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顶风上坟（1/1）

这是一个风雪掺杂的正午时分。 抬起头来，看不到日光。 东北的天并非晴朗的天，这里的人们其实也不喜欢这种鬼天气。 刮大风，下大雪。 在这样的一片风雪之中，奇塔河这座小城终于干净了。 这是两辆三菱的越野车。 前面这辆车，开车的人是吴迪。 坐在副驾驶的人是徐海洋和元宝。 他们三个人的车上装满了祭奠用品。 都是亲手叠好的金元宝和银元宝。 而在他们的车后，也跟着一辆大越野。 开车的人是刘向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则是刘大个。 后排座位上是小聪聪与冯媛媛。 这辆车的空余位置也都摆满了祭奠用品。 这是他们一家人独一份心意。 他老刘家的坟地建设在半山腰上。 那个地方或许真的有啥说道。 的确是被四面环山围绕，却不见水源。 这里是一片死地，从风水的角度来说，缺少了某些东西。 小北他们把车子努力的往里面开。 可这风雪太大，路也不好走。 开到了山脚附近的一所小房子旁边，这车就停下了。 小房子不是人住的，里面装的是高压电，这是电力部门单独放置的一所小房子，里面都是设备。 小北他们把车停在了这个房子的门前。 几人这就下车了！ 东西太多，风雪太大。 以至于还没有开始往前走，一袋子金元宝就被大风给刮飞了。 小聪聪见状，赶忙冲了上去。 他一个孩子，还是挺灵活的。 好不容易才把这一袋子金元宝给取回来。 这风雪未免太过骇人了一些。 眼前的这条山路，让所有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刘大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想要下车，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站稳。 他很郁闷。 自己这下子真的成了累赘。 “大哥，，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你就先别下来了！” “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先歇着，睡一觉吧！” 小北只能这样安慰刘大个。 刘大个听后尴尬一笑，并没有说旁的。 他变了。 那个蛮横无理的刘大个，终于学会了平静待人。 少了一个刘大个，对于他们的行程并无太大的影响。 不如说他们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每个人都拎着一大堆的东西。 就这样往山上爬。 这里就是字面意思的爬上山。 这雪太厚实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的这条路很危险。 若是盛夏时节，山路好走，他们从这个位置出发，至少也要半个多钟头才能上山。 可今天，大风大雪还有大雪壳子。 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 对于他们这样的成年人来说，这很不容易。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更是不易。 很多地方的雪，厚的都能没过小聪聪的大衣。 最厚的地方，也有一米多深。 就这样，他们不敢慢走。 甚至于不敢掉队。 这里太危险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 足足花费了两个多钟头，走错了一次，这才来到了半山腰的这处坟地。 坟地还在。 并且没有多少积雪。 可能因为这里是风口的缘故，这片平台上的积雪都被吹到了山脚下。 终于到了。 每个人的脸上不见什么悲伤的情绪，大伙反倒是都很开心。 虽然脸被冻得通红，可心是热乎乎的。 这种感觉，应该叫做成就感吧！ 小聪聪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可这一次的经历，或许会让他铭记一生。 直到跪下的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亲爹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整整一年了！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这一年，小聪聪长高了许多，可刘东子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望着刘东子的墓碑，小聪聪没忍住，止不住的开始哭泣了起来。 他哭的真是太伤心了。 对于这个孩子而言，亲爹的离世，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消弭的痛。 他已然无法冷静了。 风太大，这里其实很危险。 要想烧纸的话，就要挖一个大坑。 这里都是雪。 必须要挖坑烧纸才行。 这么多的东西，也不好摆弄。 他们一家人在这戴着手套一个劲儿的扒拉着。 总算是扒拉出了两个大雪坑。 刘东子的父母就葬在这里。 而刘东子的坟就在他的前面。 一家人这时候全都跪了下来。 一边烧纸，一边失声痛哭。 家里人的心情真的在这一瞬间就变得特别悲伤。 不过这说来也奇怪了！ 旁边的林子是大风大雪，到了他们的坟地这边，风势反倒是变小了许多。 地上的这个大雪坑里面都是烧的大黄纸。 