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祈祷欠缺诚意了些（1/1）
\"呵呵……实话告诉你，我也受到高人指点。”海利加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心中暗骂，可恶的托比，竟让他销毁所有秘卷，“我一直都信赖着你。不过……”他目光转向劳拉，“这次，劳拉你也找到了前行的契机？” “嘿嘿……没错。”劳拉拍去身上的尘土，挺直腰板，“我现在渴望再次投身战斗的激流之中。” “乐意奉陪。”菲一跃而起，如鲤鱼跃龙门般从地面弹起。 “菲……收回白磷烈焰丹，你想把这座府邸化为灰烬吗？”海利加面色严峻。 “嘿嘿……开个玩笑，如此凶残的宝物怎会在这种地方使用。”菲收起装满危险秘器的包裹，双枪紧握，“劳拉，准备好了！” “尽管放马过来！” “嘿嘿……真是。”海利加心中虽有怨言，脸上却绽放出微笑，“菲，恭喜你……终于跨出了这一步。” “我说呢……劳拉怎么突然间气质大变，动作更加流畅自如……原来是经历了这事。”书房内，维克多听完海利加讲述的故事，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话说回来，那个少女的来历也让人惊讶……难怪她会有那样的想法。” “嗯。我一直为此担忧……劳拉的情况或许是个特例吧。”海利加苦笑，“换成一般人，或许会像菲预料的那样行动。” “一个人的成就是由自身的经历和周围环境共同铸就的，只要问心无愧，就没必要向任何人低头。” “……感谢您的教诲，我会转告菲的。” “小事一桩。”维克多微笑着，“你名义上是我的弟子，况且与你父亲关系也不错，这点忙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女儿的成长也多亏你操心了。”最后一句话带着微妙的笑意，海利加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数字……或许是错觉吧。 “最后是你提及的，贵族派那边的动态……嗯，该怎么说呢，情况错综复杂。”连大气的光之剑匠也为当前的局面头痛不已，“亚尔赛德家得益于女神的赐姓和百年的威望，才得以避开艾尔巴雷亚公爵家的阴谋。你父亲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别说他，海都的凯恩公爵也不是易于之辈……四大名门中，海恩斯侯爵沉稳有礼，是罕见保持贵族风范的大贵族，但近来受凯恩和艾尔巴雷亚家的压力，也开始出现相似的动向。至于罗格纳侯爵……呵呵，他是典型的武者，只效忠于天子，对其他事物漠不关心。” “原来如此。”帝国内部贵族势力的复杂局势，本是每个贵族子弟的必修课，但海利加常年在外，对最新形势已不太了解，这次算是重新梳理了一遍。 “至于哈梅尔……老实说，我真的不愿将真相告诉你们……一旦泄露出去，那将是帝国永世的耻辱。”维克多面色凝重，“但既然你察觉到了……没错，那位‘剑圣’所言，就是事实。” “很奇怪啊。”海利加说出自己的推测，“帝国……似乎总陷入莫名的狂暴之中。狮子之战时，皇族们彼此相残，红了眼；早期扩张，又霸道地牺牲国民，制造战争借口侵略邻国……很难想象这是文明高度发展的国度所为。人性中的黑暗难以消除，这种念头不会消失，但能付诸实践的……似乎只有帝国。这完全超出了常理。” “是啊……之前也有过类似的质疑。背后肯定有推手作祟。” “哈梅尔事件，我总觉得已经猜到了幕后黑手。只是……始终无法抓到他。” “所以你要亲自去一趟，寻找证据？”维克多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现在就出发吗？” “嗯，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一些。”海利加点头，“而且菲的心结也解开了……我也该继续我的旅程了。” “这就走了吗？”车站前，劳拉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两年未见，变得更加可靠的挚友，还有新结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劳拉，来不及享受这份双重喜悦，就又要面临新的离别。 “抱歉……没想到你和菲如此投缘……早知如此，我应该让你们再多相处几天。”