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兰修仪(1/1)

太后瞧皇后一眼:“华儿晓得此理就好,妃再风光又如何?华儿在一天,便是皇后。对了,沈氏的晋位旨意怎地还未下来?” “得知沈氏有孕时,儿臣便在操办行宫事宜了,礼部分不开心给沈氏办礼仪。来到行宫,礼部得挑位置挑时日,儿臣也把晋位之事告诉陛下了,但陛下那还未给答复。想来,许是等这事儿结束,再同月兰一起吧。” 太后笑:“华儿说这话自己信?沈氏虽是太后,到底也压不着哀家一头。” 皇后叹气:“话虽如此,可姑母为淳祈帝殚精竭虑,我楚家更是为陛下身先士卒,陛下践祚,沈氏生养之恩只占其一,却平白叫她们那破落户风光门楣。” “好了,她到底是淳祈生母,若能成气候,哀家还能留她至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华儿也得把人当母后瞧。” “侄女省得。” 淳祈帝以为这事查不出个所以然了,就要给事打上句号。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刑检司真要办事的时候不能对不起皇帝麾下的名头。 王振提了个人来见淳祈帝。 要说销雪遇难这事,合欢散是在那太监巾帕上确认的。 可咱上帝视角,早先就说了,销雪在去秋荷殿路上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那药,并非合欢散,销雪也摸不定是什么。 且宴上人多眼杂,器具经手的人也多,谁也不晓得是下在酒里,还是抹在碗杯沿,又或是在哪个菜肴里。 菜肴更换不停,从销雪昏迷到醒,这般久的时间,幕后之人定是把一切处理干净。 指不定,是在销雪离席后就处理干净了。 毕竟,酒洒了,东西就得重新上。 故,等淳祈帝来了,围了东西式样,也迟了。 若销雪有异议,还能说是喝酒喝迷糊了,又或者是被几种药弄得精神错乱了,还有销雪无中生有之嫌。 可销雪是个硬骨头,她偏要说,还是仔仔细细和王振说的。 可王振到最后也只抓得了一个太监而已。 淳祈帝听了太监的话,沉默了很久,叫王振退下后,淳祈帝对着奏折批批停停,大多时候在发呆,就这样一个人在龙椅上坐了个把时辰。 淳祈帝下旨了:“皇后掌管宫权,却叫逆贼横行,妄图刺杀宫妃,是失责,罚俸半年,宫权暂移交给宁贤妃二月。” “月兰妃操办宴席,行事疏漏,给了逆贼行刺之机,闹得后宫人心惶惶,是一过;月兰妃御下无能,无察婢子同逆党勾结,以至扰乱宫序,是二过;月兰妃不辨清浊,为罪奴求情,致使皇胎虚弱,是三过;朕念月兰妃有孕在身,又伴朕多年,故只贬为兰修仪,罚俸一年。” “沈充媛有孕在身,淑慎性成,晋修媛位。” 饶是见多识广的江海都被这旨意吓着了。 虽说意充仪是遇害了,但到底没叫贼子得逞,且这事儿全在秋水宫发生,如何要苛责皇后去? 更何况,如今的皇后颇得淳祈帝信赖。 而月兰妃三过便降了三级,要说三过行,说是一过也行啊,且淳祈帝说的罪过也有夸大之嫌啊,怎么就至于降位兰修仪了。 但要淳祈帝说,月兰是罪有应得,而皇后也不全然无辜,一来皇后把这宴会交给月兰存的心思且不必提;二来宫里有逆党,发生这般事,皇后既是后宫之主,就是失责;三来,若不罚皇后,如何显得月兰罪过深,不把宫权交给宁贤妃,又如何叫月兰安生度过危险期? 皇后与月兰积怨已久,是他都晓得的事情啊。 总之,这般,对后宫,对前朝,对他的感情,对小嫔妃的交代,都好。 淳祈帝下旨,满宫哗然啊。 销雪听得旨意,也沉默了许久,她确定了,原来,这事真是月兰妃,不,兰修仪做的。 见销雪发愣许久,鱼尾问:“充仪,陛下这般重罚月兰妃,又昭告天下是逆党行刺,充仪不该松快些吗?” 是了,行刺二字把事情的性质全然改变了,无碍销雪名声,反倒叫销雪形象有了几分光辉在。 “傻鱼尾,若陛下没捉到些真相,如何会叫他怀胎二月仁病弱的爱妃连降三级,又褫夺一个封号呢?可陛下捉到了真相,却并未公之于众,又如何不是在保护徐氏呢?本宫是九死一生挺过来,这真是给本宫一个公平的交代吗?” 鱼尾听着这话,颜色便暗淡下去:“陛下同兰修仪到底有着多年情分。” “是啊,你想本宫入宫已有三年,那兰修仪陪在陛下身边也将近十年了啊,这般久的时日陛下恩宠不减,如今却是连降三级,无端没了脸面。所以,情爱有多重,本宫又何去何从?” 鱼尾这下是愣神了:“如此,按充仪说,陛下如何都不算对了?” 销雪摇头:“他想两全其美,但事已至此,又如何皆大欢喜?归根结底,是他最看重自己心里的平衡,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 鱼尾沉默许久,终于看向销雪:“是郡主贪心了。” 销雪自嘲一笑,把玩着淳祈帝刚送来的手串:“是啊,身为局中人,逃不脱一叶障目。幸而,这伤挺疼的。” 差点啊,她要沉溺在淳祈帝这几日的温情之中。 所以啊,不怪徐瑶光她这般行事了。 她云销雪尚且未被独宠便差点迷了心神。 而浸淫后宅宫闱数年的徐瑶光,享受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荣恩,又如何能叫她和她周边的人不嫉恨不自得不锁在信息茧房中迷失心神? 能不失心智地布谋这样的局已然不负徐家才女之名了。 故此,我们可知: 在淳祈帝看来徐瑶光问他信任是愚蠢,是一年不如一年。 可在徐瑶光看来,他淳祈帝的信任才是一年不如一年! 扯远了。 销雪是这样的反应,那徐瑶光呢? 兰修仪啊,去紫宸宫求见淳祈帝了。 淳祈帝瞧着兰修仪一脸委屈,头疼道:“暑热,爱妃不待在宫里好好养胎,寻朕做甚?” 奴仆给兰修仪搬来椅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