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项天鱼告别百湖城回家乡陪伴父母（1/1）

这天晚上，下班回来的项天鱼正窝在房间玩手游，突然家里老爸打来电话，“喂，老爸。” “下班吗？今天有没有加班。”老爸印象中，儿子每次接电话总在加班。 “下班回屋了，爸，你们还好吗？” “哎，不好啊，奶奶病情加重了。” “是天气变化导致的？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项天鱼顿时担忧。 “没，你奶奶年龄大了，活一天就赚一天。” “我明天请假回来看看。”项天鱼心情难受，他奶奶90多岁，谁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好啊，带个女朋友回来给你奶奶看看，这是她老人家的心病。” 项天鱼瞬间被戳中疼痛，这是奶奶心病，也是父母心病，也成为了他自己的心病。 以前逢年过节，项天鱼每次回家看望家里亲人，亲奶奶一看见项天鱼就拿着他的手，念叨，“天鱼呀，你什么时间结婚，带个女朋友回来瞧瞧，家里一大排年轻小伙子，都是打光棍，当和尚。奶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快不行了，就盼着你带个女朋友回来瞧瞧，奶奶走了后也心安。” 有女朋友夏乐时，项天鱼也从没有带回村子里给老奶奶看，一方面是项天鱼有点自卑，怕夏乐看见穷苦农村后吓跑了，一方面是夏乐不愿来山区，讨厌农村。 如今，女朋友夏乐已经定居深圳湾，和项天鱼分手了，此时的项天鱼是单身一人，回去也是形单影只，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亲奶奶呢，弄不好反而加剧老人家的病情。 挂了电话，再也没心情打游戏了，项天鱼握紧拳头，狠狠的捶打着百湖城流星雨家园的墙壁，以痛止痛。 他眼睛湿润，自怨自艾，“这些年，我为了改变穷苦家庭，也有辛勤刻苦工作，也远离家乡漂泊闯荡，可是到头来，为何我依然混得如此失败，一无是处？是社会无情，还是我无能？” 项天鱼给武晴歌打视频电话，说出了心中苦楚，武晴歌长叹一口气，“老人这个心愿不能成为一辈子的遗憾，否则死不瞑目，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孝顺一点。” 项天鱼认识的女生很少，初中高中大学的女同学许多都已在老家结婚。该怎么办，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项天鱼知道奶奶一直疼爱自己，把自己当做家里的顶梁柱、家族复兴的希望，项天鱼内心真不想令奶奶有遗憾的离开人世间。 项天鱼叹气说，“要不租个女朋友回家？” 武晴歌摇摇头否定了，“不可以，没诚意，不真实，更容易伤害老奶奶的心。” 项天鱼点头，“哎，租个女朋友回家，纯粹是欺骗，一点不孝顺，而且也没有感觉。” 武晴歌微笑说，“有个姑娘或许可以帮忙。” 项天鱼问，“谁啊？直说。” 武晴歌说，“田萱萱，在酒吧唱歌的姑娘。” 项天鱼没有立即同意，“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我再考虑考虑。” 深已夜，熬夜打游戏的武宇都已睡觉，武晴歌回来后也在房间睡下，可项天鱼偏偏心事重重，失眠睡不着。 “一大排后人，都快三十岁了，可连个女朋友都没见谁带回来过，唉，真令人痛心。”长辈们的话依然在脑海里回荡，项天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认识的女生在脑海里一个个的过一遍。要么是没有来往联系的，要么是结婚成家的，要么是离项天鱼老家太近的。 项天鱼最后选来选去，就只剩下一个人了，田萱萱。可是他给自己说过，不想勉强她做任何事情。这一困境，是个矛盾体，艰难选择，左右为难。 第二天项天鱼约田萱萱来到商圈湖吃海河街上的湘菜湘宴吃午饭，吃着饭，项天鱼一直给她夹菜没说话，田萱萱猜测他有心事，“是不是有心事啊？” 他看着她，点点头说，“我想找个安静地方说说心里话。” “好啊，咱们去百湖植物园游玩赏花呗。”田萱萱提议。 来到幽静芳香的百湖植物园，项天鱼直接坦白了，“萱萱，想找你帮个忙，或许有点唐突。” 田萱萱问，“先说说看。” 