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码头（1/1）

春节临近，中原大地仍是天寒地冻。天空阴沉着，又有大雪将至。 严寒挡不住人们的脚步，为建设好自己的家乡，都自愿的出一份力。各条道路上来往的车辆，拉着平车，挥舞着铁锹的民工，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新铺的路上石子还没平整，小车不好通过。不参加劳动，还开着车招摇，怕引人讽刺。回陈庄也没东西拿，只是过一天就回来。两人各背了一个包，步行出了村。 大路绕远小路近。踩着枯草上的霜雪，穿过麦田，直线奔燕子桥而去。 干活的人看到，惊讶于两人的速度。“那不是小宇两人吗，跑这么快？” “比马还快，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功夫啊？” “跟他外公练武，听说连他外公也不是对手了呢。” “小宇是自家孩子，怎么说都行。以后在燕子面前可要注意点，厉害着呢。听说连二拐姑也被整得服服贴贴的认错。” “叶家有他们两人，也跟着荣光。” “就是，可不要为了得到小宇的钱争来争去。小宇是为了家乡的建设，我们也不能只为了自己，得到小宇的帮助，也要学着去帮助别人。这样才不污了叶家的名声。” 来到桥头，巧合的遇到从桥北开来的车子。 “叶宇，陈艳。”车子停下，从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全镇长。” “你们这是回陈庄？”全镇长从车里出来，“没开车去？” “是的，”叶宇回道，“视察呢？” “出来看看。刚从陈庄过来。看新买的车子，入你的眼不？”全镇长也了解了叶宇的性子，不再一本正经地说话。 “不错，就是太黑啊。” “什么黑？” “颜色啊。” “都是这色的，外表而已。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走着锻炼身体。” “别急着走啊，和你商量个事情。” “大事我又做不来，小事你自己办，有啥商量的。” “就是陈庄的旅游区建设的事情，我们打算收归镇统一规划，不会干扰到你们对陈庄的投资吧？” “你做的对，是应该统一规划。我们只是对个别人帮助，额外的行为，不影响镇上的整体规划为要。” “那就好。还有就是这条路，规划里没把它当成主路，现在有了这座燕子桥，路也修成县级路怎么样？” “这点小事也来麻烦我，耽误我们行路。走了。”叶宇挥挥手，和陈艳一起展开轻功，飞快的跨过大桥，消失在朦胧的雾色中。 什么样的神人啊！ 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慨。毕业后分配到区政府里，干得好好的。不到两个月区委书记找来谈话，去地方上锻炼两年，基层工作的经验是不可少的啊。却没有想到直接派来到自己的家乡。本来应该是异地派遣的。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识人，知人。自己会被上级重视，也能被叶宇承认，德能上自己从来没怀疑过。 既然处在这个位置上，就好好的干吧，遇到这样的人，天降大任，有啥讲的。这是自己的机遇，一定要担当起来，做出一番成绩来。 “全镇长，走吧。”司机说道。 “走，转完西片，回去还有好多事呢。” “他们俩在平高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成绩很好。没想到只半年的时间就搞到这么多钱，咋搞到的呢？”司机说。 “别管怎么搞来的，国家都承认，我们只管用就是啦。” “事情这么多，你也别太辛苦了。晚上十一点才睡，五点不到就起来转。” “五六个小时的觉，够了。万事开头难，等理顺了，就不用事事盯着了。” 