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雪落吻潮(2)(1/1)

男人语调平静,可深黑的墨瞳紧紧盯着她。 那双眸子仿佛淬着烈焰,若有星点罅隙,它就会跳出来,将她焚烧殆尽。 祝夏眼波流转,沉默地看了他数秒,正欲启唇说话,男人手臂骤地箍紧她腰身,霍然用力往上提,祝夏被迫与他平视。 紧接着,一道力量拉扯她的睡衣,露出雪白细嫩的肩膀,祝夏还没反应过来,贺连洲已经咬住她肩膀。 祝夏鼻腔不禁痛呼哼了声,像一只掉入陷阱的麋鹿。 她下意识要推开,然而他已经松嘴,脑袋埋在她颈侧。 他声音低哑:“你还真是……” 祝夏没听出来贺连洲要表达的意思。她跟他说过很多次她不会跟他结婚,而贺老爷子和蒋绮芸肯定不会同意他孑然一身。 他了解她,清楚她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分手的决心、不复合的决心。 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铁石心肠。 祝夏不是爱情至上主义者。 亲情、救命之恩、养育之恩……这些远比男女间的荷尔蒙重要。 可她是自私的。只要他不知道她和宋成煜的婚约关系,他们拥有的那段往事依旧是纯粹的。 缄默须臾。 祝夏阖上眼,轻声述说:“你要是受不了我,见完pean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贺连洲第一次那么被动。 她不会主动告诉他,还不能查她。 他何曾被人牵着走过,又何曾有过顾忌。 只有祝夏……也只能是她。 祝夏想推开贺连洲,翻身远离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连着曲线都能一一感知到。 沉重的拥抱让祝夏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我!” 贺连洲纹丝不动,灼热的呼吸沿着侧脖溜下去,她的身体随之颤栗。 “贺连洲!” 男人毫无反应,颈侧相贴的肌肤烫得跟火烧似的,祝夏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去摸他额头。 烫得要命。 不用对比她的温度,也能知道发高烧了。 祝夏艰难地推开他,手肘撑着床正要去开灯,贺连洲突然伸臂,猛地把她扯入怀里。 “你发烧了,我给你量下体温,拿点药。”祝夏语气放柔了点,“你先放开我。” 他没松。 “贺连洲……”祝夏叹了口气。她扬起脸来,也顾不得病菌传染,双手捧着他的脸,覆上他的嘴唇。 女孩子的吻很轻很柔软,贺连洲掀起眼帘,溜进她唇缝,反客为主掠夺她的氧气,大抵是意识到自己在生病,很快又退出来。 祝夏呼吸急促,喘了喘,威胁道:“你再不松开我,我就继续亲你,到时候我们两个就一起发烧死掉好了。” 贺连洲不由自主笑了。 察觉到他卸掉力气,祝夏从他怀里钻出来,摁了下呼叫铃,麻烦空乘把药箱送过来。 不多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来的并不是空乘,而是蔡叔。蔡叔把药箱递给祝夏,眼神有点担忧,看来是猜到是贺连洲出了状况。 “他发烧了。最近是不是没怎么休息?”祝夏说。 蔡叔点头,说少爷几乎不生病,情况怎么样。 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的确很让人担心。 祝夏思忖道:“应该是高烧。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了。有祝医生在,我们放心。”蔡叔拒绝,脸上还是遮不住的忧愁。 对方拒绝了,祝夏不勉强,她没再聊,关上门走到床边,把药箱摆在床头,想着取出手套戴上……忽然记起他说他过敏来着,虽然觉得大概率是骗人的,但她还是没戴。 祝夏拿体温计在贺连洲额头测了下。 40c。高烧了。 她调了下空调温度,走到沙发前拎一瓶水,又从药箱拿退烧药,叫了他几声:“吃颗退烧药吧。” 男人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祝夏不是没有见过贺连洲隐藏的另一面。打打杀杀,危机四伏。 作为贺家的长孙,拥有的荣誉和付出的血肉代价成正比。 ……怜惜吗?并没有。 有很多自以为是的人,打感情牌说只有我懂你的苦楚……这对上流圈来说可笑至极。 高位者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怜悯。 ……贺连洲需要什么呢?他好像什么都不缺,权势财富地位名声女人……男人所趋之若鹜的,他信手拈来。 祝夏算是在名利场长大,她自诩能摸清权力者的动机,唯独不懂贺连洲。 她只知道,没有长久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了也称不上痛不欲生。 思绪回笼,祝夏迅速眨了眨眼,爬上床,把贺连洲扶起来,喂他吃退烧药。她也感到口渴,喝了一点水,趴在他旁边,看着他。他眉头紧锁,额头冒出些汗来。 祝夏伸食指戳了戳他脸颊,忍不住笑起来……真荒唐,他生病了,她竟然还能幸灾乐祸笑出来。 片刻,祝夏去洗漱间打热水给贺连洲擦面。 每隔半小时,她就给他测量一次体温,待温度降到378c,她伸出手,指腹按着他脖侧,看计时器测量脉搏,确保生命特征正常后祝夏才睡去。 清晨,贺连洲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趴着熟睡的她,深黑瞳仁倒映着她面容,白净又恬静的侧脸,估计是累了,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 她一手枕着脸,另一手放在他手掌,指腹压着掌心那道凸起来的疤痕。 贺连洲撩起祝夏的头发,将她轻轻翻了个身,用力收紧手臂,把人揽入怀里。 “你还真是……” 他屈指刮了下她鼻子,嘴角翘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开口,声音低而轻,伴着初醒的沙哑。 “一点希望也不给我。” 飞机抵达目的地。 慕尼黑下着大雪,天空雪花簌簌飞舞,看起来像是缀在空中的白色花朵。 醒来后,祝夏给贺连洲反复测量体温,均是正常体温,她舒口长气。 蔡叔过来询问情况,不用祝夏细说,他看见贺连洲好的不能再好的脸色一刹那,提起的心回归原位。 下了飞机,坐进迈巴赫后座。 车子隔音好,一进去,外面所有声响都瞬间消匿。 祝夏昨晚没怎么睡,脑子还是混沌的。但闹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兜上羽绒服帽子,裹紧自己坐得离贺连洲远远的。 挡板没上升,祝夏看着驾驶座的蔡叔,礼貌道:“蔡叔,麻烦您送我到pean的别墅。” 不跟少爷一块住? 蔡叔双手穿戴手套扶着方向盘,闻声,飞速从后视镜扫了眼氛围微妙的两人。 早上不是还挺好的吗?你关心我退烧没有,我关心你饿不饿……怎么下个飞机就冷战了? 难不成被慕尼黑的冰雪天地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