项天鱼说，“我老奶奶病重，家里人要求我回老家看看，我奶奶一直盼望我带个女朋友回家看看，可是我目前单身一人。想请你假扮我女朋友，陪我回老家看看我奶奶。” 田萱萱看着植物园的百花盛开，陷入沉思。 项天鱼越在乎就越着急，举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绝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无论你需要什么，我若能做到，都愿意答应。” 项天鱼没法立即去哪里找个女朋友回来，也不希望奶奶心愿未了就走了。此时项天鱼求助田萱萱一起假扮男女朋友关系去装孝顺，或许对于此时的奶奶，完全是一个善良的谎言，但是这个谎言，值得项天鱼去试一试。 每分每秒对于项天鱼是煎熬，田萱萱内心同样在挣扎。这个不情之请，田萱萱还是默默点头答应了，做他的临时女朋友，陪伴项天鱼回宜昌市去看望老奶奶，实现老人家的心愿。 项天鱼和田萱萱商量好事情的所有细节流程之后，项天鱼立即打电话告诉家里人，自己具体什么时间带女朋友回老家看望老奶奶。 挂了电话，项天鱼看着田萱萱站在植物园荷塘边欣赏荷花的侧影，面对田萱萱的救火帮忙，项天鱼这个冷漠孤傲男人也被深深感动，“多好的姑娘啊。” 那一天，项天鱼带着田萱萱回到自己的老家宜昌市，看望生病奶奶。 见到奶奶，田萱萱主动热情拥抱，问候项天鱼父母，给他们买了长辈生活用品、营养补品。 田萱萱和项天鱼在老家呆了几天，时刻陪伴在老人家身边，陪奶奶玩耍，陪父母拉家常、散步晒太阳。 老奶奶拉着田萱萱的手，舍不得放开，项天鱼知道奶奶喜欢这姑娘。 看见她脸上露出难得笑容，身体康复，他心情复杂，欺骗老人，究竟孝不孝顺？ 项天鱼的老家是栋二层小楼房，他让田萱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项天鱼和老爸睡一个房间，他母亲睡一间房。 虽然他和老爸住一屋，但是田萱萱发现项天鱼回到家，对母亲特别依恋。项天鱼坦诚告诉田萱萱，“萱萱，其实吧，我有蛮深的恋母情结，很多年前母亲离家去了广东打工，离开了我身边，我读小学就开始没有了母爱，我心里就缺失了这份爱。” 田萱萱安慰说，“你母亲是爱你的，爱这个家的，她也吃苦受累了许多年，肯定为这个家付出了生命的一切。” 项天鱼点头说，“所以我才这么依赖母亲，喜欢陪伴老妈。” 每个人心灵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同方面的缺失。项天鱼从小缺乏母爱，没有母亲陪伴成长，这些成为项天鱼一生的心灵成长缺失。人就是这样，越渴望什么，越无法满足之时，就越容易缺失什么，成为越无法弥补的遗憾，最后变成心灵永久的伤疤疼痛，所以项天鱼是极度渴望有母爱关怀的。 之前在项天鱼还不知道这些，还没有领悟这些时，从少年时期开始，项天鱼就对身边女同学非常热情友爱，对女生非常照顾尊重、体贴保护，从不欺骗欺负女生，从不打骂女生。 项天鱼之所以对女生疼爱呵护，或许就是希望女生也能反过来对自己关怀关爱，从而弥补和实现项天鱼心中的母爱缺失感。 离开老家宜昌市，项天鱼和田萱萱一起返回百湖城。每次回家，项天鱼都感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的心情状态，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调整，修养身心。 走进流星雨家园，放下行李，项天鱼打开音响，播放周杰伦的歌曲《外婆》，此时此刻，唯有《外婆》这首歌的旋律情感，最能感染他疼痛难受的心，给与他快要窒息的内心一点点情感氧气。 “人活着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时光倒流，机会还有第二次，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岁月不饶人呐，父母都已经年迈。儿呀，你何时才能回到我们身边？”项天鱼老妈送别的话，仿佛就在眼前。项天鱼虽然年龄不大，但项天鱼的父母都是晚婚晚育的，年龄偏大。 项天鱼是90后，属于独生子女的一代，没有兄弟姐妹，照顾父母亲只有靠他自己。 大学毕业后，项天鱼立即去了紫安城漂泊闯荡，一直也没有留在父母身边，从没照顾孝顺长辈们，实在有点不孝顺。 