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帝皇的本质（1/1）

面对帝皇这足以斩开天穹的一舰，恐虐却直直地站立在原地，根本没有丝毫想要逃离的意思，甚至那喷涌着火焰的眼孔之中，明晃晃地显露出不屑地神色：“贫弱！！！” 真言口吐，空间破碎！ 现实扭曲之力肆意横流，万物屠戮横挥而出，一击便将竖劈而来的恸哭者巨舰拦腰斩断！ 恐虐狂嚎怒吼，包裹在铁甲之中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重重轰入惩罚者泰坦残破不堪的胸腔之中，来自地狱深处的烈火瞬间爆发，直接将泰坦的身躯炸断！ 惩罚者泰坦背负着城堡的上半身重重摔落在地，溅射起滔天的土浪，仅仅剩下半截的恸哭者巨舰脱手而出，斜斜插在远方的山巅之上。 帝皇的身躯已经彻底化为了骸骨，虽然祂的意识依旧残留在其中，如果不是有着那些粗大管线的包裹，祂毫不怀疑自己的颅骨会在这强烈的撞击之中横飞出去，甚至整副躯体都会直接散架。 除此之外，祂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恐虐居然将自己称为同类？ 祂口中的“循环”又是什么存在？ 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 海量的疑问，就像是汽水中的气泡一般，从帝皇脑海底部不断涌出，轰然炸裂！ 每一个问题都毫无头绪，每一道思路都滞涩异常。 只要在这些问题之上稍微深入思考，就会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从中间撕裂开来，一个化为现实空间之中、拥有亲人朋友、有血有肉的欧姆，另一个则成为亚空间之中、冰冷酷戾残暴、无血无泪的帝皇！ 也就在这时，在大地开裂的呻吟声中，恐虐走到了惩罚者泰坦的残骸之前，伸手握住了那金属的头颅，在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中，将其直接从胸腔里拔了出来。 看着那端坐在黄金王座之上的骸骨，恐虐那藏在漆黑铁面之后的面孔，显露出了那么一刹那的怀念神色，但立刻就被永恒的狂怒与仇恨所掩盖，咆哮道：“这就是你不变的终局！！！给我陷入永恒的沉寂吧！帝皇！！！” 血火狂燃！ 帝皇看着周身的管道和线路在地狱火焰中爆裂熔化，听着金属的躯体在不可挽回地分崩离析，感受着恐虐神力将自己的骸骨肆虐破坏。 自己败了，彻头彻尾、彻彻底底地，败在这鲜血与战争化身的恐怖魔神手下。 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所有努力，所牺牲的所有生命，从自己败亡的这一刻起，便再也没有了意义。 想要拯救，想要保护的那些人……大不列颠、马库拉格、法兰西、意大利……在失去自己这个保护伞之后，都将成为被恶魔征战讨伐的目标，最终也将消亡殆尽…… 帝国，军队，征服…… 已经……到此为止了…… 人类的力量……终究是不能与邪神相提并论啊…… 帝皇，通过祂理性到极点的思维，判断出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自己和帝国的命运。 于是，祂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他悚然地睁开了眼睛。 我在干什么？ 我在屈服于邪神吗？ 我在自暴自弃，想要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斗争而来的这一切吗？ 不！ 绝不！ 永不屈服！！！ 欧姆的灵魂在帝皇破碎的颅骨中发出微弱到极点的怒吼，即使只留存下这微尘一般渺小的力量，他也要调取最后一丝灵能，给恐虐一个大嘴巴子！ 恐虐察觉到了帝皇颅骨之中那弱小而稚嫩的灵魂，祂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愕神色，但也毫不犹豫地竖起一根天柱般巨大的手指，朝着那一缕灵魂碾压下去！ 面对那遮天蔽日、足以摧毁世界上一切存在的指头，欧姆的灵魂之中没有出现哪怕一丝胆怯，反而发出了属于人类的怒吼！ “我！玛莉卡修女的儿子！弟弟妹妹们的兄长！菲奥莉娜的丈夫！哈利和赫敏的挚友！霍格沃茨的学生！我是出生便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是……彻头彻尾的人类！” 欧姆拼尽全力，将所有的灵魂、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思想，在没有丝毫灵能帮助的情况下，凝聚成了一枚和普通人全无二致、甚至虚幻到近乎透明的拳头！ “你这他妈的邪神！就给我好好感受吧！这就是人类的勇气！这就是人类的精神！这就是人类的赞歌！接招吧——” 灵能转动零匹力量·人类之拳。 这渺小到可怜的拳头冲天而起，带着一往无前、鲁莽冲动、玉石俱碎的勇气，朝着恐虐倾轧下的庞然指尖，悍然撞去。 “狂妄！！！”恐虐的巨声将天空中的乌云震碎，“你！不是祂！！！” “我！就是我！”欧姆的怒吼渺小而坚定，“我是，欧姆·弥赛亚！” 两者悍然相撞，没有哪怕一丝声音，没有绽射出半点光华。 欧姆的灵魂，被彻底湮灭。 ———— 欧姆眨了眨眼睛，全身猛然颤抖了一下，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而完整的身躯，然后快速转头张望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站立在一片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云雾之上，四周都是明亮而不透明的雾气，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将其穿透。 而自己最后的记忆……只有那越来越近的遮天巨指，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抬起手掌，欧姆仔细观察自己手掌上的每一处老茧，每一道疤痕，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死了吗？那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咯？” 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事实已定，欧姆内心也没有多少抵触的情绪，只是觉得没有将现世的邪神弄死，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真抱歉，把如此沉重的负担，妄自放置在你们的肩膀上，我这个兄长，当的实在是不合格啊…… 但是，既然我上了天堂，那我一定可以见到自己的玛莉卡修女了吧？ 妈妈，不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要是上帝那个老混蛋，敢因为你不是纯洁之身而将你放逐进地狱，我就一定要踢爆他的卵蛋，然后从天堂上跳下去找你！ “真是不错的想法。可惜很遗憾，恐怕你的设想，在短期之内是无法实现了。” 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欧姆的思绪，他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古铜肤色、面貌普通、蓄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正站立在自己的身后。 这个男人的身高和欧姆相仿，只是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他不曾拥有过的沧桑和淡漠，似乎已经看尽了世间万载岁月沉浮，再无任何可以激发他兴趣的事物。 除了——欧姆。 男人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扯出一丝微笑。他坦诚地直视着欧姆那流露出怀疑神色的双眼，说：“我就是你，而你不是我。我们共同存在于一副躯体之中，却又不存在于同一时间线内。你是欧姆·弥赛亚，而是我……是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