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线索（1/1）

翌日清晨，元曦早早起身来到小厨房。 正是做早点的时候，下人们各忙各的，见她生面孔又气质不凡，想应当是昨日上头交代下来的夫人娘家的客人。小公子走丢，夫人往日待他们宽厚，如今却日日郁结，有人能来哄好夫人，他们自是万分感激，因此也没有人约束她。 厨房的管事王嬷嬷闻风而来，生怕怠慢了夫人的亲戚。 “元姑娘早，到小厨房来，可有什么指示吗？”王嬷嬷长得很喜庆，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做厨房的自然心宽体胖。 “可有什么糕点吃食吗？例如绿豆冰糕之类的？”元曦眉眼弯弯，加上年纪并不大，问吃食的时候着实像一个饿肚子的小姑娘。 王嬷嬷一跺脚：“哎哟，姑娘诶，这一大早哪能吃冰糕啊，得闹肚子。奴命人给你做些梅花糕或桃花酥，可行吗？” 元曦摆摆手：“不可不可，就想吃绿豆冰糕，听说郡守府的绿豆冰糕一绝！” “那是，我那媳妇儿与云心斋的蒋师傅师出同门，她的手艺，可不是我说，与任何糕点师傅相比，都不遑多让的。”说起自家儿媳，王嬷嬷一脸骄傲。 元曦一脸惊喜：“那我可有口福了！” 王嬷嬷却道：“真是不巧，我那儿媳的娘最近身体不好，她哥又是个没娶亲的，得她去照顾一段时间，还未归呢！”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元曦神色黯然，“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统共告了十天假，应当这几日就回来了。” 元曦点点头：“那现在可能做什么别的好吃的，能同绿豆冰糕媲美的么？” 王嬷嬷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姑娘可吃得惯咸口的点心？最近厨房来了个新厨娘，做的肉酥糕味道十分不错，刚刚出品，是北方的点心，主子们还没尝过的，姑娘也帮我们尝尝，给些意见。” 来小厨房寻吃的，却什么都没吃，也容易惹人生疑，元曦便点点头。 “张厨娘，将你刚做的肉酥糕端来。” 被唤张厨娘的女子将一盘裹着金黄肉松的糕点呈上。 元曦拿起一块尝了下，肉松酥香，糕点绵软，蛋香溢满口齿间。虽是咸口糕点，吃起来却并不觉得味道突兀。 “果然好吃。”元曦真心称赞，却见张厨娘一直低着头，即便是听到她的称赞，也不敢将头抬起，只闷闷地哼了一句“多谢贵人夸赞”，声音细若蚊鸣。 瞥见张厨娘半边脸的伤疤，元曦了然。 元曦没有多吃，客套几句便离开了小厨房。 又在府中仔细打探，未在府内发现诸如小洞之类的小口，她更加确认胡彦行是被人带走的。 府里探不出什么线索，元曦打算到街上瞧瞧。 胡郡守治理有方，东江郡商贸繁华，街道上熙熙攘攘，商铺林立。 元曦径直走到云心斋，想买些绿豆冰糕，却被掌柜告知冰糕卖完了。 她只好转身离开，却在出门的瞬间，又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道长，又见面了。”宋楚渝还是那副温和敦厚的神情。 元曦不敢大意，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瑞王殿下。” “道长也是来买点心的么？”宋楚渝并不介意她的拘谨。 “来买点绿豆冰糕，但没有了。”元曦一点也不想跟他套近乎，说完便行礼离开。 宋楚渝敏感捕捉到她的戒备，也不说什么，只目视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便转身进了云心斋。 掌柜为他挑起帘子：“王爷，主子已在里间。” 宋楚渝还是那张和善的脸，点点头不语，大步流星迈了进去。 掌柜将他引进里间便自行离开。 见人走了，宋楚渝换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径直坐到屋内蓝袍男子对侧。 “又摆出一张臭脸。”蓝袍男子眼神戏谑，语气装作十分不满。 宋楚渝没有回应，自己倒了茶，淡淡问道：“有线索了么，是谁去祭拜镇国公？” 蓝袍男子正色：“你记得镇国公府那个小公子么？” 宋楚渝手顿了顿：“方祯宁？” 他有点印象，但他只远远见过一次，那时他才八岁，只记得他粉雕玉琢的，比旁的小男孩瘦弱些，脾气却很大。 蓝袍男子点点头：“原来镇国公竟有一个小女儿，与那小公子是双生兄妹，只那小公子身弱，出生当夜就夭折了，为了保护小姑娘，镇国公府便让她以小公子的身份示于人前。” 宋楚渝握住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泼到桌上：“意思是说，那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方祯宁，其实是位小姐？” 他细细回忆了一遍，那孩子确实像个小姑娘，没想到真的是个小姑娘。 “对，确实是位小姐。你还记得么，镇国公府覆灭之时，清点到的人当中，并没有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只有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当时以为那便是方祯宁。” 宋楚渝点点头：“所以是方小姐回来了么？” “应该是，我继续查。” “消息属实？” 蓝袍男子 一时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方祯宁是位小姐的事，道：“应当错不了，是寻了当时的接生婆才问到的。那接生婆接生完便回了老家，因此逃过一劫。” 见他不说话，蓝袍男子又问了一句：“为何对镇国公府的事这么上心？” 宋楚渝转了转桌上的茶盏，不说话。 …… 元曦并不急着回郡守府，在街上多逛了会儿，她想着给清慧带些什么。 “欸，那李屠夫可算开摊了，他家的馄饨，是真的好吃。”两个闲着的商贩在唠嗑。 姓李的屠夫开馄饨摊？元曦挑了挑眉。 “好几日未开了吧，真是命苦。” “怕是不好娶媳妇儿了。” “娶媳妇儿？你家有女儿，你会愿意让她嫁过去么？”另一个商贩嗤笑。 开头的商贩摇了摇头，不再回应，见元曦走过来，笑逐颜开：“现做的冰糖葫芦，客官要不要来一串？” 元曦点点头，递上两枚铜钱，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又问：“老板，你说的那家好吃的馄饨在哪呀？” 商贩指了指街角：“喏，就在那街角，他包的馄饨用的是最新鲜的猪肉，每天杀好了猪便留最好的肉拿来包馄饨。客官要去就早点去，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元曦沿着商贩的手指方向寻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子正低着头包馄饨。 馄饨摊前排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