刚回到百湖城，一路上思考着的项天鱼也做出了一个决定，离开百湖城，返回家乡，陪伴父母身边，留在老家工作生活，陪伴父母亲人，孝顺父母奶奶。 夜晚项天鱼下楼在绿地哒哒园小区附近的老男人有味道小吃街，买了烧烤和白酒。 武晴歌下班回到流星雨家园，一直在客厅等候的项天鱼，看见他推门进屋，项天鱼表情沧桑，淡淡微笑，“回来了兄弟，找你说说话。” “怎么，中彩票啦？搞这么丰盛的宵夜。”武晴歌哈哈大笑。 武晴歌把烧烤摆桌，项天鱼开酒瓶，酒倒满。 武晴歌边吃边问，“咋样，回家顺利么？你奶奶身体可好？” “奶奶看样子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项天鱼哀叹，表情难受。 “哎，老人，我们晚辈总是亏欠孝顺他们。”武晴歌举杯敬项天鱼。 “武歌，现在的我，生活状态是啥样我给你唠唠。” “好啊，你唠呗。”武晴歌吃着花生米。 “纵使社会上物质生活缤纷多彩，精彩热闹，可因为我穷没钱，这一切都只能与我无关。没钱买衣服，没钱吃美食，没钱四处游玩，没钱娱乐享受。”项天鱼啃着鸡翅膀。 “一个人的生活，百无了趣。吃饭对于我只是填饱肚子不会饿死，睡觉只是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深夜熬夜，让我第二天眼睛胀痛睁不开。可当我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没有勇气睡着，心神不甘心不屈服，还在挣扎着害怕结束这一天。” “单身独居，没有伴侣，没有爱情生活。独自一人在外工作，亲人家人不在身边，亲情陪伴也没有。曾经吃喝玩乐的同学朋友，早已经不愿主动联系我，全都悄悄消失在我的朋友圈里，友情岁月已经如凋谢的花。” “没有物质生活，也没有情感生活，只剩下精神生活。每时每刻，宅在房屋里听歌看综艺，听电影电视剧，只是为了营造热闹欢乐的氛围，让我不至于独居一人，被孤独寂寞空虚吞噬淹没。” “曾经大学毕业闯荡深圳湾、漂泊紫安城，只要能赚钱，赚大钱，我什么都可以做，底线是不违法犯罪。可是我偏偏没有这样的路子，没有这样的平台那样的机会，没人会帮我带我。这些年，我拼命摸索，不断尝试，敢吃苦敢吃亏敢挑战，但是却不断走弯路。” “然而，结果是，山的那边还是山，社会上的弯路是走不完、没尽头的。我渴望成为有钱人，却一直没有任何钱，我希望改变命运，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命运。” “很多时候，我真的就想找个稳定工作，一边打工摸鱼一边混日子算了。可是我不甘心，不服输，不肯妥协，不愿自暴自弃，不想沉沦颓废堕落。” “我到底不甘心什么？”项天鱼扪心自问。 “我不甘心自己没钱，过着穷苦人的生活。我不甘心自己买不起房子，住在农村，租房子生活。我不甘心自己因为没钱，而找不到满意的心动有感觉的高品质女孩子。我不甘心自己过不上想要的生活，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自问自答。 “什么是改变命运？就是不再像长辈那样生活，不是长辈那样的命运，不是与生俱来的命运，比父辈他们生活水平高、家庭幸福、人生快乐。” “因为我失败了，我摸索走了无数弯路，我一无所有，我没有房子车子，我没有钱，一穷二白，我没法依靠家庭。因为我孤独一人，没有伴侣。因为我没有一个像样体面的工作，因为我还是公司最基层的普通员工，随时面临淘汰的危机。所以我没有自信，没有底气，没有争口气，没有舒心顺畅，内心总是压抑的，烦恼的，混乱的，心无法安静平和的。” 项天鱼长叹一口气说，“现在的我，因为年龄大了，闯荡多年毫无收获，此时的自己，一无所有，仿佛自己是彻底失败了，被击溃打倒在地，濒临崩溃。我的状态，是爬在地上，跪着爬行在活着。心中一直有口气压抑着，人活一口气，我一直没能舒心顺畅的呼吸。” “假如自己有房子了，有车子了，有存款有钱富裕了，工作体面上档次，是管理层，是稳定长久的工作，爱情有伴侣。我的心境必然会改变，有状态有自信有力量有动力有希望，心平气和，自然轻松，顺心舒心。”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不再年轻？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年龄大，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老了。