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菩萨38（1/1）

对于这位陌生的新同学，林雨青没有过多的关注。 在班级里，他们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林雨青以为她会这么安安稳稳的度过初中三年。 月考结束回家的时候，她在家里见到了她这位新同学。 她才知道，这是爸爸之前一直提到的、他很喜欢的学生。 在家里，林雨青听到了他第二次自我介绍。但比在班级里第一次听到的详细了许多。 “阿姨好，我是赵原野。叫我原野就好了。”他性格看上去冷，但其实很会社交。林雨青听见他继续说：“之后的日子，可能多有打扰你们，麻烦了。” 秦松子笑，表示不介意：“没关系，好好住。又画画又学习，辛苦了。” “哦，对了，这是我们家雨青，可以认识、熟络一下。”秦松子瞄到门口傻站着的女儿，抬手给赵原野指了指，“我们家还有个男孩，雨森你认识的。” 林雨青望过去，刚好对上了赵原野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的错觉，他看自己的眼神，熟稔又难过。 林雨青习惯性的抬起唇角，做了个友善的微笑。 同时，她意识到，他们家即将迎来一位客人。 “你好。”男生和她打着招呼。 林雨青觉着他现在比在学校温和了许多。 “你好。” 明明是同班同学，却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妈妈和她说，赵原野做爸爸的学生好几年了。他是外市人，以前那么小的年纪，每周都要两个城市来回跑，很累。 所以现在初中，他父母心疼孩子，把他转到b市这边学校。 但一个人住宿，又是外地人，当父母的肯定担心，所以拜托林爵多照顾。 林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多照顾一个也没差多少，所以林爵将赵原野直接带回了家，也不用住宿了。 而秦松子这也才听女儿讲，原来他们是同班同学。 秦松子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学校，以为只是校友。 “那你还是要多关心一下人家，背井离乡的。”秦松子拍拍女儿脑袋，悄悄叹了口气。 她是一直都知道赵原野这孩子的。从小就跟着林爵学画画。 虽然不知道林爵到底在怎么教孩子，但是肯定不轻松。至少林爵这个人她是清楚的。恐怕，大概是苦日子。 “好的，妈妈。”林雨青应了下来。 林雨青想，除非赵原野太过分，实在难相处。 但他看上去，不像是会主动惹麻烦的人。他们应该能够好好相处的。 不过，家里多出来一个同龄的异性，并没有林雨青想的那么容易适应。 至少林雨青别扭了一阵子。 但她没有恶意。没有那种想把赵原野从这个家赶走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不习惯。需要一阵时间去适应生活中多一个人。 虽然林雨森也是差不多年纪，但赵原野不一样。 哥哥是一起长大的，是她的亲哥哥。 赵原野，只是她的同学、爸爸的学生，和她没有关系。 他们家四室两厅，刚好有一间客房给赵原野当作卧室。 这件客房挨着林雨青的房间。两个房间都带了个小阳台，而阳台并行。 如果两个人刚好都来到阳台的话，就会面面相觑。 偶尔晚上林雨青已经上床躺好准备酝酿睡意，阳台窗户没关好，有夜风钻进来，她会想到隔壁的赵原野。 他们只一墙之隔。 她有时候也会好奇他在做什么。 因为赵原野搬进来之后，总是很安静。安静到她有时候都会忘记，他就住在隔壁，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当然有时候，赵原野的存在感也很强。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交流接触不算很多。 他搬进来大半个月，他们在家里大多数交流都是两个人早起上学，在浴室门口碰见，她和他说了句早上好。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稍微会沙哑一些，有些低，也回她一句：“早上好，林雨青。” 不是很熟的青春期男女，至少林雨青这个时候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早上的饭桌上，去学校和放学回家的路上，也都多了一个人。 赵原野搬进来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林雨青在客厅看见了还在等待她出门的赵原野。 他话少，平时也不怎么开口解释，但他的一举一动林雨青很好理解。 他在专门等她。 林雨青没有多想很多。 毕竟，他们现在住同一个家，上同一个学校，还是同一个班级，一起出门也很正常。 所以她的上学路多了一个安静的同伴。 赵原野的话比她想象的还要少。 林雨青也不擅长聊天，所以两个人走在一起，很安静。 最开始林雨青不了解赵原野的时候，林雨青还在想自己要更和善友好一些，所以她想方设法的找话题社交，努力不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冷下来。 她上网看了很多万能的开场白，还有那些通用的聊天话题，准备一天用一个。 她家离学校不远也不近，走路十五分钟。 林雨青问：“赵原野你是什么星座呢？” 他侧脸低眼看她，回答的声音很轻：“7月27号。狮子座。” 林雨青有些惊讶。 她虽然不是星座达人，但是班级现在很流行星座话题。她听周围的人聊天，听多了，对这些星座也算是有些了解。 赵原野不像狮子座。 火象星座，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自内而发，涌向外面世界的力量。 赵原野太冷又淡，像是熄灭成碳的火，内敛而沉稳，情绪力量全都藏匿在身体里面，不外露。 不过林雨青自己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并不执着这个问题。 交流是一来一回的，林雨青补上自己的信息。 “我是摩羯座。” “嗯。”赵原野还是没有太多情绪。 交流戛然而止。 林雨青余光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她不擅长和男生聊天，也不知道聊什么内容。是不是让他觉得无聊了呢？ 她有些不自在。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尴尬，她听到他问：“你要听歌吗？” 这个时候，还是有线耳机的时代。 