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踪(1/1)
清慧气喘吁吁:“师傅,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 凌虚子“嚯”地站起身,常服也没换下,急冲冲地往大殿赶去。 他远远瞧见元曦和一群官兵站在一起,实在无时间探究一二,便上去把元曦牢牢地护在身后。 为首的官差却朝他抱拳行了个礼:“这位是凌霄观主吧?在下是东江郡守胡大人门下的汪广,今日过来是受郡守夫人之托,想请清虚道长走一趟。” 原来是东江主簿汪广,他是郡守胡应权的小舅子,即郡守夫人的胞弟。 他语气温和,笑容和善,看起来并不像来挑事的。 但出于谨慎,凌霄子还是问了身后的徒弟:“可认得郡守夫人?” 元曦摇摇头。 汪广怕两人误会,又解释:“郡守夫人今晨想到观中上香,因家中突发急事先行离开,没能上山,但半途遇到了清虚道长,道长可有印象?” 元曦想起来了,是那位贵妇,遂点点头,却没瞧见凌虚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同凌虚子简单解释了一番,凌虚子细细叮嘱后便由她去了,自己则回房收拾行囊启程赶往豫州。 师徒二人各奔东西。 郡守府离雁归山并不算近,马车得行一个时辰。 元曦在马车上细细回想她与郡守夫人的会面。 在山脚下时,郡守夫人整个人被一团青黑之气所笼罩,精致妆容也难掩她的憔悴,显然是被噩梦缠身许久。又听她说起“派人寻了很久”、“儿啊”之类的话,那应当是她孩子失踪了,令她夜夜做噩梦。 元曦心下有了计量,便闭起眼睛假寐片刻。 哪知眼睛刚闭上,梦里便出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背影。 少年正在较武场中与人较射,离他百步外的靶心中央,已有许多支箭扎入。 他身姿挺拔,利索地从箭筒里抽出最后一支箭,又微微侧头,绷紧弓弦,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箭矢已如同闪电般带着寒芒“嗖——”地一声刺入靶心。 “好!”元曦和在座的人一样忍不住应声喝彩。 少年虽年纪尚小,但百步穿杨的功力已可见一斑。 他回过头,脸上还有些稚气,眼中却带着傲气和锐利。 但元曦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好心情荡然无存。 眼前的少年,虽稚气未脱,但五官与那瑞王一模一样,只是两个身影又气质迥然,瑞王温文尔雅,少年锋芒毕露。 元曦一时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就在她沉思的瞬间,少年朝她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 元曦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又被吓醒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看到了,可是那是她自己的梦呀! 马车停下,郡守府到了。 刚下马车,昨日搀扶郡守夫人的丫鬟便匆匆快跑到她面前,先道了一声谢。 交谈中元曦得知丫鬟名唤然柳,是郡守夫人的陪嫁丫鬟。 元曦随然柳走在花园中,所见之处清幽雅致,虽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亭台错落,飞檐翘角,曲径通幽,可见主人家极其讲究格调。 “府中的景致,皆是由夫人一手布置的。”然柳语气中带着些骄傲。 “夫人品味高雅。”元曦称赞,见不远处的小亭中放着一个竹制摇马,又随口问道:“家中少爷小姐有几人?” “府中只有一位公子。”然柳欲言又止,没有往下说。 然柳直接将元曦带到郡守夫人的院子,有些歉意:“大人在正厅招待客人,夫人着急,便命我先将道长带到偏厅。失礼了。” 元曦对这些礼节不甚在意,而且她本就是女子,自然不介意到女子院中来,便道了句“无碍”。 偏厅中有四个丫鬟伺候,然柳便退下去接自家夫人。 元曦看厅中陈列不多,只摆放着些精致器皿,厅中还悬挂着一幅郊游图,图上画着一位一个孩童在湖边扑蝶,图画笔力柔和,似是女子所作。 厅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是郡守夫人匆匆赶来。 她已换下清晨的衣裳,此刻眼睛通红,面上还有些浮肿,卸下妆容后更显憔悴,见到元曦坐在厅中,赶忙上前。 然柳遣散下人,把门关上。 见再无旁人,郡守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下:“道长,求你帮我找找我儿。” 元曦连声安慰:“夫人莫要着急,夫人面相福泽深厚,必定子孙满堂。” 郡守夫人方才止住哭泣:“真的么?可我只有一个孩儿,彦儿他必定无事吧?” 元曦点点头:“夫人无丧子命格,公子现下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要找到公子,还需要夫人将公子的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给我。” 郡守夫人二话不说,便取出一件小衣服和一张写了胡彦行生辰八字的红纸递给元曦。 掏出符纸,将红纸贴在符纸之上,便闭上眼睛潜心作法。 符纸化作一只黑鸟,停在元曦手上。 元曦将其抛出门外,然黑鸟却挥挥翅膀又飞回来。 郡守夫人有些紧张:“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元曦蹙眉不语。 若是胡彦行已死,那符纸便会化作黑烟。眼下符纸无恙,便证明胡彦行只是失踪了。 但眼下黑鸟无从寻找,只有一种可能性,便是胡彦行现下神魂已不清,或是神魂已离开肉体,因此黑鸟无从定位。 无论什么情况,都得快些找到胡彦行,否则就算他还活着,回来也要变成个傻子。 元曦将黑鸟变回符纸,将胡彦行的八字看了个仔细。 胡彦行年方五岁,若是自己走丢,应当也不会走太远,怕是熟人作案。 “夫人可将公子失踪之事细细说与我听么?” 问到此处,郡守夫人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拿出帕子边擦边说:“八日前,彦儿发起高热,寻大夫来看,说是吃太多零嘴积了食,开了几剂俯脾清胃的药,吃完便能好。我和几个丫鬟便轮番守着他,每日给他喂药。” “果然过了两日,他出了一身汗退了热,精神大好,却闹着要吃零嘴,想起大夫的嘱咐,我便拒绝了他的要求,也命令了下人们不得偷偷给他吃食,只许他吃平常的饭菜。”她眼中带了些懊悔,“哪知……”