两人很快来到陈庄，陈庄人没有出来修路，各自家门前已清理完毕，都在湖岸边挖地基，为建码头作准备。能干活的都是壮年人，老弱妇孺的在家。两人刚进村，便被人看到，惊喜地出来打招呼。两人回应着，不停步直接进了家门。 妈正收拾着家务，“咋没听到车声就过来啦。” “我们走着来的，路上到处在修路，不好开。爸呢？” “去北湖边干活呢。刚才村长还来过，说是你们回来告诉他一声，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吧。” “我们去找他吧。”陈艳说道。 放下包，直奔北湖而来。 湖面仍然结着厚厚的冰层，冰面上还有捉鱼的冰眼，孩子们在冰面上滑来滑去。芦苇丛被弄得倒伏在冰面，连成一片，一眼看出老远的湖面，直到天边。 码头修在村子的东北方向，长约三百米。人们砸开冻土，开挖地基，填上石头，铺上条石。开春以后再清理河道的淤泥。按镇上的补充规划，这里将建成十里的湿地公园。 岸边，人们在忙碌着，车辆来往不停。正式的开工建设，比别的村要紧张一些。 两人刚来到，就有人看到，村长赶紧过来。 “听妈说，你找我们？”陈艳说。 “是的。昨天全镇长来到村里，找我谈开发的事情。说是要纳入全镇的整体规划中。资金也由你们交给镇里了，是不是这样的？”村长问。 “镇里的整体规划是我们提供的。纳入整体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不反对，毕竟是政府领导的吗。就是担心你们不知道。按这个规划图，建成后比东镇的还是好上几倍，哈哈，准会引来许多人来游玩。”村长欢喜地说。 “镇里只是给公共设施，村里可以建旅馆饭店，个人也可以买游船。”陈艳说，“需要多少钱你只管说。” “镇里统一规划，不再让你们花费了。过年后鱼罐头厂重新开办，还可以建个商场，跑长途航运，以前我们这里可是远近闻名的转运地呢。只是和南河的河道堵塞，才改道东镇的。我向镇长建议了，他同意疏通和南河的河道。真是大好事啊。全是托你俩的福。”村长越说越是兴奋，满是欣慰和感激。 “有活干，才能挣到钱。天天守在家里，出不了门，只靠捕鱼，怎么能成。” 不愧走南闯北的陈家人，眼界和心胸就是宽广。 “只靠挣这点钱，什么时候能挣够买机器的钱。这样吧，大伯，我支持村里一千万。谁申请就放给谁，挣到钱了再还给村里，然后再帮别的人。就当村里的启动资金。”陈艳说。 “好吧，我也不说别的啦。要是跑远航运输的话，一次最少要五艘船，一千万还真不够用。要不，你给两千万吧。其它的事项等赚到钱再添置。” “大船这么贵的吗？” “是啊，老辈人曾有几艘大木船，兴盛一时。后来都毁于战火了。我们陈家开船的手艺却是没断啊。” “要买就买结实的，给你五千万，够不够？”陈艳说。 “要不了这么多，三千万哪都有了。买六艘大船，再买十艘小船，建个商埠，再买几辆大车。足够用了。” 陈艳当场从包里取出支票交到村长手里，“劳烦您管理，费心操持。” “虽然你们是小辈，也要说声谢谢了。事情办好，村里人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的。” “不算什么，应该的。” 村长接过支票，高声的喊了几个人名。 当着面，把事情说清楚，把支票让几人看到。 “燕子，本不该说的话，也要提一句，毕竟是叶家人啦，花叶家的钱，这样好吗？” “二叔，宇同意的。” “女婿是半个儿吗，能帮到你们的忙，我是愿意的。”叶宇说。 “是的，是的。好，好。哈哈，有你们的这笔钱，啥事都成了。本来还商量着先置办一艘船跑着，挣钱后再添。这下可以一次到位了。万分的感谢。” 干活的人听到，也纷纷围上来，欢喜不已，感激的话说个不停。