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容不下她的家(1/1)

她哪里知道,是自己男人害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人家态度能好才怪。 林晓梦已经把他们一家都恨上了,准备搞事情。 严丽君回家还悄悄问了许怀玉,怎么隔壁大嫂看她像看仇人似的,眼神瘆人的慌。 许怀玉心里一个咯噔。 对于林晓梦,之前他并不觉得愧疚,不就是一个孩子嘛,反正还没出生,再怀一个不就是了。 但现在他初次感受到当父亲的感觉,心里那种期待和盼望,妙不可言。 他终于可以感同身受林晓梦失去孩子的难受劲,开始害怕起来,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太冲动。 严丽君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万一林晓梦对她下手,给自己小产的孩子报仇,那可怎么办? 许怀玉不禁开始阴谋论。 他最后只能把自己为了保护母亲“不小心”踢了大嫂一脚的事情,告诉了严丽君,并叮嘱她一定要小心大嫂,保护好孩子。 严丽君这才明白这中间的缘故,她是觉得当时大嫂看她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恨意在里头,还纳闷,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故事。 她开始警惕起来,生怕自己上林晓梦的当,害了孩子。 林晓梦本来也跟她没什么交集,就暂时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夺走她的福运。 严丽君虽然无辜,但是只要是跟许怀玉有关的,她都要一起毁掉,才能解恨。 好不容易熬满一周的婚假,总算可以逃离老许家回城里上班了。 因为许怀玉伤了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干活,他本来就是又懒又馋的,大师傅看不上,厂里后厨缺人,就重新找了人顶上去。 之前他伤了脚的时候,许怀志去帮他请假,大师傅就委婉的提出干脆不要来了,于是他现在又成了无业游民。 严丽君也是现在才知道的,这也没办法,谁让许怀玉伤了脚上不了班呢。 她要是再不上班,这个家的生计怎么维持?现在除了还和父母混在一起吃喝,其他的都要靠自己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必须去上班。 严丽君一直是个要强的姑娘,她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把日子过好,过得比大弟好,证明给父母看,他们押错了宝。 所以婚假结束以后,她很快就回了城里上班,骑着许怀玉的二八大杠,后面带着自己的行李,还有那口借来的皮箱子。 出来的时候,刘桂芳得知她这口箱子竟然是严父借来给她充面子的,直接骂开了,很难听。 “你们严家真是太抠搜了,说是城里人,狗屁!比我们农村人还抠搜,我嫁闺女的时候,没要彩礼,还陪送了嫁妆呢。 你们倒好,彩礼彩礼吞了,一床旧被子几身旧衣服,就把人打发了。 我原想着好歹还有个箱子,现在这破箱子也是借来撑场面的。 合着你爹妈啥也没给,就给做了一身新衣服就把你打发了?” 严丽君一路上一边擦眼泪一边骑车。 刘桂芳骂的那些话还是伤着她了,很难受,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被父母放弃,被人指责。 到了婆家,这些伤心事还要被婆婆拿来攻犴,她也想有父母疼爱,在背后撑着,可惜从始至终她只有一个人。 她甚至羡慕许美玲,虽然人丑了点,还有点缺心眼,但是她爹妈是真心在为她考虑的。 不像她… 严丽君回了趟娘家。 这是她嫁人以后第一次回家,借着还箱子的事情,她也想看看家里人怎么样了。 上次刘桂芳过来讨要彩礼,他们应该很不高兴吧? 是姚红娟来开的门。 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闲着,其他人不是出去上班,就是忙着想办法挣钱去了,毕竟马上就要坐吃山空,还欠着姚红娟一笔钱呢。 “你找谁?” 严丽君打量了两眼这个新出炉的弟媳妇。 她真的好幸福。 家里父母疼爱,又遇到大弟这种没什么本事,但也不会打骂欺负人的男人,公婆给她兜底,她自己也足够疯,大家都怕她。 姚红娟见她不回答,一边准备关门,一次边说:“走错了吗?” “我是严丽君。” 这话一出,姚红娟直接在原地愣了几秒,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大姑姐? 婚前因为种种原因,也碰不到,她还没见过严丽君。 不过她对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可一点不陌生,说难听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她非要三转一响,严丽君也不会为了给弟弟挣彩礼,匆忙把自己嫁了,再喜欢许怀玉,好歹也会考虑考虑实际情况。 非要深究的话,她和严向东的婚姻其实是这个大姑姐成全的。 推己及人,如果她自己的爹妈为了弟弟妹妹,把她草草嫁了换彩礼,她肯定都要气疯了,非把天捅个窟窿不可。 可是当她变成受益人,又照单全收,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性都是自私的。 “是大姐回来了呀!”姚红娟也就愣了一瞬,马上挂着标志性笑容问:“你吃了吗?我刚刚做了点大碴子粥,一起吃点啊?” 姚红娟一边说,一边请她进来。 严丽君摇摇头,跟她进去以后打量着屋里没人:“家里人都不在?” “嗯,都出去了。”姚红娟还是挺会来事的,随手从保温壶里给她冲了一碗红糖水递过来。 严丽君半是错愕,半是失落的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她现在回娘家,已经变成了客人,不再是主人了。 