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说不定她是想来西北寻他呢(1/1)
成石完全不敢应声,只一个劲低着头。 “说话!”陆钧山抬腿踹了一脚成石,那声音压抑着将将要爆发前的低沉。 成石觉着自己的小腿都要断了,却在此时福至心灵般道:“定是这般!大哥信中写得着急才是没细细写明前因后果,姑娘心里满满都是大爷,绝无可能自请离开!” 他说得掷地有声,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是信了。 说完他抬起头,却见陆钧山的脸色没有半点好转,依旧冷沉沉的冒着黑气,他顿时不敢再吭一个字。 这时马车停了,陆钧山掀起帘子便跳下去,大步流星往西北这一处宅子走去。 这里只几个粗仆,临时买下的宅院,没有那些个鲜嫩丫鬟,见到大爷这般气势汹汹,一个个吓得和鹌鹑一样,无助的眼神俱都看向成石。 成石也是惴惴不安,只冷声道:“还不快去给大爷准备热水沐浴!” 粗仆们赶忙下去。 陆钧山到了房门前,胸中郁气难以排解,一脚踹了门进去。 “哪个做的门,如此不堪一击!” 他进了屋中想要再看一遍那信,却是想起来刚才在马车上早已被他一撕为二了,顿时来回走了几步,到了桌前想提笔写信,却发现没墨汁。 “磨墨!”他寒着一张脸斥道。 成石忙过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迅速磨墨。 陆钧山取出信纸,迅速写下一封,成石不小心看到一眼,那信中尽是责骂成林的,诸如人都看不好不如趁早去坟地选一块穴,早早自己跳进去,免得浪费口粮。 他赶紧收回视线。 陆钧山面无表情写完了信,情绪却更加恶劣,已是无法平复,“速传回扬州。” 成石忙接过信点头出去送信。 那信虽是被陆钧山撕碎了,但信上每一个字却像是都扎根进了他心里一样,那般清晰,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他拧紧了眉,心中回忆云湘夜半缠绕在身上时动情模样,她低着头柔声含笑说话的情景,还有她主动吻上来的模样。 若不是心中爱极了他,又怎么以唇舌缠绵不休? 正如他以往他最是厌烦那些事。 陆钧山闭了眼,按了按额心,却开始想,她孤身一人离开,那般美貌的人到了外面岂不是羊入虎穴?被拐子抓了自是被啃得皮都不剩一块! 他一下又睁开眼睛,皱紧了眉头,低头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画卷,招了护卫进来,冷着脸安排人去往各处寻人,扬州出发的前往各处的水路陆路,还有,“时刻注意扬州往西北而来的画上女子。” 说不定她是想来西北寻他呢。 陆钧山虽自小习武,但他身为陆家长房长子,自然读书也不曾落下,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甚至算得上精湛,只是他懒得把玩。 至于替人画像更是没有的事,那画卷是某天深夜心血来潮时下笔自然画成的。 画上女子自然是云湘。 护卫听令,立刻下去安排。 等成石回来后,陆钧山又对成石吩咐了一遍。 这夜,他草草沐浴过后躺下,却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云湘哭得凄凄可怜的模样,旁边有两壮汉绑着她将她拖进阴暗房间内。 陆钧山一下子睁眼坐了起来,方才脑中想的事全然不能回想。 他再不能睡,索性披衣去了书房处理手头的事,开始细致部署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日,陆钧山陀螺一样忙,本要半个月内才处理完的事三日就处理完了。 而这一日,成林的信终于再次送来。 这几日陆钧山每日都会问询可有寻到云湘,或是成林可有信传来,所以,成石一拿到信便赶紧跑着去寻陆钧山。 陆钧山今日和粮商最后敲定买粮一事,回到宅院中已是傍晚,他没什么胃口,此时正按着额心躺在榻上休息,一闲下来就要想云湘。 “大爷!”成石跑着来。 陆钧山一下睁眼坐起,“进来!” 成石推门进去,将信递给陆钧山。 不知怎么,接过信时,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抿了唇,面无表情打开信。 看完信,陆钧山许久没有动静。 成石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感觉到了那可瞬间如坠冰窖的寒冷,空气粘稠得让人呼吸都困难。 陆钧山倏地哼笑了声,一双凤眼却是锐利凶狠,“真是好个娇娇儿。” 这信中写的什么?成林找了人偷偷跟在她马车后面上了船去寻她,她却趁着船停靠岸边伪装了逃跑。 “竟是有那般滔天的本事,你哥被玩得团团转却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寻到,真是厉害呢。”陆钧山称赞道,缓缓站起来。 下一瞬却是一把扫去了桌上的笔墨纸砚,气得声儿都在发抖。 自请离去,自请离去,“好个自请离去!” 那缠绵着吻他又是何意?伏在他胸口说要等他回来又算什么? 他定要抓她回来问上一问! 陆钧山气坏了,凤眼凶恶如将要吞噬人的恶修罗一般,“备马!” 成石忙出去叫人准备。 陆钧山最后恶声吩咐了些事给成石,西北的事如今都已处理得差不多,关乎军中的更是私下部署完毕,只还剩下一点扫尾的事,自是不需要他再留在这里。 千里良驹很快备好,陆钧山挑选了两个护卫,赶着城门将将要关的时候冲出了城。 夜晚闷热的风吹拂在脸上,陆钧山的浓眉始终没有散开,拧成麻花般一股凶恶之气,扬鞭的力气都不自觉带着狠劲,座下千里良驹阵阵嘶鸣不绝。 他在脑中细细回想成林所描述的场景,感觉胸口都有一股血气。 等他捉了她回来,定要她好好问一问她自请离去是什么意思! 陆钧山在心中过了一遍成林最后见到云湘的地方,怀疑她此刻还在那处名为宛平的小县城中,那儿为交通枢纽之地,四通八达,去往各处都容易。 但成林当日去了各处关卡却是都没堵到人,此后随着时间过去,自是更难寻摸踪迹。 说不定,灯下黑,她就躲藏在宛平县某个角落里,只是成林心大没寻到。 从西北到那宛平县,陆钧山换了好几匹千里良驹,终于在第三天赶到。 入城时,他满身尘灰,满是悍匪之气,那衣裳早已没了往昔华贵清雅,他却顾及不上,先去了一趟官衙,用了些法子拿到了那几日进出县城之人。 最终确实寻到几个可疑之人,待去一一查询,在第四天傍晚,陆钧山寻到了那户门前有槐树的人家。 他敲了门,没多久里面就有人快步走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