两人还打算在工地看看的，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太阳完全被阴云遮挡，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刮过湖面，扬起湖面上零落的芦花和枝叶。预示着一场风雪的到来。 可寒冷挡不住人们劳动的热情，工地上仍然人来车往，抓紧时间完成工程，开春过后就可行船了，美好的生活近在眼前。 “村长，这回我能当舵手了吧？我要开大船走大湖大河。” “哈哈，有你的位置。多年不开，可别忘了手艺。” “不能忘。保证开得稳稳的。” “明天我就订船去。一次订六艘漕船，十艘漂船。愿意主船的报名了。哈哈。” “还有游船呢？” “游船自己买，村里不参加。谁想做观光的生意谁去。” “可是，谁买得起啊。燕子不是给好多钱的吗？” “公私要分清的。个人经营，没钱可以借，要还的。其实有十艘漂船就够了，平时运货，也可以拉客人的。村里的小船修饰一下也可以拉客人游玩，用不着花钱买新的。” “以后挣了钱，再添置，不会晚的。哈哈，好好干。再现我陈家的盛名。” 国家的政策变了，现在又有了钱，早已湮灭的梦想再次燃起，满怀着希望，陈家人兴奋得难以言表。 两人回到家，妈正在准备午饭。几天没回来，给孩子做顿丰盛的。 叶宇在屋里写文章，陈艳和妈一起做菜。八个盘，六个碗，几乎全是肉，青菜只有白菜，豆腐，豆芽，粉条，还有一些干菜。 “你爸前天买了一套猪下水。收拾了半天，他说这个好吃，虽然便宜，卤出来比肉还好吃。又买了三十多斤牛肉，你们要是不在家，一个年也吃不完啊。”妈念叨着家常。 “女儿不孝，不能在家常陪着爸妈，只是想跟着外公学技能，实在是分不出多少时间。” “我知道。哪有怪你的意思啊。再说，以后你嫁了人，更没时间来家了。我早有心理准备。” “叶妈说，你的寒症除去了，可以再生一个的啊。” “胡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生啥。养你一个就够我累的啦。倒是你们，早点毕业，生个外孙，我帮你养着，也能有个事做，不至于闲得无聊。” “可是我们还有三年半才能毕业啊。嘻嘻，一毕业就给你生一个。” “我只是说说，不急。你们现在这么大事业，别太操心了。” “不操心。我们采取的方法是放手，只管财权。大局把握好，具体的事务都交给各分部自由决定。” “这样好。费心在公司上面，误了自己的生活不值得。还是以自己的家庭为主才对。” “我们知道。” “我很想跟着你们，照顾你们。可你爸说不要打扰你们，怕干扰了你们的决定，不能放开手脚。想想也是的，你们大了，什么事情自己做决定，多想想，别出了差错。” “公司请了好几位教授呢，宇做事前都要请教一番，而且我们做每一件事都要讨论好久，推演各种可能，尽量的做到事无缺漏。妈，放心吧。” “我倒不是担心你们。只是有些想你。中秋你们回来，给我弄来那么多的原浆，于是就忙着兑酒。还别说，竟然弄出好几种美酒呢。过年去你姥姥家，路过那里，再弄来一车原浆来才好呢。” “好的。下次去，只买原浆，够你半年辛苦的。” “兑好了酒，你们回去的时候多带点，可以当礼物送人啊。不是妈自夸，什么名酒也比不上妈兑的酒。” “我才不会送给人呢，全留着自己喝。宇又不喝酒，全是我的。” “贪嘴的丫头。”妈教训道，“还没端上桌就吃，要和小宇同甘共苦，不能自己先吃。” “我只尝尝味。嘻嘻。” 风止了，酝酿了许久的雪，中午时分开始飘落。阴沉的天空，布满了铅色，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无声的落下。落在冰冷干硬的地面上，树枝上，枯草上，成为碎沫。雪花越下越大，不一会，地面上便蒙上一层白色。 爸顶着一层的白雪回到了家。 拍打着身上的雪，“又是一场大雪。抓紧吃饭，吃过饭还要赶回去。” “这么大雪，还干？”陈艳说。 “下雪时还暖和一些呢，不误干活。” “这么急着干，晚几天有什么关系，不解冻也出不了门啊。” “你不懂。