海利加对这次匆匆的告别感到遗憾，“但据子爵大人所说，趁着海恩斯侯爵进宫面见陛下之际前往，会更方便……机不可失，所以……” \"呵呵，我明白了。\"劳拉一如既往地豁达，笑得宛如月华洒落，轻轻拍打着海利加的肩膀，又细心整理菲衣衫上微显缭乱的褶皱，“仅是为失去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感到惋惜罢了……菲，感谢你，让我重新领略了武者的无垠天地。” \"呵呵，哪里的话。海利加，你的故事从前就充满惊奇呢~\" \"劳拉，你究竟给菲灌输了什么奇思妙想啊?\"海利加无奈地摇头，笑容中透出一丝苦笑。 \"奇思妙想?\"劳拉显然未能领会海利加的弦外之音。 \"罢了，不必在意。\"海利加握起拳头，笑容温暖，“那么，在下次相遇之前——” \"约定好了，我们都要不断提升，到时候一较高下。\"劳拉也紧握拳头，双拳相碰，少年少女对视一笑，默契如故。 \"若劳拉的武技能更进一步……或许我也能尝试全力释放了。\"菲抬眼，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就让我更加努力，争取揭开武术新境的一隅吧。\"劳拉特有的坚定答复。 \"珍重，各位。\"海利加转向送行的克劳斯管家，语气诚恳，“有机会，真希望能与您一战。” \"呵呵，老朽便静待海利加少爷的再次归来吧。\"克劳斯深深鞠躬。 \"还要坐这么久的马车啊……\"菲慵懒地倚在椅子里，百无聊赖。 \"确实……横跨帝国南境至西境，这旅程的确漫长。”海利加附和着菲的感慨，“还好已过凯尔迪克，只需再过数时，便能抵达圣特亚克地区的目的地。” \"那就以午睡打发最后这段时间吧。\"菲如困倦的小猫，靠在海利加肩头，轻轻阖上眼帘，“到站了再唤醒我。”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听着耳边少女平稳的呼吸，海利加心中苦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动弹不得了……嗯，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去……” 少女毫无防备的身躯和脸颊，近在咫尺，伴着微弱的呼吸声轻轻起伏。银灰色的短发柔顺地垂在耳畔，小巧的鼻尖偶尔皱起，仿佛是对海利加偶尔的微动不满。而菲未经修饰却白皙娇嫩的脸庞和如同粉嫩樱桃般的唇瓣，让海利加心生莫名的冲动。 \"好险……刚才差点没忍住吻下去……我这是怎么了……\"他在心底暗自嘀咕，拼命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说起来，与菲共处这么久，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她……” 疾驰的马车穿越广袤的田野，斑驳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如画的少女身上。 \"……这样，似乎也不错……\"望着眼前宁静美好的画面，海利加也不禁露出微笑。 这就是……我所追寻的，决定守护的人……和景色吗？ 日薄西山，洒下金红的余晖，深秋的晚风带着凄凉。在埃雷波尼亚与利贝尔交界之处，一处似乎长久无人涉足的地方。 \"呵，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少年的声音回荡，风化已久的岩壁与树木，久违地听闻人声，“巡逻道上的士兵似乎完全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而已。” \"嗯。就算与其他边境军队相比，也是不堪一击。\"少女的声音回应，“可能是新来的吧。” \"这附近有种不祥的感觉……\"尽管已有人特意清理，村附近的任何人类痕迹都被抹去——就连最后的安息之地，墓园，这里的村民都无法拥有。他们被草草埋葬在杂草丛生的土丘中，时光冲刷掉怨恨，带走记忆，却无法抹去，无法否认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大概就是这里了。\"荒废已久的小径尽头，生锈的钢索紧束着两扇厚重的大门，“这门后，应是我们的目的地。” \"怎么做？炸开门吗？\"菲审视着，“解开这些锁链似乎不可能。” \"不必如此，我的力量已经开始复苏了。\"海利加环顾四周，一块峭壁上的矮岩引起了他的注意，“趴到我背上。” \"嗯。\"少女利落地收起兵器，紧贴在少年背后。