喝了水,严丽君也不多待,指着自己带过来的皮箱跟姚红娟说:“这是之前借人家的皮箱,我带回来了,你跟爸妈说一声。” 姚红娟没想到严丽君连结婚用的皮箱都是借别人的,瞬间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点点头。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人血馒头了,突然感觉自己做的太过分,把人家都逼到这一步了,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你放着吧!我知道了。” 严丽君径直走进自己从前住的屋子里收拾东西,她从今天起要去住宿舍,娘家恐怕是住不得啦。 没想到自己熟悉的屋里已经大变样了,属于她的东西被打包在一起堆在角落里。 炕上堆满了一些贴着喜字的杂物。 看来这个家是一天也容不下她了,呵呵。 姚红娟赶紧跟进来解释:“这是我娘家陪送的嫁妆,还有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房间里放不下,就先放在这里的。 大姐,你回来住的话,我收拾收拾给你腾地方?” 越解释严丽君越难受,索性眼不见为净,一把拎起属于自己的包裹就走。 想想也真是可悲,她待了十多二十年的家,现在不属于她了,处处都充满陌生。 “不用你腾地方,该我给你们腾地方才是。”心像漏风似的,拔凉拔凉。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姚红娟追出来:“大姐,你不住家里吗?这是带着行李要去哪啊?” 婆婆回来知道又该发作了。 “我住宿舍去,给你们腾地方,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弟媳有心机着,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呢。 姚红娟确实是故意的,她把自己的嫁妆堆在严丽君床上,又把她的东西打包放在地上,就是为了逼她离开严家。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大姑姐长期住在自己家里,一方面是吃喝花用亲人之间不好明算,他们就吃亏。 另一方面,长期住一起矛盾也多。 她担心有严丽君在,婆婆一看到她,就想起彩礼的事情,这一篇就翻不过去了。 严丽君主动走人最好了。 姚红娟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一副不舍的样子:“大姐,你这就把我想的太坏了,我巴不得你回来住呢!爸妈也能高兴点。 外面哪有自己家里舒服,你还是回家来住吧。” 严丽君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你少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谁不知道谁?我走了给你腾地方,你巴不得呢。”严丽君见她还在演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出来了。 这时候,严母突然回来了。 她早上出门去跟人糊火柴盒挣俩钱,今天货不多,一会就弄完回来了。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大闺女。 平时天天在身边晃,突然这么久不见,其实还怪想她的,但想起许家人的事,她又高兴不起来。 严母板着脸问:“怎么!舍得回来了?这大包小包的,是要搬家不成?” 女儿回门那天没回来,她等了一天,生怕她在老许家吃亏,结果她这么久才回来,一回来就收拾东西出门,严母不高兴了。 严丽君也是个犟的。 “我给你们一家人腾地方,免得耽误你们相亲相爱,反正我从来都是多余的!”她也正在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和你爸怕许家人为难你,硬是逼着你弟媳妇儿把缝纫机给你送回去了。 回门那天在家里等你一天,不见人影。 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 “如果不是我婆婆上门来闹,你们会送回来吗?早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去许家,经历了什么吗?老许家的人逼着我去把东西要回来,还要打我! 所有人都像看猴子一样看稀奇,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农村人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把女儿的彩礼全部给儿子留下娶媳妇儿,我这辈子,毁了!毁了! 闹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回门?你们关心过我的死活吗?”严丽君委屈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 “…” 严母不说话了,她知道女儿说的是事实,没脸再狡辩什么。 严丽君也不是真的想对她诉苦的,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有些东西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以后她会自己扛。 说完她擦干眼泪提起自己的东西就出了门。 严母也默默流泪,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妮儿!妈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行,别这样戳妈的心窝子,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仇怨。” 严丽君狠狠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