别看湖里冻这么厚，说解冻，只是几天的事。” “路上怕是不好走吧，拉石料的车不能开了吧。” “所以得抓紧，连天加夜的拉，明天上冻前拉够三天的石料。” “哪有那么多的车？”妈说。 “拖拉机全用上，我也要跟着去装车。全镇长动员所有的能拉石料的车，还联系外乡镇的几十辆。这下子，采石场存了几年的石料都会被拉完。” “几十个村子都铺路，石子怎么供应得上？” “我们陈庄不用铺路的石子，是从乌鸦山拉来的石料。只有那里的条石才适宜铺台阶。” “你注意安全。特别是夜里，黑灯瞎火的。” “会的。” “我也跟着去帮忙吧。”叶宇说。 “你俩都不要去。村里安排好了。嗯，想帮忙的话，可以在工地帮着铺石料。” 丰盛的午饭也没时间优雅的享受，喝了点酒，狼吞虎咽的吃饱，跟着爸一起去了工地。 人们大多都已回来，村长在分派着任务，村里五辆拖拉机各带着两人突突的开上了路，消失在茫茫的雪天里。 “村长，也给我们分任务吧。” “下这么大雪，赶紧回家。这里没你们的事。” “我们能干。有力气。可以帮着铺石料。” “铺石料是技术活，不是力气大的事。赶紧回家吧。” “帮着抬石料也成啊。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叶宇要求道。 “那---二高，你带着燕子和小叶抬石料吧。小心着，别碰着哪里。累了就歇着。”村长只得同意。 镇上也分出五辆外地的车帮着陈庄拉石料。又派出十几位跟车的人。 工地上少了近半的人。石料的搬运有简单的工具，一个车轱辘，推着运到铺设地点。然后再由人力把它放到位置。一块石料几百斤重，要由四五个人抬动它。挖出的深槽铺了厚两米的碎石和黄沙，上面铺上厚石，成为永久性的建筑。有车道，有台阶，还要修建吊台，码头的各种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就这一个码头，镇里就投入了上千万。怪不得全村的人这么卖力的干。 高叔让两人帮着铲石沙。看到四个人吃力的抬着一块石板一点点的挪到位置。嵌合到一起。便自告奋勇的上前，各抬起一头，轻松的抬起，轻巧的放到石槽中。 “别累伤了，腰挺直。”高叔交代着。 “没事，再重点也没问题，你们铲石沙吧，我俩抬石料。” “力气真大，不愧是练武的。” “别使蛮力，干这个也要有巧劲的。” 有叶宇两人帮忙，进度快了许多，四五人铲石沙也跟不上两人的速度。放下一块，便要站着休息一会，等他们平整好地基再抬来下一块。这一组的进度比两组的进度还要快。 大雪飘扬，给大地蒙上一层白装，满眼的全是洁白的颜色。 四点多钟，出发的车辆回来了。一辆拖拉机也只能拉五六块石板料，一辆大汽车也不过十多块。卸下石料，又在风雪中再次出发。 夜幕渐浓，快看不清线路了，才收工。 留下几人守着，其他人收工回家。 干了半天活，两人没感觉到累，还没平常的对练过瘾呢。 “回来了，累不累？平时没干过这种活，不适应吧。先洗个热水澡，等会再吃饭。”妈心疼地说。 钢炉正烧着，浴室里暖暖的。 “好几天没洗澡了，好好的浇个透。” “在农村有这样条件的没几家吧。” “早就烧炉子啦。姥姥家几乎家家都有。爸也专门给妈装了这个浴室。” “新的社区建成之后，家家就有浴室了，冬天也可以有热水洗澡了。”叶宇想象着说。 直到七点，陈爸才回到家。“雪太大了，夜里看不清路，不拉了。” “其它的车还拉吗？” “全镇长下令都停了，安全还是主要的。回来的时候，一辆车就歪到了路边，幸亏没翻。” 听到这，叶宇才放下心来，全镇长考虑问题挺全面的。 晚上，一家人才可以安心的吃顿团圆饭。边吃边谈。陈艳和妈不时的喝上一杯，品评着酒的优劣。叶宇和爸随意的谈着外界的见闻和各种事件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