这些大黄纸把这里的冰雪融化了不少。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地方的冰雪就都变成了黑色。 他们带了好多的东西。 烧了好半天才算是完事儿！ 烧完这些东西之后，他们还有一件事。 就是把这个大坑给平整一下。 这里毕竟是林区，这么大的风，如果真的着火了，也是麻烦事儿。 几个人就开始挖地，完事儿一直在这挖东西。 这时候小北就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 耳边胡潇的风声之中，好似掺杂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这··· 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北有些迷茫了起来。 他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感到了十分的紧张。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他不禁回想起了一个人。 或者说是四个人。 就在他的脚下。 黄老残他们也快死掉年了； 小北的内心格外的紧张。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也是一个有风有雪的日子。 小北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这时候小北的背后被吓出来一身的冷汗。 他必须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可冯媛媛和小聪聪的情绪还是没有缓过来。 这对母子还是依旧沉浸在伤伤痛之中，无法自拔。 “走吧！” “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一会，不好下山了！” 小北只能这么开口！ 他也不愿意打断这对母子； 不过这时间真的不早了。 这个时间，天短的特别快。 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回到勃利县才行。 这一来一回的，赶上这个鬼天气，路也不好走。 就算是今天，这一趟旅程都要四五十分钟。 更别提那时候还是一九九八年了。 二十多年前，那条路只比现在更难走。 如果耽误时间，就封路了，他们就只能留在奇塔河这边。 可小北根本就不敢带着家里人留在奇塔河。 奇塔河已经不是他们老刘家的地盘了。 在这个奇塔河，他们老刘家没有一点儿排面可言。 随着刘东子的去世，老刘家在奇塔河，也就只剩下了荣哥这一波兄弟而已。 就这样，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了！ 这些人真的是太现实了！ 这下山的这条路，走来走去，也是迷迷糊糊的。 寻常天气还好，这种恶劣天气下，他们下山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小北他们开车赶紧往回走。 结果回去的时候，这车子还陷入了大坑里面。 这也不怪小北他们。 风雪太大，把路面给飘成了一个平面。 一层雪下面根本就辨别不清楚哪里是大坑。 得亏 小北他妈呢开的是两辆越野车。 这就一个在前面牵引，一个在后面拉车。 就这么着，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时间不等人。 不下雪的话，这天色还有几十分钟的工夫才能黑下来。 可今天下了大雪，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顺利回到勃利县了！ 这种天气，本来就难走，更何况是黑天了。 于是小北他们就开车朝着荣哥那边冲了过去。 这一趟过去还能顺路看看小杰。 对于小杰这个人，老刘家人没有一个怪罪他的。 虽然当年是他走漏了风声，害的刘东子遭难。 可小杰也为此付出了坐轮椅的代价。 换句话说，小杰不欠他们老刘家的。 不过这件事一直困扰着着小杰，他的内心根本过不去这一关。 小杰总是觉得自己害了刘东子。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倒是小北他们心里都觉得小杰很可惜。 到了荣哥这边之后，自然是好生招待。 大鱼大肉的，整的那是相当的丰盛了。 冯媛媛看到这些兄弟之后，心里其实感觉非常的踏实。 刘东子虽然不在了，可这些兄弟对自己反倒是更加的尊敬了。 小聪聪虽然没有了父亲，可这些叔叔大爷的对他还是跟从前一样照顾。 刘东子瘫在床上的时候，这群人也是没少照顾他。 想到这里的时候，冯媛媛倒是觉得自己蛮幸运的！ 就这么耽搁了一天晚上。 却没想到，这一宿一直在下大雪。 风雪交加，越来越大。 奇塔河到勃利县的这这条路直接封上了。 他们被困在了奇塔河的郊区。 那个地方其实也说不上是啥郊区。 距离市区也不算太远的距离。 一家人待在荣哥这边其实多有不便。 这里的日子过得其实不咋好。 因为荣哥他们生活在村子里面，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太方便。 不过这里很安全。 这天下午的时候，风雪稍微停下了一点。 小北开车带着冯媛媛一起回到了市区。 他们两个回去的目的是为了看看奇塔河老家的房子。 冯媛媛决定把那套房子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