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暗异科技（1/1）

公爵庄园，阁楼工坊。 查理德向众人展示他的研究成果，看似科学，读作玄学。 这些由各式齿轮拼凑而成的机器丝毫不遵守物理法则，它们有着属于自己的运行规律。 比起运作方式，希尔对它们的来历更感兴趣，带动这些机器的能量与异空间内的家伙貌似有所关联。 “闻所未闻，这台黑色机器的作用是什么？”，福克西斯展现出些许兴致。 魔王的记忆虽然早已破碎不堪，但拼凑起来好歹也有几百年，这些科技的原理他却连看都看不懂，心情跟希尔初见魔法时类似。 “它是台爆米花机，搭载了音乐播放功能。” “能用吗？”，艾黎与伊萝丝表示很感兴趣。 “前阵子时间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 查理德有些不好意思，严格说来这玩意算是个失败品，毕竟没人想在制作爆米花的时候把自己炸上天。 虽说没那么夸张，但之前机器爆炸后，整个工坊的墙壁都糊满了爆米花屑。 希尔心有所感，视线扫过，很快注意到一台与众不同的机器。紫黑色的三角基座托举着表面凹凸不平的轮盘，比起科技，更像神秘学产物。 “那个是？” “暗异基座，据说是先祖流传下来的宝贝，我总觉得它很邪乎”，从表情上来看，理查德有些抗拒这件物品。 “邪乎？” “嗯，它没有能量来源，可一旦有人靠近便自行启动，然后就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试图钻进你的脑子。” 第一次发现这东西的时候，他可是被吓了一大跳，那种声音直入心灵，完全无法抵挡。 好在，只要不靠近就没有任何问题，这么多年下来，基座一直在角落里吃灰。 奇美拉少女与魔女小姐对视一瞬，双方眼中都有些许好奇。 两人率先靠近，准备一探究竟。 “嗡…嗡～” 放置在三角基座上的圆盘，突然凭空升起，宵暗的辉光闪烁，一时间竟将它衬托得神秘无比。 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圆盘正在缓慢旋转。 断断续续的低语……声音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那是不属于此间尘世的密文。 “你也听到了吧”，薇薇安德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圆盘，没有丝毫异动。 “声音…不，它们是不是声音，是知识”，希尔面色稍显凝重，那些声音居然是完整的知识。 女孩靠上前去认真观察，这轮圆盘并非空空如也，表面有着类似时钟的刻度线。 不过它只有九个刻度，显然不是用来记录时间的器物。 “知识？” 魔女小姐若有所思，对于知识这一概念，在场几人要说谁最有权威，只能是这只个子不高的小可爱了。 “嗯…实体化知识，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希尔从空间环中取出一块魔能金属，“不过其用途还得尝试一番，你们离我远点。” 理查德十分知趣得退至墙角，福克西斯也带着龙娘和艾黎走远了些，除了薇薇安德，她丝毫没有挪动的念头。 希尔也不在意，万一真有问题，没准还得仰仗对方，怎么说也是老牌神眷属，比自己强理所应当。 未经加工的金属块置于圆盘上，无形的引斥力令其悬浮在半空。 接下来便是神奇的一幕，没有任何形式的施法，亦不存在任何类型的能量波动，金属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一团精粹后的液态金属漂浮在半空中，好似存在于无重力环境中的水滴。 希尔念头一动，丝丝猩红由内而外产生，金属液开始发生畸变，它开始长出与有机生命类似的血肉组织。 “活体金属……如此轻易，不可思议。” 希尔明悟了某些东西，创生……无论是在魔法领域，还是炼金术中，都是一个高深的命题，如今却在自己手中轻而易举地诞生。 她除了提供原材料以外，没有任何消耗，也无需附加需求。 你可以完全不理解它是如何运行的，只要想便能达成奇迹。 ‘甚至原材料也并非必须品’，视线移向另一个刻度，只要站在这台基座旁，凭空造物并非难事。 ‘怪不得内威尔家族的先祖执迷于这股力量，换作以前的我恐怕也会失去理智，这简直是把世界的运行规则摆在人的面前，就连伊萝丝都能看懂。’ 但凡事都有代价，若是某种要素判定不达标，只能听到杂乱的音节，全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 如果智慧能被量化成具体值，或许就是它的考量标准。 这并不意味着智慧值越高越好，希尔已经察觉这个东西在尝试腐化自己。 