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赌斗(1/1)
临近周岁宴,宫宝森也越发的忙碌起来,每天都要招待许多慕名而来的武林同道,李存义也免不了要帮着应酬一下。 这样一来秦浩自然也就闲下来了,毕竟他年纪还太小,李存义还是希望他把精力放在增长拳力上,免得被外物迷了眼,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马三这几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找秦浩,向他求教拳术。 对此,秦浩倒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现在的马三还是值得挽救一下的。 “秦师弟,你的拳为什么这么大力量?”马三一改之前的傲娇,此刻低眉顺眼的像个小媳妇,规规矩矩的,虽然喊的是:师弟,态度却完全是对待:师兄。 “我天生神力。” 面对秦浩轻描淡写的回答,马三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苦笑着道:“难道后天就没法补救了吗?” “倒也不是没有。” 马三立马来了精神,讨好的给秦浩倒上一杯热茶。 秦浩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你平日里练功时间是怎么分配的?” “就是师父交代的,每天早起一个半时辰练桩功,晌午开始先练半个时辰石锁,然后练一个时辰形意拳,师父说我骨骼还没长齐,一天只能练三个时辰。”马三一五一十的回答。 一天六个小时,运动量肯定是够了的,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也是大多数传统武术面临的问题,那就是注重桩功步伐的训练,却轻视针对增涨肌肉、爆发力的训练。 当然,并不是说桩功不好,相反,练习桩功是很有必要的,纵观传统武术跟现代搏击术的对抗,很明显的一点,在步伐上,传统武术其实是不吃亏,甚至占据很大优势的。 但是,传统武术太注重步伐的运用了,总想着自己可以躲避对手进攻的同时用最小的代价击倒对手。 然而,现实却是,现代搏击术注重肌肉力量的锻炼,人体肌肉含量高所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力量的增涨,抗击打能力也会随之增涨。 往往是,传统武术打了对手好几下,可对手完全不为所动,而对手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进攻方式,但是又快力量又大,一拳就要你命,这还怎么打? 所谓一力降十会,现代搏击术就是用最简单粗暴的速度跟力量打你,什么四两拨千斤,你得先有千斤力才能用四两力去拨动千斤,否则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要怎么锻炼才能快速增涨那个什么肌肉力量?”马三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秦浩的话像是对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这是他从未接触到的领域。 “很简单,吃跟练”秦浩说着就把一些锻炼肌肉的方法说了一遍。 马三记得很用心,生怕自己记错了,等秦浩说完,还复述了一遍,回头自己拿着纸笔写了下来,还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枕头底下,生怕被人看到。 从那天开始,马三就改变了之前的锻炼方案,每天只花半个时辰练习桩功,然后花一个时辰锻炼肌肉,下午才开始练拳。 虽然过程免不了痛苦,肌肉增涨本质上就是破坏原先的肌肉纤维组织,再补充足够的蛋白质,使其中的肌肉纤维变得更粗,那种撕裂感是不可避免的。 但马三却丝毫没有叫苦叫累,相反还十分享受这个过程,虽然由于时间太短,效果并不明显,可他见到秦浩跟他训练的方式差不多,只是在重量跟频率上更高,心里有了目标,这点苦自然也就不叫苦了。 腊月初七,宫若梅的周岁宴正式举行。 作为东北武林当之无愧的“扛把子”,这次宫宝森给女儿办周岁宴,东北方方面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很多大人物虽然没有亲自来,也派了代表。 比如“张大帅”就派了自己的下属送来了一份贺礼。 “辛苦梁副官了,张大帅日理万机的还记挂着小女周岁宴,实在是让宫某心头惶恐啊。”宫宝森拉着一位年轻军官的手,一脸的情真意切。 梁副官笑呵呵的道:“宫先生说的哪里话,张大帅这可是交代我一定代他问声好,若不是公务繁忙,大帅还说要亲自来喝上几杯呢。” 花花轿子人抬人,一众宾客见位高权重的张大帅都对宫宝森如此礼遇有加,自然是更加客气了。 就在宫宝森满脸笑意准备把一行宾客迎入前厅时,门口却传来一阵骚乱,其中还掺杂着人的惨叫声。 宫宝森脸色一变,正待叮嘱老姜出门看看,却见一群身穿武士服的日本人冲了进来。 老姜见状伸手摸向刀把,怒喝道:“今日宫家办喜事,恶客退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群日本武士,手持武士刀,挤开人群后分列两边,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见到来人,在场的宾客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家伙怎么来了?看这架势是来寻仇的?”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这日本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黑龙会的更是坏得流脓。” 宫宝森看清来人样貌后,给老姜递了个眼色,老姜黑着脸闪到一边。 “田奈良田,今日是小女的周岁宴,若是来喝酒的,宫某自当奉若上宾,若是来捣乱的,可别怪宫某招待不周。” 田奈良田一阵冷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井水不犯河水,原本我这河水也不想犯你的井水,可你指使你的弟子杀了我黑龙会两名武士,我今天来,就是找你要人的!” 宫宝森闻言脸色大变,随即看向身边的一众弟子,其余弟子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唯有马三眼神有些闪躲,不由皱了皱眉。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宫宝森只是装作没看见,转头对田奈良田道。 “你说我徒弟杀了你的人,有什么证据?” 田奈良田一招手,两名日本武士架着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黑脸汉子直接丢在了雪地里。 老姜气得大骂:“我看你们是存心来破坏我家姑娘周岁宴的!” 传统文化当中,办喜事见血那是不吉利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挑衅宫宝森,乃至整个东北武林。 宫宝森还没开口,一些与他交好的武林人士就忍不住了。 “森爷,既然他不讲规矩,那就把他们打出去。” “没错,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咱也让这帮小日本子见见血!” “早就瞧这帮小日本不顺眼了,干他们的!” 就在此时,梁副官却对宫宝森道:“宫先生,如今日本人早已今非昔比,还是不宜妄动啊。” 宫宝森眉头深锁,叫住众人,走到人群面前对田奈良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奈良田一把揪住黑脸汉子,用半生不熟的东北话说道:“把那天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放过你的老婆孩子,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马三怒冲心头起,骂道:“小日本,我日你祖宗!” 黑脸汉子朝着马三磕了好几个响头,痛哭流涕:“三爷,我对不住你啊,他们抓了我老婆孩子” 黑脸汉子断断续续说着那天马三跟两个黑龙会武士起冲突的过程。 一旁的武林人士都暗暗替马三叫好,这些年日本在东北的所作所为,早就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马三这也算是为他们出了口气。 “打得好,就该教训这帮混蛋!” “就是,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咱们中国人的地盘上撒野。” 然而,一旁的梁副官闻言却是脸色大变,走到宫宝森身边低声道:“宫先生,这事可要慎重啊,日本人现在势力很大,张大帅也很为难啊。” 宫宝森一听就明白,梁副官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得罪日本人。 可是,不说马三是他的关门弟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半个儿子差不多,就说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要是就这么把自己徒弟交出去,以后他还怎么在东北武林立足?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位大叔只能证明马三的确跟黑龙会的两名武士起过冲突,并不能证明是他杀了人,我说的没错吧?” 宫宝森顺着声音望去,不由眼前一亮。 马三原本已经有些乱了阵脚,听到这话立马浑身一震:“没错,那天我的确是跟他们交过手,但后来就回家了,那两个日本浪人天天惹是生非,谁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了,这事可不能赖在我头上。” 一众日本武士闻言一阵叽里呱啦的日语输出,站在宫宝森这边的武林人士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帮小日本是在骂人,顿时也回骂了过去。 一时,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田奈良田其实压根就不在乎两名日本武士的死活,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好几天,他特意挑在今天来闹事,根本就是想借助这个事来给宫宝森点颜色看看,一旦宫宝森顶不住压力交出弟子,他就能落了宫宝森的面子,让整个东北武林蒙羞。 退一万步,这官司打到张作霖那里,张作霖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只要人到了他们手里,有的是方法让他认罪。 “我以为中国人是最讲规矩的,没想到居然任由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让人大失所望!”田奈良田故作叹息道。 李存义见田奈良田居然讽刺他徒弟没资格在这说话,于是一阵冷笑:“我们中国人自然是讲规矩的,这是我徒弟,论辈分在座的不少人都得喊他一声师弟,他要是没资格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狺狺狂吠!” “哈哈,李老爷子说得没错,他的弟子我得喊师叔,当然有资格在这讲话了!” “就是,小日本学了一点中华文化的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实际上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田奈良田目光尖锐的看向李存义,身边一个日本武士低声用日语说道:“这人叫李存义,在整个北方武林拥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曾经担任过中华武士会的会长。” “哟西,看来今天我算是来对了!”田奈良田闻言不惊反喜,黑龙会表面上是个民间组织,实际上却是日本为将来侵华埋下的一颗暗棋,指责就是利用非官方组织的身份,干一些日本官方不方便干的事情。 比如刺走私、暗杀、搜集情报、贩运鸦片,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打击中国人的自信心。 击垮对方的武林高手,就是其中的一种手段。 田奈良田冷哼一声:“即便是没有他直接杀人的证据,但他打伤了我们黑龙会的武士,也是导致他们被杀害的重要原因,这件事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宫宝森知道今天这件事是无法善了了,沉声问道:“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你的弟子打伤了我们黑龙会的低阶弟子,胜之不武,我们重新打上一场,看看是你们中华武术强,还是我们日本武术厉害!” 面对田奈良田的挑衅,一众武林人士都沸腾了。 “小日本,我一个就能打你们全部!” “宫先生就跟他们打,我们全力支持你!” 见群情激奋,宫宝森正要答应,梁副官又将他拉到一边:“宫先生,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啊” 宫宝森这回并没有犹豫,冲梁副官拱了拱手,掷地有声的说道:“日本人已经下了战书,我若是不接,还有何面目再当这东北武术协会的会长。” “好,战书我接了,不过今天是小女周岁宴,三天后咱们再设擂台比斗!” 田奈良田眼珠一转:“可以,不过既然时间你们定了,规则必须得我们来定!” “什么规则?” “三天后,我们双方各选三名弟子,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 一听这个规矩,不少武林人士就不干了。 “一帮孩子有什么可打的,要打跟你们爹打!” “就是说,你们这帮小日本叫嚣得这么厉害,结果就只敢缩在小孩子后面吗?” 田奈良田冷笑道:“年轻一辈才是未来的希望,怎么难道你们年轻一辈连三个能打的都凑不出来吗?” 宫宝森眉头紧锁,他知道田奈良田设立这样的规矩,必定是有所依仗的,正犹豫不决时,李存义却对他道:“师弟,就按他的规矩,跟他们打!” “好,三日之后,我们擂台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