可自从夏乐离开我之后开始，我就有已年老的强烈危机感，强烈的意识到自己不再风华正茂，不再青春年少，此时的我，客观上是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却仿佛已经是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我们这一代90后年轻人最惧怕的莫过于两个事，一个是孤独，一个是衰老。” “都说人心境年轻，你就不会意识到自己衰老。现在的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我总是欣赏和怀念过去的自己。那时候的我，热血沸腾，壮志凌云，豪情万丈，行走都市，敢闯天下，真厉害，自己也佩服自己。” 武晴歌给项天鱼倒酒，安静聆听他的烦恼。 项天鱼白酒一口干，烈酒刺痛神经，想起过往，黯然伤神，“我好怀念漂泊闯荡紫安城的自己，怀念那个一心只想赚钱改变命运的时光。那个我，争分夺秒的工作，一心只想奋斗事业，一心只想埋头苦干。再哭再累，再疲惫再劳累，我也独自忍耐承受。” “白天在游戏公司上班，深夜凌晨我还会在路上骑行电动车送外卖赚外快，深夜两三点钟我才准备回宿舍休息。停好电动车，一回公寓来，放下头盔，我直接洗个澡，晕晕沉沉的倒下蒙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闹钟叫醒。” “那时的我一边上班工作赚钱，一边兼职赚外快，每天想得简单想得少，只知道一心苦干，勤奋工作，争分夺秒的劳动。那时我也是忘记了孤独寂寞空虚，忘记了爱情陪伴，忘记了娱乐享受，只一心赚钱存钱。” 喝酒过猛，酒精上头，项天鱼摇摇晕晕的头，“我时常在想，为何我如此失败，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那么多，失去那么多，吃苦无数吃亏不少，却只是不断走弯路。原因为何，因为我怕穷，想赚钱，却忘记了陪伴父母亲人，才是生活乐趣无穷。” 项天鱼低下头，“你我都是普通平凡的小人物，微不足道的蚂蚁，要想逆天改命，能靠什么？” 武晴歌摇摇头，“我从前以为，若你勤奋工作，踏实做事，任劳任怨，老实过日子，明天就会更好。但在紫安城漂泊闯荡，我发现我错了。后来我选择写真界，这也是影响决定的一个原因。平凡普通的咱们，想出人头地，难于登天。” 项天鱼拍了拍武晴歌的肩膀，他感同身受，“没错，我总是到处尝试摸索，期望找到赚钱门路发财机会，找到赚大钱的行业职业。然而天意弄人，这些年，我始终是个失败者，还是没有成为有钱人。” “我总是放不下遗憾，错过的梦想心愿和爱人，导致我还在恶性循环的一次次错过。碰得头破血流的教训告诉我，一夜暴富是不现实的痴人说梦，漂泊闯荡难以存到钱。” 武晴歌也同样是从失败的废墟中爬起来的，他满脸沧桑的喝着辣酒，“有些事情咱必须去经历，才能有感悟。年少就是轻狂的，年少就是叛逆的。年轻就是对外界好奇的，向往的。年轻就该闯荡，勇敢无畏。哪怕碰撞得头破血流，那也是你我的人生，那也是咱们必须去经历过，才能成长的道路。” “经历了，体验了，疼痛了，摔打了，碰壁了，失败了，才能成长，成熟，成功，成人，成才。最后才会稳定下来，踏实过日子，这才是人生。” 这一趟回家看望生病的奶奶，项天鱼似乎成长了好多，他举杯敬武晴歌，“任何一切都是有风险有意外，结果都是不唯一，是难以预测的。闯荡打拼，总会有人徒劳无获，一无所有。奋斗努力，总会有人失败、失去，遗憾了。逆天改变，总会有人碰撞头破血流、狼狈惨败。选择，总会有人选错、后悔。” 武晴歌给项天鱼倒酒，“有人成功，有人幸福，有人开心，但是在同一个社会同一片天空里，也总会有人失败、迷失、走弯路、跌入低谷、坠入深渊、置身黑夜，失去所有的。” 项天鱼站起身，举杯敬向老家宜昌市的方向，“此时，最珍贵的是什么，到底还有人陪伴你没有，有人信任你没有，有人疼爱你没有？” “家爱永恒，我想后半生陪在亲人身边，哪怕平凡普通走完一辈子。”项天鱼一饮而尽。 项天鱼很忧愁很烦恼，武晴歌在他的话语和眼神里，读出来了一个答案，项天鱼打算离开百湖城，回家乡宜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