或许是性情大变，或许是陷入癫狂，总之……长期使用这东西的人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在免费体验期内大概不会发生问题，正巧有机会，不如打造一把武器，说起来她一直没给艾尔莎送过什么合适的礼物。 既然要造，就得造最好的，少女当即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素材。 取自天星中的科雷原辐矿，传导能量与放大法术效能的绝佳材料，基本是高级魔法武器必备的核心单元。 源于死诞世界，被死亡之力侵染不知多少个世纪的恐魂树枝丫，兼具物理、能量与灵魂三种属性，能达到伪真伤的效果。 更多的物品被一一取出，龙的麟甲、元素精魄，乃至奇美拉的提纯浓缩血液。 活体金属吸收原辐矿石后，变得更加灵动，它沿着暗灰的木质枝丫向上攀爬，最终在顶端定型，形成轻薄锐利的锋刃。 元素的结晶为它注入能量，希尔借此勾勒出独特的双线程法术回路，兼具魔法与律法两种体系。 最初的奇美拉之血为其施加灵魂，活体金属与木质结构交接之处，暗金色的独眼猛地张开，带着些许猩红血丝的眼球扫视众人。 随后，一轮光环在握柄上方几公分处展开，预示这件强大武器完美诞生。 “未命名镰形武器，特殊的制作工艺结合全新的施术体系，汇聚诸多精华而生的它，毫无疑问是件强大武器，更重要的是其具备成长性。不错的收割工具，现在…你还缺少一片麦田。” 忽略那颇具特色的主观解说，数据视界给出的评判向来准确。 借助制作台基座，哪怕从未经过系统培训的希尔，也能打造出属于她的武器。 当然，用于挥砍镰刀并不适合自己，作为礼物送给艾尔莎倒是个好主意。 虽说嘴上并不完全承认，但希尔明白，她确实将艾尔莎看做家人，哪怕不是女儿，在她心中的地位也和艾黎相差无几。 将镰刀收回空间环，名字交给艾尔莎决定吧。 “嗯？怎么都看着我？” 退出那种专注的状态，希尔才发觉所有人都在看见自己，以一种奇怪的目光，薇薇安德也不例外。 “我们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 魔女小姐耸耸肩，艾黎顺势飞上前来，“是啊，你刚刚突然就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你被控制了。” “等等？距离我接触这东西过了多久？” “两小时，准确点来说…两小时二十四分钟”，福克西斯亮了亮自己的怀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原来如此，腐化不光针对身体，甚至能够深入认知，它或许能随心灵传播。” 再一次认识的这种异界之物的可怕，希尔终于明白，当初安可为什么要选择封锁对方，这种力量究其源头，根本就是生命的对立面。 好在，只要不继续使用，轻微的腐化会自行消失，她可是踏上神秘领域的坚定求知者，怎么可能会被如此短视的力量蒙蔽。 赐予之力并非不切实际，它们也有可取之处，但希尔更喜欢源于自己，能够牢牢抓住的力量。 “好了，快给我们解释解释，究竟是什么情况。” 薇薇安德忍不住催促，她发现这姑娘一旦进入思考就容易深陷其中，若是不赶紧打断，指不定会浪费多少时间。 “……嗯，它名叫暗异基座，和我们的敌人来自同一世界，九大刻度对应九种截然不同的科技树，非常完备，称其为浓缩的文明也没问题。” 众人注视着闪烁着幽光的圆盘，难以想象这东西里面压缩了一整个文明。 “虽说很厉害，但恐怕存在某些问题吧。” 没有突如其来的好意，也不会有绝对无私的馈赠，福克西斯看得透彻。 “当然，基座里有一段历史，制作它的文明已经毁灭，若是这东西真的百利而无一害，又怎么会落到我们的世界来。” 希尔叹了口气，“这种科技树完全建立于外神的力量体系之上，每一次动用都在和祂们进行接触，不疯才怪。” “那希尔你不会有事吧！”，猫猫表示很担心你。 “基座已经和对面断开连接，运行全靠残余力量，再多用几次就会沦为装饰品。” “而且，放宽心～这可是咱们的地盘，上面有人兜底呢，但如果在祂们的世界，估计我已经被注视到了。” 女孩耸耸肩，毫不在意。 除非那些外神本尊此刻就在亚拉特，但那怎么可能，她敢打赌。 若是现在能蹦出一尊外神来，之后一周，她都靠吃甜点心度过。 “我听到了！你的请求～” 悠远的呼唤声响起，古老存在应邀而来，待到希尔回过神，自己已经处于一片奇异空间，没有光暗的概念，亦不分上下。 “……？” 她是不是该去参加乌鸦嘴大赛，不对……重点是自己真的要吃一周的甜点？ 别呀！会腻死人的。 “你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伴随着祂的声音，一道虚幻的扭曲之影出现在女孩前方，由于灵魂中的认知保护，希尔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本貌。 “我有自我介绍过吗？算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就是你口中的外神·巨噬，由永不满足的胃口形成的欲望聚合体，当然～我也为自己取了人类的名字——筑摩耶。” “所以，这里是哪？你又想做什么？” 安可留下的钥匙隐约传来一丝联系，这代表自己并未被完全隔绝，所以她完全不带慌的。 “当然是……我的肚子里～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无法拒绝的交易。” ……………… “我希望你把那个夹缝里的东西清扫干净。” “貌似我一直在做这件事”，希尔不太理解。 “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虚流虫群，说到底仍是虫子，它们依靠特殊的信息素辨别敌我，我可以帮你骗过它们。” 虚影凑近，祂低头注视着女孩，似乎这样能够更有气势。 “还有怖，祂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恐怖，即便只是一些逸散的气息，寻常手段可对付不了它。” “……” 希尔若有所思，既然是交易，那必然会让双方觉得满意，这位外神……祂想得到什么？ “不必迟疑，我有不方便出手的理由，由属于这个世界的你们出面解决正好。” 虚影拂过女孩的脸颊，“不是吗？这本就是你在做的事，把我当做热情群众就好。” “嗯～顺便一提，你的情感很美味，比常人更少，却也比他们更加浓烈，就像是浓缩的夹心太妃。” 筑摩耶发出咂嘴的声音，似乎在细细品味。 “……你。” 对方触碰自己的那一刻，希尔便察觉到异常，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显然，自己的情感被某人偷偷啃了一口，她应该生气，但自己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就跟进入了某种贤者时刻。 “安啦～只是临时的，我知道噶韭菜的道理，会恢复的。大概……一两天，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性格糟糕的家伙，和因瑟斯有得一拼，不…前者或许更加恶劣，至少那只混乱之神每次整你之前会有预告。 “…同意，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真是贪心的夹心小可爱～说罢…我们向来大方，从不私藏。” 事实确实如此，只要你敢要，这些外神就会给，当然……祂们并不提供售后服务，出现任何问题都是咎由自取。 “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哦？” 筑摩耶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整片空间随之晃荡不止。 “敢向我借东西的家伙不少，但让我欠债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小夹心～我开始喜欢你咯。” 难以评价的昵称，希尔总觉得祂的关注中带有审视，就像食客审视餐盘中的佳肴。 ‘想吃我…哼～以后我肯定给你整坨大的。’ 希尔在内心暗暗咬牙，同时手中握紧安可赐予的真理秘钥，只有这样才能不被读心。 这些家伙总是自以为高高在上，走着瞧…… 等她当上神明，要把这些家伙通通驱逐出去，发配到异空间去种水稻。 筑摩耶放任女孩离开，随后看向某处，貌似有一群家伙一直盯着自己呢，仿佛祂做出点出格之事就会被请去喝茶。 其他的不足为惧，最强的也不过是上位神，自己已经朝星神层级迈出脚步，唯独那个手握时间法则的家伙，祂指定打不过。 祂们这种层级的质变堪称天翻地覆，若是对上，绝对是三七开。 三秒钟，自己至少被拍碎重组七次。 刚才吞掉那个女孩的一部分情感，不过是在试探本土神的底线，绝不是对方的味道太过诱人。 好吧……稍微有一点这个原因，那块夹心小饼干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很特殊这件事。 如果要将食物分做三六九等，她绝对是佳品。 “各位朋友，不如咱们友好相处，你们看…我可是抛弃了曾经的同事，现在致力于为咱们的世界添砖加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