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后勤仍然是明军的命门（1/1）

五月三日，勃罗哥带一团骑兵刚回到安都康城。 不到一个时辰，城南就扬起了漫天黄沙，一万帖木儿骑兵和两千步兵杀到了。 帖木儿侦骑原来侦知这是一处空城，本想乘明军不备，来个偷袭，切断明军的后勤补给线，没想到城里又来了明军。 帖木儿军带队的将领试探着攻击了两次，见明军防守严密，也不知道明军后续还要来多少人马，没敢在此多逗留，只好沿原路返回胡毡城。 勃罗哥也吓了一身冷汗，幸亏傅安这家伙提醒及时，否则明军的补给线算是也要被掐断了。 与此同时，贰师城方向，脱鲁指挥一万帖木儿骑兵对西路军明军大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脱鲁本是镇守疏勒的达鲁花赤，能力还是比较出众的，所以沙哈鲁让他镇守疏勒，独挡一面。 后来，随着战局的变化，因为担心后方有失，沙哈鲁又将他撤回胡毡城布防。 沙哈鲁败退胡毡城后，更是严禁脱鲁主动出击。 因为胡毡城地处大宛谷地和河康谷地咽喉，是帖木儿汗国都城撒马尔罕东北方向的门户，明军无论是从碎叶南下，还是从疏勒北上，都绕不开胡毡城。 如果胡毡城失守，撒马尔罕将无险可守。 脱鲁最初看到英勇善战的四皇子沙哈鲁在明军手下连吃败仗，也以为明军如同天兵天将一般，锐不可挡。于是他暂时安分了一段时间，放任仆固雄那伙人在胡毡城外嚣张了好几天。 等沙哈鲁走后，脱鲁指挥骑兵连续消灭近五千明军招募的义军后，以为消灭的是明军骑兵主力，不由得骄傲起来。 他甚至怀疑，曾经英勇善战的四皇子是不是被明军的大炮吓破了胆！ 四皇子的亲卫曾经说过，在碎叶城下，四皇子拼死带领两千亲卫杀进明军炮兵阵地。那些令人魂飞胆丧的大炮都被战马踩扁了。经过昨天的试探，对面的明军好像并没有雷公炮，明军现在就像一群没有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 五月三日的进攻，脱鲁一上来就简单粗暴，先派五个千人队，形成一个庞大的扇面向明军阵地杀来。 宋琥指挥步兵奋勇还击，迫击炮拼命发射炮弹，炮膛都打炸膛了两个，总算遏制住了敌军骑兵的攻势，杀伤两千多人。 到了下午，脱鲁改变战术，让人押着赛依德等三百多俘虏，绑在战马上，推向明军阵地,后面跟着五千帖木儿骑兵。 这可把宋琥给难住了，半天不敢让人开炮。 等赛依德等人离明军阵地两百米多米远的时候，脱鲁让人在俘虏所骑乘的战马屁股后面猛砍一刀，五千帖木儿骑兵跟在吃痛的战马后面狂奔，迅速逼近明军步兵阵地。 宋琥只得放出左右四营骑兵与脱鲁进行马上对决。 帖木儿骑兵人多势众，又是精锐，很快占尽上风。 混战中，明军步兵不好开枪，但也不是不能开枪，在帖木儿军转身的时候，或受伤动作迟缓的时候，明军步兵瞅准机会就是一枪，使得帖木儿骑兵并不能专心对付明军骑兵，所以优势并不是太明显。 半个时辰后，明军后方看守辎重的一千义骑杀到，脱鲁留在后方休息的两千多残兵败将也前来增援。 双方还是打了个半斤对八两，战场局势仍呈胶着状态。 只是这样持续下去，远道而来、人数又少的明军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消耗。 宋琥看得心如火焚，正要派人请北路军郭骥他们前来支援，远处突然吹响了冲锋号，定远伯郭骥竟然亲自带着一团骑兵驰援而来。 帖木儿骑兵已经和明军鏖战一个时辰，人疲马乏，突然又遇到明军一支生力军，顿感不支，开始仓皇撤退。 郭骥又带人追杀三十里，捞了不少便宜，因为担心敌军有埋伏，才引军而还。 贰师城一战，宋琥手下的骑兵和义军各损失七百多人，赛依德等三百多俘虏也死于混战之中。 宋琥总算领教了帖木儿铁骑的凶悍，要不是炮兵的加持，他估计顶不住敌人的第一波进攻。 要不是郭骥的及时增援，他这点人马估计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好在郭骥很讲大局，亲自带领北路军及时支援，一举歼敌八千余人，还抢回了赛依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战后，宋琥只好让人把赛依德的尸首洗干净，做好防腐处理，让剩下的两百多义军护送回疏勒归葬。 没有了义军的支持，西路军的后勤保障很快成为问题，士气也明显受到影响。 五月十二日，新王带着休整好的南路军赶到贰师城，明军士气为之一振。 六天后，新王带领三路明军进逼胡毡城，让俘虏给城中守将送上一封战书,上面只有五个字“打跛帖木儿”。 根据俘虏的交待，城中的守将是帖木儿的四儿子沙哈鲁。 实际上，此时的主将已经换成多次和明军交锋的二皇孙皮埃尔。 皮埃尔可是张石手下吃过大亏的，此时不恼不怒，闭门不出。 原来这年春天，远在巴格达的帖木儿在被张石远征军和各路对手搞得一头包的时候，又收到了明军攻入伊犁河谷的消息。 帖木儿深知英雄双拳难敌四手，立即下令东线的沙哈鲁采取守势，逐渐收缩兵力，不与明军死打硬拼。 由于帖木儿帝国辽阔，东西相距近万里，等他的指示到达东线时，沙哈鲁其实已经根据战场形势的需要，在主动收缩兵力。 令沙哈鲁没想到的是，明军在完全占领天山南北两路后，竟然三路大军同时北伐，差点把他来了个瓮中捉鳖。 当他逃到撒马尔罕东北部门户胡毡城时，大将脱鲁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巩固的防线。 他本想在此整军再战，却再次收到帖木儿的旨意，让他立即回撒马尔罕布防，与三皇孙哈利勒共同防守都城，同时做好迁都准备，胡毡城交给皮埃尔和脱鲁防守。 沙哈鲁只好对脱鲁千叮万嘱一番，这才返回撒马尔罕。 可惜在他走后不久，脱鲁在尝到两次甜头后，还是向明军主动出击，损兵折将一万人。 幸运的是，明军并没有乘胜追击，等新王率领三路明军兵临城下时，二皇孙皮埃尔已经又带了一万驼兵前来增援，使胡毡城的守军达到了三万余人。守军又有了一战之力。 明军这边，虽然达到了分进合击的初步目的，看起来来势汹汹，后勤保障实际上也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在损失六千义军后，明军后勤力量只靠安克帖木儿的三千义军和碎叶城部落民众在勉强支撑。 原本准备北上支援的车兵在多次尝试翻越终年积雪的凌山大坂垭口失败后，只好专心保障从迪化到伊犁河谷两千多里的后勤补给线。 气温越来越高，宋琥手下龟兹卫人马北上时连夏装都没有带，不少人不得不穿着半裸的皮袄进行作战，忽冷忽热之下，病号不断增加。 囤积在赤谷城的粮食也所剩不多，在后方负责为新王筹集军粮的黄湜派人给新王说，往赤谷城送十万石粮食，河湟谷地和凉州一带就得准备一百万石粮食。 等赤谷城的十万石粮食送到胡毡城下，剩下不到六万石了！要不是傅安从碎叶城商人那里讹了点粮食，明军早就断粮了。 后勤供应不足，仍然是明军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