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因为林雨森一直拉着他聊天。 林雨青听着他们聊，偶尔赵原野将话题抛给她，他们聊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