林雨青看到他手心里分享过来的一边耳机，纠结了几秒。 是继续硬着头皮找话题呢，还是安安静静听歌“熬”过去呢。 “好。” 她选择安静。 耳机线的长度在暧昧范围之外，可以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隔出一段安全距离来。 在将耳机塞进耳朵前，林雨青没有抱多大的期待。 她知道男生审美和女生审美有多大的差异。 就比如在听歌和电影电视上，她和林雨森有时候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共识。 所以听到赵原野的歌单，她有些意外。 因为是她喜欢的风格。 上学路十五分钟，可以听四五首歌。 已经有两首首歌是她早就列入了歌单，循环播放的。 她惊讶于这一点，但她也并没有开口和赵原野谈起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听歌取向。 上学路他们找到了“和谐相处”的方式。林雨青也不用去花心思想如何维持两个人的“互动”。 并且，她更重要的发现是，赵原野喜欢安静。 不聊天、不互动，也没有关系。 所以其实赵原野真的很好相处。 他们一般在学校门口前一个红绿灯处，就会分开走。 这一点，是他们无声的共识。 没有人提，但经过这里两个人就默契的“分道扬镳”。她先走，赵原野在原地多等一个红绿灯。 青春期是躁动的，林雨青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 正巧，赵原野能懂，无需她提。 而进入学校，班级里边，他们依旧没有更多接触。 林雨青偶尔能听见周围的同学讨论的时候，提到他的名字。 赵原野比她想象的还要受欢迎。 他长的好看，有人会喜欢，林雨青不意外。 但他性格冷，又少于人沟通交流，所以她觉得会有人喜欢，但应该不会太多。 不过，她耳边听到赵原野这三个字越发的高了起来。 这发生在学校运动会的跳高比赛之后。 赵原野长得高，是他们班里最高的那一批人。他同时又很清瘦，但这种瘦并不显羸弱，反而显得更骨感清冷。 他看上去不是运动型的人，并且想到他是个艺术生，所以大多数人自然而然默认他体育不行。 因为体育课上他也几乎不参与那些男生的玩乐，不去打球，也不去踢球。他喜欢待在操场旁边的树荫里面，将自己隐在暗处。 他报名参加跳高也是个意外。 因为在这项运动中，身高是个重要因素。 林雨青坐在前排也听到后排体育委员找不到人而找上赵原野主意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所以跟着回头望了一眼。 她觉得赵原野应该和林雨森一样，在画室里坐久了，几乎告别运动，“弱不禁风”的。 她望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和他撞上了视线。 林雨青一直都知道赵原野长得很标致，鼻尖那颗小痣是他个人特征，但今天她第一次发现，赵原野的眸子竟然那么黑，像研出来的浓墨一样。 前排和后排之间隔着的距离让林雨青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但她想，应该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可以提起他兴趣那样寡淡无味。 她预估赵原野的答案是，赵原野会拒绝体育委员的提议。不过他应该会拒绝的很圆滑，不会落人面子。 但她听见体育委员的欢呼声，和欢呼声底下被盖住的一声浅浅的“嗯”。 林雨青惊讶，因此看过去的眼神也没有及时收回来。 于是又一次无意闯入深渊，望进他的眼里。 他似乎笑了笑，不过唇角弧度太小太淡，她怀疑只是自己看错了。 她不免有些担心。 林雨青想起之前林雨森休息时间，被叫去打羽毛球运动。刚上场 十分钟不到，他就崴了脚，手臂差点也拉伤。 脆骨的很。 要是赵原野也受伤了怎么办。 各种人的反应在她脑海中开始上演。 妈妈应该会很利落的处理好后续的事情，让赵原野可以安安心心的养病。 哥哥应该会很惊讶很同情，然后说些干巴巴安慰的话来。 爸爸应该会很生气。 上次哥哥手差点拉伤的时候，爸爸在家大发雷霆，和妈妈吵架，说妈妈不应该带他们去运动，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在爸爸眼里，一切会妨碍到用画笔的事情，都很危险。他们就应该安安静静待在画室里面，哪儿也不该去，除了画画就不能有别的爱好。 而他是爸爸最喜欢的学生。 林雨青想象的到那副场面。 所以她准备放学回家的路上和赵原野谈谈，要不放弃吧，不要逞强。 放学回家，如果没有值日和其他特别的事情，不出意外，赵原野会在早上分别的红绿灯口等她。 他似乎默认下来，他们要一起上学，也一起放学。 他很高，所以在红绿灯对面就能看见站的挺拔的他。 他总是没什么表情，冷着脸的时候，她觉得他像是不高兴和没头脑里那个不高兴。 绿灯亮了，她和人群一起走到对面，来到他面前。 她叫了他一声：“赵原野。” “嗯。” 他习惯性的分享了一只耳机过来，现在不用多想她也能肯定，正在播放的是她会喜欢的歌。 他们的喜好惊人的一致。 不过她没立马戴上耳机，所以赵原野看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声音不是很大。 他似乎要开始变声期了，所以在她面前，声音都压得很低，说的也很轻。 “你要参加跳高吗？”林雨青抬眼看他，天上还有没有落下的灿阳，光线刺眼，她下意识眯了眯眼，“你要不要换个项目？你平时运动吗？跳高很容易受伤的。” 她变得有些唠叨。 林雨青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他是爸爸的学生，是哥哥关系不错的师弟，并且现在他们同住一室，相处起来没有矛盾很和谐，林雨青下意识把赵原野当成了自己人。 她不想看见他受伤。 她说完，赵原野没有立马回应。 他只是低头看着她，他们两个人原地对视了好一会儿。林雨青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但能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愉悦。 然后她第一次见他笑了。笑得很开朗，终于带上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肆意。 总是冷脸阴郁的人突然笑开，林雨青感到有一瞬间的惊艳。 她怔怔的盯着他，心里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