转瞬间，两道身影消失在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峭壁之上的身影。 \"成功了。对力量的掌控更为精准了……那人说得没错。\"海利加满意地说，“你没事吧？” \"咳……有点喘不过气，还好。\"菲轻咳一声，“难怪尤莉娅姐姐那次受了更重的伤。”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 \"嗯，虽然已是废墟，但此地竟完好留存，宛如被神秘力量守护……并且，这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也许在解决那个秘密之前，他们还没来得及清理这里。”海利加冷然低语，“之后，为了掩盖真相，此处便被封印，并且常年有巡逻队伍在此地周围巡弋。” “还有……”在那片还算整洁的古遗迹中，一座浅浅的墓冢格外显眼。 “卡玲·阿斯特雷安眠于此，世间最璀璨，最慈悲的女子。”海利加轻诵墓碑上铭刻的誓言，“莱恩哈特、约修亚立。看来，约修亚的姐姐就长眠于此。” 菲默默取出早已备好的纯白百合，无言以对。 片刻静默。海利加此刻放下一切算计，专心为亡者献上哀思。 “我知道你在，出来吧。”悼念结束后，海利加并未离开墓碑，而是朝某处角落大声呼唤。 “……”莱维，那名眼神冰冷却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男子，从阴影中缓步走出。他未戴诡异面具，也没持奇异兵器，手中仅握着一束白菊。 “卡玲最喜欢的是百合，但我一直不知此地何处能寻。”莱维看着新添的白百合，苦笑感慨。 “此地气候恶劣，百合难越秋日。实际上，我们在圣特亚克的花店购得。”海利加微退两步，让出正对墓碑的位置，“不过，如果你想寻找野生的……北方山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阳面生长，不易凋零。” “原来如此……多谢指点，我找个时间会去看看。”莱维诚恳地说，走向墓碑，轻轻扫去尘埃，将白菊置于百合旁，起身后深深鞠躬。 “……虽然不清楚你们究竟意欲何为……但刚才之举，我表示感激。”莱维的目光终于从墓碑前抬起，“看在卡玲的份上，我不会对你们有所行动。顺带一提，尽量别涉足结社之事。” “呵呵……果然如同女王所言。”海利加仿佛未听见莱维的警告，“冷面热心，看似漠视一切，实则内心熊熊燃烧着深沉的怒焰……如今，你与约修亚的关系已无需隐瞒了吧？” “……他的姐姐卡玲是我的未婚妻，他如亲弟弟般陪伴我成长。”莱维咬牙承认。 “原来如此。”海利加感叹，“这里曾经定是一处美景之地。” “……你的意图何在？”莱维对少年的疑虑愈发加深。他甚至求助于第七柱导师，利用使徒权限查探少年的过往——似乎并未引起结社的注意，只有在利贝尔的事件记录在案。 “目的自然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现为结社之员，是我的对手。”海利加嘲讽地瞥了剑帝一眼，“只是请你相信，我所图之事，绝不会破坏这里的宁静，也不会伤及你所爱之人。” “是吗。”莱维并未期待能得到答案，目光渐离少年，望向远方。 “走了，菲。”海利加突然说，“这里已无须留恋……我想了解的都已知晓。再停留下去，只怕会扰了亡者的安宁。” “嗯。”尽管心中仍有疑问，菲点头同意。她明白，只需开口，少年便会倾尽所有。 莱维沉默。此人似乎历经千辛万苦找到哈梅尔遗址。然而，除了献花与哀思，他似乎并未有其他举动。 “罢了……疑虑就到此为止。”莱维收敛思绪，“那群家伙……也该到了……玲，你究竟……” 悄然离去的剑帝，未察觉挚爱女子墓前土壤下隐藏的秘密。 “哎呀，这地方真是太大了。”利贝尔王国的格兰塞尔城堡地底，不久前激战过的场地，一男一女正乘坐传送梯深入地下。女子是王国亲卫队队长尤莉娅·舒华兹上尉，男子则是一头绿发，发型奇特。他嬉皮笑脸，若非身着教会象征的神父袍，恐怕会被误认为不良青年。 “呵呵，请放心，这里已是地底最深处了。”尤莉娅笑容满面。 “哎呀，真的吗？”名为凯文的神父顿时喜形于色，“我还正纳闷呢，若你告诉我还要走很长的路，我可怎么办……女神保佑。” “身为神父，这祈祷欠缺诚意了些。”尤莉娅调侃道，“你太过谦虚了，看得出殿下的圣职修养相当深厚。若是不然，恐怕神父的工作会举步维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